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残部溃败后,朝中暗流涌动。那些原本就对沈娇娇不满的宗室老臣,如今更是将她视作祸水妖妃,联名上书要求严惩她“僭越礼制、干涉朝政”之罪。
这日大朝会,气氛格外凝重。以睿亲王为首的宗室成员跪满大殿,言辞激烈。
“陛下!宸妃娘娘虽有功于社稷,然女子干政,祖制不容!更何况娘娘以邪术退敌,恐非正道,有损国运啊!”睿亲王须发皆白,声音却洪亮如钟。
其他宗室纷纷附和,要求萧珩惩治沈娇娇,至少也要将她禁足思过。
萧珩高坐龙椅,面色阴沉。他何尝不知这些宗室借题发挥,实则是趁机打压皇权,可祖制如山,一时也难以反驳。
就在这时,睿亲王忽然话锋一转:“陛下,老臣今日带来一物,或可安定人心,正本清源!”
他拍拍手,两名宗室子弟抬着一个紫檀木箱走进大殿。开箱取出时,满朝文武皆倒吸一口凉气——
那竟是一方通体血红的美玉雕成的玉玺!玺身雕着盘龙,龙眼镶嵌黑曜石,栩栩如生。
“此乃先帝秘藏的血龙玺!”睿亲王高声宣布,“传说唯有真龙天子,方能执掌此玺!今日老臣愿以此玺献于陛下,以正视听,安天下之心!”
朝堂顿时哗然。谁也没想到睿亲王手中竟有如此宝物。若萧珩接下此玺,就等于得到宗室全力支持,皇权更加稳固;但若此玺有什么问题...
萧珩眼神微凝:“睿亲王有心了。呈上来。”
太监正要上前接玺,忽然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等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沈娇娇不知何时来到大殿门口,一身鹅黄宫装,笑吟吟地走进来。
“这么好看的玉玺,让臣妾也瞧瞧嘛~”她蹦跳到御阶前,不等萧珩同意,就伸手从睿亲王手中拿过血玉玺。
睿亲王脸色一变:“娘娘小心!此乃国之重器...”
“知道啦知道啦!”沈娇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玉玺,对着光线仔细端详,“这玉真红,跟血似的...咦?这龙雕得不错,就是眼神凶了点~”
她手指摩挲着玺身,忽然惊呼:“哎呀!这里好像有个裂缝!”
众人皆惊。睿亲王更是脸色大变:“不可能!此玺完好无损...”
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沈娇娇“失手”将玉玺摔在了地上!
血玉玺应声而碎,裂成数块。
满朝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连萧珩都怔在当场。
沈娇娇却拍拍胸口,娇声道:“吓死臣妾了!这玉玺怎么这么滑手?睿亲王该不是拿了假货来糊弄陛下吧?”
睿亲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娇娇:“你、你竟敢...此乃国之重器,你...”
“碎都碎了,还能怎样?”沈娇娇撇撇嘴,蹲下身捡起一块较大的碎片,歪着头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反正也坏了,不如让臣妾雕个小玩意儿玩玩~”
说着,她竟从发间拔下一根金簪,对着玉碎片刻画起来!
“放肆!”宗室们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怒斥。
萧珩也站起身:“娇娇,不可胡闹!”
沈娇娇却充耳不闻,专心致志地用金簪雕刻着。不过片刻功夫,她举起手中的玉片:“看!小兔子!臣妾属兔的,雕只小兔子正合适~”
那玉片上果然出现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兔子轮廓。
朝臣们面面相觑,哭笑不得。这宸妃娘娘真是...荒唐至极!
睿亲王气得脸色铁青,突然跪地叩首:“陛下!宸妃毁坏国器,罪不容赦!请陛下严惩!”
其他宗室也纷纷跪地:“请陛下严惩!”
就在这时,阳光透过殿门照射进来,正好落在沈娇娇手中的玉兔上。奇异的事情发生了——玉屑纷纷脱落,露出里面更深层的玉质,那上面竟然有字!
“那、那是什么?”有眼尖的大臣惊呼。
沈娇娇也“好奇”地举起玉片对着光细看:“咦?这兔子身上怎么还有字?让本宫瞧瞧...”
她眯着眼,一字一顿地念道:“真——龙——在——漠——”
四个字清晰可见,刻在玉髓深处,显然是早就存在的,只是被外层玉质掩盖了。
满朝哗然!
“真龙在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说真正的天子在漠北?”
“这玉玺是假的?!”
睿亲王脸色煞白,浑身发抖:“不、不可能!这玉玺是先帝亲手所传...”
沈娇娇把玩着玉兔,笑吟吟地说:“睿亲王,您该不是被恭王骗了吧?这‘真龙在漠’,说的不就是恭王吗?您拿恭王的东西来献给陛下,是何居心啊?”
这话如同惊雷,炸得睿亲王魂飞魄散。他扑通跪地,连连叩首:“陛下明鉴!老臣绝无二心!此玺、此玺确是先帝所传,老臣不知为何会有这些字...”
萧珩面色阴沉如水。他缓缓走下御阶,拾起地上的其他玉碎片仔细观察。果然,每一片碎片的内层都有细微的刻字,拼起来正是“真龙在漠”四字!
“好个恭王...好个睿亲王!”萧珩声音冰冷,“来人!将睿亲王押入天牢,严加审问!其他宗室,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府!”
侍卫一拥而上,将面如死灰的睿亲王拖了下去。其他宗室瑟瑟发抖,再不敢多言。
沈娇娇却像没事人似的,蹦跳到萧珩身边,举着玉兔撒娇:“陛下看,臣妾雕的小兔子好不好看?这玉质真好,血红血红的~”
萧珩深深看她一眼,眼神复杂:“娇娇,你今日又立了大功。”
沈娇娇歪着头,一脸天真:“立功?臣妾就是摔了个破玉玺,雕了只小兔子而已呀?哪有什么功不功的?”
她把玩着玉兔,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陛下,这‘真龙在漠’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漠北还有条真龙不成?那陛下这条龙怎么办呀?”
萧珩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殿外北方的天际,眼神晦暗不明。
真龙在漠...恭王,这就是你的底气吗?
当晚,椒房殿内,沈娇娇对着烛光把玩那只血玉兔。玉兔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那“真龙在漠”四字若隐若现。
“真龙?”她轻笑一声,语气嘲讽,“不过是一条妄图逆天的泥鳅罢了。”
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漠北王帐中,一个白衣男子执着她的手,将一枚血玉印章放在她掌心。
“阿璃,这是我命人特制的血玉玺。”男子的声音温柔而狂热,“待我君临天下,你就是我的凰后。这玉玺的内层,刻着我们的命运...”
她当时说了什么?好像是把玉玺扔了回去,冷笑一声:“萧彻,你永远成不了真龙。”
沈娇娇握紧玉兔,指尖微微发白。
恭王萧彻,你还是不死心吗?以为刻个“真龙在漠”,就能颠倒乾坤?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玉兔收入妆匣最底层。
游戏还没结束呢,我的好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