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黑风岭绝地突围出来的独立第二师残部,精疲力尽地撤至晋绥军85旅防区后方的偏僻山区。清点人数,结果令人心碎。整个师仅剩不足八百人,其中近半带伤,重武器损失殆尽,轻武器弹药平均每人不足十发,粮食药品几乎为零。许多熟悉的老战友、老部下永远留在了黑风岭,包括重伤的参谋长张大彪(被紧急转移至秘密地点救治,生死未卜)。部队士气低落至冰点,失败和绝望的情绪笼罩着每个人。
楚云飞履行了他的“默契”,没有对进入其防区后方的八路军残部进行驱逐或攻击,甚至默许部下“忽略”了小规模的粮食“遗失”和药材“被窃”。但他也通过中间人,极其明确地向李云龙传递了信息:“云龙兄,贵部现状,弟深表同情。然碍于上峰严令及当前局势,弟所能及者,仅止于此。万望贵部尽快另觅休整之地,久留于此,恐生变故,于你我皆大为不利。”
这既是提醒,也是划清界限。楚云飞提供了暂时的避风港,但绝不允许八路军在其防区内长期驻扎、发展,以免授人以柄,引火烧身。
李云龙明白楚云飞的难处和底线。他召集了赵刚、周卫国等仅存的骨干,在临时藏身的山洞里召开了决定命运的会议。
“同志们,咱们这次……差点就全军覆没了。”李云龙的声音嘶哑,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但是,咱们还没死绝!只要还有一个人,独立第二师的旗号就不能倒!现在,鬼子以为咱们完了,楚云飞也觉得咱们是累赘。正好!咱们就利用这个机会,给他来个蛰伏!”
他提出了下一步方针:
绝对隐蔽,彻底蛰伏:部队化整为零,以班排为单位,分散到更深、更偏僻的山林洞穴中,彻底从日军的视线里消失。停止一切主动的军事行动,犹如冬眠的蛇。
生存第一,恢复元气:首要任务是活下去。组织战士挖野菜、狩猎、采集一切可食之物。通过极其秘密的渠道,用之前隐藏的少量资金或物资,向当地百姓或黑市换取粮食、盐巴和药品。全力救治伤员。
政治整训,凝聚人心:由赵刚负责,开展深入的思想整训。总结教训,缅怀英烈,坚定抗战信念,克服悲观失望情绪。强调纪律, especially 强调与百姓的关系(秋毫无犯),绝不能因生存困难而扰民。
军事训练,提质强能:由周卫国负责,利用蛰伏期,开展扎实的军事训练。从最基础的射击、刺杀、投弹练起,总结实战经验,研究日军新战术,学习新的战斗技能(如更复杂的爆破、简易通信)。 even 没有实弹,就用空枪练习瞄准,用木棍练习刺杀。
秘密联络,等待时机:设法与上级党组织、兄弟部队以及尚未被破坏的地方组织取得联系,报告情况,获取指示,但绝不暴露主力位置。
方针既定,独立第二师如同受伤的猛兽,舔舐着伤口,开始了极其艰难却又无比坚定的蛰伏重生历程。
(“无声”的斗争)
蛰伏的日子异常艰苦。战士们常年不见荤腥,营养不良,很多人得了夜盲症。伤病员缺医少药, recovery 缓慢。但他们严格遵守纪律,宁可饿肚子,也绝不骚扰百姓。
周卫国编写的训练大纲被严格执行。山林间,战士们用木枪木棍练习刺杀,用石块练习投掷,在沙地上画图研究战术。赵刚的政治课从不间断,在深夜,围着微弱的篝火进行。
与此同时,一支极其精干的、由段鹏领导的特别小组(由原侦察连骨干组成)在秘密活动。他们负责与外界保持最低限度的必要联系,侦察敌情,并执行一些绝密的“采购”和“运输”任务,为部队输送维系生存的宝贵物资。
(日军的误判与暂时的平静)
日军方面,由于独立第二师主力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其“惊雷”计划宣布取得“重大胜利”,判断李云龙部即便未被全歼,也已彻底丧失战斗力,短期内不足为虑。加之其他战场吃紧,日军主力陆续被调离,该区域的日军守备力量恢复了常态,警惕性逐渐降低。
他们偶尔会听到一些关于“小股残匪”的零星报告,但都认为是散兵游勇,未予重视。这为独立第二师的恢复提供了宝贵的窗口期。
(淬炼与希望)
时间在艰难的蛰伏中一天天流逝。独立第二师的官兵们,如同璞玉经受着打磨,虽然人数未有增加,甚至因伤病而缓慢减少,但幸存下来的每一个人,无论是身体机能、军事技能还是政治信念,都得到了极大的锤炼和提升。部队的凝聚力、韧性和战斗力,在沉默中悄然恢复甚至超越以往。
李云龙看着战士们虽然消瘦但眼神锐利、战术动作更加老练的模样,对赵刚和周卫国说:“看见没?咱们这把刀,藏起来磨了这么久,更快了,也更韧了!鬼子以为咱们成了破铜烂铁,老子偏要让他们看看,啥叫百炼精钢!”
“砺刃蛰伏”,独立第二师在绝对的逆境中,凭借惊人的意志和正确的策略,完成了从濒死到重生的关键转变。他们像一颗深埋地下的种子,默默积蓄着力量,等待着破土而出、震惊世人的那一刻。复仇的火焰,在看似熄灭的灰烬下,燃烧得更加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