秋玉单手支着下巴，眼眸中闪过思索。
“她动作倒是快，昨日才在家宴上第一次见你，今日就递了橄榄枝来，加上今日，她统共不过才见三娘子你两面而已啊……”
“她倒是自信得很，她也不怕你去李嫦凤那里告发她？”秋玉撇了撇嘴。
“她会怕吗？就刚刚她和李嫦凤在厅堂里的架势，她们当众不和早已人尽皆知，她们彼此心里都是清楚的，都恨不得弄死对方。”
“我去说，还多此一举。”
韩茹茵扯了扯嘴角，开玩笑道：“当然，也有可能我去说了，还正好又给了她们一个互扯头花的机会。”
“不过，刚刚虞姨娘给我的感觉——”
韩茹茵摩挲了一下指尖，“看得出来，她对我之前的一切非常了解，所以非常自信，笃定了我和她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我一定会答应她。”
“虞姨娘能走到今日，不是一个莽撞之人，她能这么笃定地来找我，一定是对我之前的一切了解得很透彻。而她是在五年前才进的府，能在我回来后就找上我……”
韩茹茵意味深长地说道：“她背后有高人支招啊……”
春槿眼眸一闪，想到昨日在家宴上看到的场景，“难道是王姨娘在她背后？”
“十有八九，可能她来找我就是王姨娘授得意。”
“昨日在家宴上高调地送我玉镯，就是一个试探，一个信号。”
“那三娘子——你会答应她吗？”
“现如今，我们也不清楚这个虞姨娘的底细，她又和王姨娘牵扯不清，感觉她的水深得很呀。”
“现如今，看起来她是一副好人模样，跟我们在一条船上，但谁知道，她会不会突然背刺翻脸呢。”
“怎么不答应？这免费的送上门的棋子，不用白不用。”
韩茹茵勾起嘴角，“她和她背后的人想要利用我们，我们也可以利用她们啊……”
“就看——谁的手段更高明了。”
秋玉连连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立马问道：“三娘子，那虞姨娘说得见面礼是什么意思呢？”
“是指的让李嫦凤受到的那一顿责罚吗？”
韩茹茵眼前又浮现起刚刚虞姨娘的样子。
虞姨娘那隐隐约约透露出的优越感，即使她没有说出来，但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那股气息，一副她非常了不得的模样，好像一切都是她一手促成的。
“估计不止。”
韩茹茵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我感觉我这事儿大概也是有她的掺和。”
“啊？”秋玉张了张嘴，“有虞姨娘的参与？”
“那她岂不是推手之一？”
“那她还好意思来找三娘子你合作？”
“就今日这情况，那不是把你往火坑里推吗？”
秋玉看看周围，紧张兮兮的，一副发现了阴谋的模样，低头小声说道：
“所以，三娘子，我觉得——这虞姨娘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一副人畜无害，要与你交好联合的模样，其实背地里就是为了害你呀……”
“说不定她就是国公爷派过来的卧底，为的就是夺取三娘子你的信任，然后趁你放松警惕的时候背刺你。”
“甚至说——”
秋玉猛然睁大眼睛，“这虞姨娘身份底细这么模糊，这么多年来都无人清楚，说不定就是因为她是国公爷暗中培养的杀手，就为了等三娘子你回来，然后给你致命一击。”
秋玉越说越激动，整个人的眼睛都发亮了起来。
几人听到她这越来越没边的发言，都不禁哑然失笑。
秋玉这脑洞啊……
韩茹茵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不会。”
“虞姨娘应当是不知道我祖父和我爹的想法的，她自己应该都没有想到她在其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秋玉眼睛一缩，又“啊”了一声。
“不可能吧？”
“连我都瞧出老爷、国公爷让你管家这事儿透露出几分猫腻，尤其是后面还让胡嬷嬷跟着你，这虞姨娘一点儿都没看出？”
“一叶障目。”
吴嬷嬷缓缓说出这四个字。
“对，”韩茹茵点了点头，“就是一叶障目。”
“若是平时，虞姨娘可能能察觉出有不对劲儿，但今日，她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
“估计是她昨日在我爹耳边没少吹枕边风，我估摸着她可能是先说了李嫦凤的错处，然后又提了让我管家的想法。”
“今日，李嫦凤一来厅堂，她就处处摘指她的错处，而我祖父也没负她的期望，是狠狠惩治了李嫦凤，然后呢，我爹又顺势提出了让我来管家。”
“整个过程，就跟虞姨娘脑海中设想的一样，以至于就为让她误以为这些都是她昨日吹枕边风的功劳，整个人都沉浸在那种洋洋得意的感觉中，就是飘了，哪里还会去注意其他的那些细节呢。”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爹可能都猜到了虞姨娘为什么要提出让我去管家，甚至知道她大概率会在今日成功后，借此来找我‘邀功’。”
韩茹茵嘴角露出似有若无的嘲讽，“我爹他们顺势就将怀疑的种子扔到了虞姨娘身上，好引起我对虞姨娘的猜忌，偏偏虞姨娘还在这里沾沾自喜呢。”
“噢——”
秋玉恍然大悟道：“所以——”
“虞姨娘根本不知道她在不知不觉间被老爷和国公爷当了抢使，并且还在为自己做成了这一切，感到自得呢。”
“啧啧啧……”
秋玉摇头晃脑道：“虞姨娘这是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呢。”
“看这样子，虞姨娘脑袋也不太灵光嘛。”
“她未必不聪明，她只是太过相信她自己了，刚愎自负，所以——才会看不到事情的本质。”
吴嬷嬷拧着眉头，沉声开口，“那——老爷和国公爷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
“是准备直接对付三娘子你了吗？借刀杀人，取你性命？”
韩茹茵眼中闪过思索，“以他们心狠手辣的程度，要是想取我的性命，不会采取这么迂回的方式，”
“而且，他们现在应该不是要直接对我下杀手，毕竟他们应当还是忌惮我外祖父的事情的，”
“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