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将马戏团之家收进黑色布包，布包上的乌鸦纹路在晨光中泛着暗芒。他没有直接前往华龙公司，而是绕路去了首都的私立医院 —— 深夜的医院格外安静，只有急诊室亮着一盏孤灯，走廊里的消毒水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小丑贴着墙壁滑行，彩色小丑服在黑暗中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他来到血库门口，指尖在机械锁上轻轻一点，锁芯 “咔哒” 一声弹开。血库内的冷藏柜里整齐码放着血袋，鲜红的液体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小丑没有贪心，只挑选了十袋血，指尖泛起淡紫色微光，血袋瞬间缩小到拇指大小，被他一个个塞进腰间的布袋里。布袋是粗麻布材质，挂在腰间像一串小小的玩具袋，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里面装的是血液。
离开医院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小丑找了家早点铺，点了一碗豆浆和两根油条，慢悠悠地吃着 —— 他需要养精蓄锐，等待傍晚的到来。
直到夕阳的余晖彻底沉入地平线，街道上的路灯次第亮起，他才起身拍了拍衣角，朝着华龙公司的方向走去。
华龙公司的灰色大楼在夜色中像一头沉默的巨兽，大部分办公室的灯光都已熄灭，只有一楼保安室亮着暖黄的光，里面隐约传来保安打哈欠的声音。小丑绕到大楼后侧的后门，这里没有监控，只有一盏老旧的路灯，灯光昏黄，将地面的落叶照得清清楚楚。他左右张望片刻，确认无人后，从布包里掏出一块白色模板 —— 模板是薄木材质，边缘打磨得光滑，上面没有任何图案。
小丑握着模板贴在后门上，指尖在模板上快速勾勒：一笔画出门框，两笔描出门扇，最后添上一个圆形门把。随着他的动作，模板上的线条渐渐亮起淡蓝色的光，与此同时，华龙公司的后门也发生了变化 —— 原本紧闭的铁门像是被无形的手推开，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小丑收起模板，弯腰钻进通道，后门随即自动关上，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进入大楼后，小丑掏出陈全给的地图 —— 这张地图他昨晚已经看了不下十遍，每一条走廊、每一个楼梯间的位置都记在心里。但他还是放慢脚步，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确认路线：从后门进入后，沿东侧楼梯上三楼，左转第三个房间就是调查员办公室。走廊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每一步都让他神经紧绷。
很快，他来到三楼调查员办公室门口。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办公室里一片狼藉，十几张办公桌随意摆放，上面堆满了文件、咖啡杯和散落的钢笔，墙角的文件柜门敞开着，里面的档案散落一地。小丑皱了皱眉，这么大的办公室，要找一个小小的心脏结晶，无疑是大海捞针。他从布包里掏出那个巴掌大的玩偶，指尖泛光，玩偶瞬间变回包达尔的头颅。
“你的心脏在哪里？” 小丑压低声音问道，警惕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包达尔的头颅悬浮在半空中，青灰色的皮肤在手机微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他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努力感受着心脏的气息 —— 那是属于他的血液，本应有着强烈的感应，可此刻，四周只有纸张的霉味和灰尘的味道，没有丝毫熟悉的波动。他睁开眼睛，对着小丑摇了摇头：“这里没有，我感受不到。”
“不在这里？” 小丑的眉头拧得更紧，心里泛起一丝疑虑 —— 难道陈全骗了他们？可陈全没有理由这么做。
包达尔又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也不是完全没有…… 好像有一层东西挡住了感应，我只能隐约感觉到一点熟悉的气息，但不确定具体位置。”
“看来华龙公司把心脏藏得很深。” 小丑叹了口气，“别愣着了，一起找 —— 你搜办公桌，我搜文件柜和墙壁，注意别弄出声音。”
包达尔的头颅点点头，朝着最近的办公桌飞去。他没有手，只能用牙齿咬开抽屉，用额头推开文件，动作笨拙却认真；小丑则跪在地上，手指敲击着每一面墙壁，寻找中空的声音，同时翻找着文件柜里的每一份档案，希望能找到关于心脏存放位置的线索。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翻动的 “沙沙” 声和偶尔的敲击声，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了脚步声 —— 沉重、规律，还伴随着钥匙串碰撞的声音。是巡查的保安！
包达尔和小丑瞬间僵住。包达尔猛地钻进一张办公桌下，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钢笔，钢笔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小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钢笔，同时钻进旁边的文件柜，屏住呼吸，透过柜门的缝隙盯着门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办公室门口。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手电筒的光束扫了进来，照亮了满地的文件和空荡的办公桌。“奇怪，刚才好像听到声音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是保安的声音。光束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停在那张被翻动过的办公桌上，保安皱了皱眉，走上前看了看，没发现异常，又嘟囔了一句 “可能是老鼠”，才关上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包达尔和小丑才敢喘口气。包达尔的头颅从桌下飞出来，语气带着几分后怕：“吓死我了，差点被发现。”
“别废话了，加快速度，巡查保安应该每隔半小时来一次，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小丑从文件柜里钻出来，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继续敲击着墙壁。
又过了一个小时，就在两人快要放弃的时候，小丑的手指碰到了办公室门旁边的一座铜制雕像 —— 雕像很小，只有半米高，是一个举着盾牌的战士，底座与地面严丝合缝。小丑试着推了推，雕像纹丝不动；他又试着转动，雕像却意外地松动了！随着他用力转动，雕像底座发出 “咔哒” 一声轻响，旁边的墙壁上，一块砖块缓缓向上移动，露出一个巴掌大的洞口，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盒子通体漆黑，表面刻着金色的符文，符文在手机微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小丑和包达尔的头颅立刻凑了过去。
“能感应到吗？里面是不是你的心脏？” 小丑问道，手指轻轻碰了碰盒子，符文瞬间亮起，一股冰冷的气息传来。
包达尔的头颅在盒子上方盘旋了一圈，摇了摇头：“这盒子外面的符文有隔断感应的效果，我还是感受不到里面的东西。”
“看来只能砸开了。” 小丑从布包里掏出一个大锤子 —— 锤子是木质的，锤头有篮球大小，是他用 “玩偶异能” 从布包里的木偶工具变出来的。
“轻点！别弄出太大声音！” 包达尔连忙提醒，生怕再次引来巡查的保安。
“放心，我有分寸。” 小丑点点头，举起锤子，轻轻朝着盒子砸了下去。
“咚 ——” 一声闷响，盒子表面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纹。小丑凑近一看，盒子的材质并不坚硬，只是外面的符文起到了保护作用。他刚想再砸第二下，包达尔的头颅突然激动地喊道：“等等！我感受到了！是我的心脏！就在里面！快砸开，我们拿到心脏就走！”
刚才的撞击让符文的隔断效果减弱了几分，包达尔终于清晰地感受到了心脏的气息 —— 那是属于他的血液，带着熟悉的温热感，让他迫不及待想要恢复身体。
小丑也不再犹豫，举起锤子再次砸下。可这次他太急切，力气用得太大，“砰” 的一声巨响，盒子瞬间碎裂，黑色的碎片飞溅，清脆的破碎声在空旷的大楼里回荡，像一道惊雷划破夜空。
“糟了！” 小丑和包达尔同时脸色大变。
盒子碎片中，一颗暗红色的结晶躺在里面 —— 正是包达尔的心脏结晶！包达尔的头颅立刻飞过去，用牙齿咬住结晶；小丑则迅速收起锤子，拉着包达尔的头颅朝着办公室的窗户跑去。窗户没有锁，小丑用力一推，玻璃 “哗啦” 一声碎裂，夜风瞬间灌了进来，带着外面街道的喧嚣。
两人刚跳出窗户，就听到大楼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有小偷！抓住他们！”“在三楼窗户！快追！”
几道光束从窗户里射出来，照亮了小丑和包达尔的身影。紧接着，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异能者从大楼里冲了出来，有的能操控火焰，有的能释放藤蔓，有的则激活了速度异能，朝着他们追来。
“快！把棺材拿出来！把我和心脏放进里面，再倒入血液！我要立刻恢复身体！” 包达尔咬着心脏结晶，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他能感受到心脏在召唤他，只要有足够的血液，十分钟内就能恢复三成实力。
“现在不行！” 小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异能者越来越近，几道火焰已经朝着他们袭来，“你没看到后面有多少人追吗？他们都是异能者，我们现在停下就是活靶子！先跑，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让你恢复！”
说着，小丑从布包里掏出之前的圆盘，扔在地上，圆盘瞬间变大。他拉着包达尔的头颅跳上圆盘，圆盘带着两人腾空而起，朝着远处的安全屋方向飞去。身后的异能者们也不甘示弱，有的展开翅膀飞行，有的踩着藤蔓追赶，有的则朝着圆盘发射异能攻击，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捕，在夜色中拉开了序幕。
圆盘在夜空中疾驰，气流冲击着小丑的彩色衣袍，猎猎作响。包达尔的头颅悬浮在圆盘边缘，他几乎是贴在小丑耳边嘶吼：“快把棺材拿出来！”
小丑紧握着圆盘操控杆，眉头拧成死结。身后追来的异能者越来越近，金色的光盾、蓝色的冰锥、绿色的藤蔓在夜空中织成一张危险的网，每一次攻击都擦着圆盘边缘掠过，将空气撕裂出刺耳的尖啸。“现在拿出来就是活靶子！” 他咬牙反驳，指尖泛着淡紫色微光，操控着圆盘突然向左侧倾斜，堪堪避开一道炽热的火球 —— 火球砸在远处的屋顶上，瞬间燃起熊熊火光，照亮了半边夜空。
可包达尔根本听不进去，他的头颅在圆盘上剧烈晃动，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不管！我要立刻恢复身体！我力气战斗，再拖下去，我很快就见到我太奶了！”
小丑看着包达尔近乎疯狂的模样，知道再争执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他深吸一口气，腾出一只手，从腰间解下一个巴掌大的木质棺材玩偶 —— 这是他和包达尔之前在马戏团之家附近的废弃墓园里挖来的，用异能压缩成了玩偶大小，表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泥土气息。“抓好了！” 小丑低喝一声，将棺材玩偶扔到圆盘中央，指尖光芒暴涨。
只见那小小的棺材玩偶瞬间膨胀，木质纹理在月光下快速舒展，不到三秒钟，就化作一口半米长的黑色棺材，稳稳地落在圆盘上，几乎占据了圆盘的全部空间。包达尔的头颅再也按捺不住，像一道青灰色的闪电，猛地钻进棺材里，棺材盖 “咔嗒” 一声自动合上。
与此同时，小丑腰间挂着的布袋突然裂开，十几袋被压缩的血袋飞了出来，在夜空中展开，恢复成正常大小，暗红色的血液在袋子里轻轻晃动。小丑指尖一引，血袋们如同受到无形的牵引，一个个精准地落在棺材盖上，随即融入棺材内部 —— 没有丝毫声音，仿佛被棺材吞噬一般。
这一系列动作虽然迅速，却也暴露了他们的破绽。追在最前面的冰系异能者抓住机会，双手凝聚出数十根冰锥，猛地向前一挥：“拦住他们！”
小丑眼神一凛，左手快速结印，从布包里掏出一把魔术牌，用力甩向身后 —— 魔术牌在空中瞬间变大，化作一张张锋利的卡牌，与冰锥碰撞在一起，“叮叮当当” 的脆响在夜空中回荡，冰锥碎裂成无数冰晶，卡牌也断成了两半。
远处的高楼上，南诗正举着望远镜，紧紧盯着夜空中的圆盘。当她看到圆盘的飞行方向并非陈全所说的安全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好！他们想绕路逃跑！” 南诗立刻拿出对讲机，声音急促地对着里面喊道，“所有 A异能者拦截小丑和包达尔！务必将他们逼向安全屋方向！”
对讲机里传来整齐的应答声。很快，一道道身影从城市各处的隐蔽点冲出，朝着西郊方向飞去 —— 他们都是华龙公司安排的埋伏力量，原本是为了防止小丑和包达尔逃脱，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夜空中，小丑很快就发现了前方出现的异能者。“该死！” 小丑低骂一声，他没想到华龙公司居然在郊区也安排了人手。若是强行冲过去，只会陷入前后夹击的困境，他们两人都得死在这里。
小丑咬了咬牙，猛地操控圆盘转向，调转方向，朝着陈全的安全屋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