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佐之男”与“海皇”的碰撞，如同两颗行星的撞击，爆发的能量冲击将天空都撕开了一道短暂的真空裂隙！纯粹的物理力量与异种能量的对抗，让整个战场都为之一滞！
但战争，从来不只是王牌的舞台。
就在两大巨物展开殊死搏杀的同时，龙城残存的天空，也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更加惨烈和混乱的厮杀！
呜——呜——呜——！
凄厉的防空警报撕扯着每个人的耳膜，声音因为电力不稳而断断续续，更添几分绝望。
“雷达全波段干扰！目视观测！敌飞行兽群！高度三千，数量……铺天盖地！”观测员的声音带着破音，仿佛看到了地狱之门在头顶打开。
我（何烨）的意识大部分集中在辅助操控“须佐之男”上，但仍分出一丝关注着龙城上空的战况。透过“冥鸦”残存的传感器和指挥中心的共享画面，我看到——
原本就被海啸和硝烟染成灰暗色的天空，此刻被一片更加深邃、更加汹涌的“乌云”所覆盖！那不是云，是无数拍打着肉翼、嘶鸣着、流淌着粘液和幽蓝能量的异族飞行兽！它们形态各异，有的像放大的蝙蝠，有的如同扭曲的翼手龙，更有一些完全由能量和骨骼构成的诡异存在！
它们如同迁徙的蝗虫，遮蔽了最后的天光，朝着龙城残存的阵地和那些如同孤岛般漂浮在水面的幸存者，俯冲而下！
“所有还能起飞的战机！升空！拦截！不能让它们靠近地面阵地！”雷将军的咆哮在通讯频道里炸响，带着血沫的味道。
龙城最后的几个隐蔽机库闸门艰难地升起，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噪音。一架架涂装斑驳、伤痕累累的人类战机，如同被惊起的蜂群，拖着或明亮或暗淡的尾焰，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片死亡的“乌云”！
这些战机型号杂乱，有旧时代遗留的改进型，也有末世后东拼西凑的改装货，甚至还有一些加装了武器和护甲的小型运输艇。它们是龙城最后的空中力量，也是地面部队唯一的空中屏障。
“鹰巢一号就位！兄弟们，跟紧我！为了龙城！”
“火鸦小队收到！妈的，跟这群畜生拼了！”
“别管队形了！自由开火！把它们拦在外面！”
飞行员们的怒吼在加密频道里交错，带着决死的悲壮。
下一刻——
人类的钢铁飞鸟与异族的血肉魔怪，在龙城上空不到两千米的高度，狠狠撞在了一起！
哒哒哒哒——！！！
咻——轰！！
刺耳的能量武器嘶鸣、航空机炮的咆哮、导弹拖曳的尾焰、以及飞行兽被击中后发出的凄厉惨叫和爆炸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天空！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残酷的绞杀阶段！
一架老式的“雷鹰”战机凭借着出色的机动性，在兽群中穿梭，机炮喷吐的火舌瞬间撕碎了三头试图靠近的飞行蝙蝠，但下一刻就被一头隐藏在兽群深处的、如同放大了的飞蛇般的能量体生物喷出的腐蚀性能量液击中机翼，冒着黑烟打着旋儿向下坠落，飞行员甚至来不及弹射。
“老鹰！！”
通讯频道里传来战友痛苦的呼喊。
另一边，一支由三架改装攻击机组成的“火鸦”小队，试图集火一头体积格外庞大的、如同浮空堡垒般的飞行兽。导弹和能量光束轰击在它厚实的生物装甲上，炸开一团团恶心的粘液和碎肉，却无法致命。那飞行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肉翼猛地扇动，掀起狂暴的气流，直接将一架躲闪不及的攻击机掀飞，撞在了旁边一栋尚未完全倒塌的大楼残骸上，化作一团火球。
“队长！！”
“操你妈！老子跟你同归于尽！”另一架攻击机的飞行员眼看着战友牺牲，红了眼睛，不再规避，将引擎推力推到极限，朝着那巨型飞行兽张开的大口直冲而去，在最后一刻引爆了机腹下挂载的所有高爆弹药！
轰——！！！
巨大的火球在空中绽放，将那飞行兽的小半个脑袋炸得粉碎，庞大的身躯摇晃着向下坠落。
而这样的场景，在天空的每一个角落都在上演。
人类的战机在数量和质量上都处于绝对劣势，他们只能用生命去填补技术的鸿沟，用同归于尽的决绝去换取短暂的喘息之机。
不断有战机拖着黑烟坠落，在空中炸成碎片，或者砸进下方的水域，激起冲天的水柱。飞行兽的残骸和粘稠的血液如同暴雨般落下，将本就狼藉的地面染得更加污秽。
“顶住！给老子顶住！”雷将军在指挥中心看着屏幕上一个个迅速黯淡、消失的友军信号，独眼之中血丝密布，一拳狠狠砸在控制台上。
王小磊的声音带着哭腔，在加密频道里对我喊道：“老大！顶不住了啊！咱们的飞机快掉光了！那帮飞行畜生太多了！”
我分出一丝意念，感受着天空中那迅速消耗的人类气息，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须佐之男”与“海皇”的战斗不容丝毫分神，但龙城的天空……不能失守！
“地面防空火力！全部开启！别管过载不过载了！”我通过辅助系统向地面部队下达指令，“把你们能打到天上的东西，全都给老子打出去！”
残存的地面阵地上，各种型号的防空炮、高射机枪、甚至是单兵导弹，朝着天空疯狂倾泻着火力，编织成一片虽然稀疏却异常顽强的死亡之网，试图阻挡飞行兽群突破最后的防线。
但依旧有漏网之鱼。
几头速度极快的、如同梭镖般的飞行兽突破了火力网，朝着一个挤满了伤员的临时浮动平台俯冲下去，平台上的人们发出了绝望的尖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并不粗壮、却凝练无比的暗红色能量脉冲，如同精准的手术刀，从斜刺里射来，瞬间将那几头飞行兽凌空打爆！
是“冥鸦”！
我操控着这台几乎半毁的机甲，用那条仅存的、还算完好的右臂臂载武器，进行着最后的支援射击！
每一次射击，都让“冥鸦”残破的机体剧烈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架。
“老大！你的‘冥鸦’……”王小磊惊呼。
“别废话！盯紧天空！”我咬着牙，一边维持着对“须佐之男”的辅助操控，一边用“冥鸦”进行着近乎本能的点射。
大脑如同被撕裂般剧痛，精神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耗着。
但看着天空中那些为了守护身后之人而不断陨落的钢铁飞鸟，看着地面上那些在绝境中依旧没有放弃抵抗的战士……
这点痛苦，算得了什么？
“妈的……”我看着那依旧如同乌云般压顶的飞行兽群，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王小磊！把我们之前藏在三号仓库里的那些‘惊喜’，给我搬到高处！老子请它们……看烟花！”
“烟花？”王小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明白！老大你就瞧好吧！”
天空，依旧是人类与异族绞杀的炼狱。
但地面，最后的反击，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