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密道藏秘辛，玄阴影未散（三）
秦凝霜攥着打火机往密道深处跑时，鞋底蹭过青石板的碎渣，硌得脚掌生疼——她这双现代运动鞋早被石室的血和养魂汤泡得发沉，跑起来“啪嗒啪嗒”响，在幽深的密道里格外刺耳。密道两侧的墙壁渗着湿冷的潮气，刚才被硝石粉烧得发烫的空气渐渐凉下来，只剩柳如烟断断续续的哭喊和法术碰撞的“滋滋”声，顺着黑暗往前飘。
“放开我！我娘到底在哪儿——”柳如烟的尖叫突然断了，接着是重物砸在地上的闷响。秦凝霜心里一紧，猛地加快脚步，转过密道拐角时，正好看见个穿玄色长袍的老头踩在柳如烟背上，手里捏着道黑沉沉的符篆，符角燃着幽蓝的火，眼看就要往柳如烟头顶按。那老头脸皱得像老树皮，左脸有道刀疤从眼角划到下巴，正是沈清寒说的玄阴教执法长老——他脚边还站着两个傀儡，关节上缠着没散的黑气，手里的短刀沾着新鲜的血，显然刚伤了柳如烟。
“老东西，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秦凝霜突然喊了一嗓子，故意把打火机“啪”地按亮，火苗窜起三寸高，在黑暗里晃得人眼晕。她学着现代街头见过的泼辣模样，叉着腰往前走，声音里带着刻意装出来的横劲，“玄阴教没人了是吧？派个糟老头出来抓人，还拿个破符装神弄鬼——这符纸质量也太差了，边角都卷了，我家楼下打印店印的优惠券都比这平整！”
执法长老被这没头没脑的话噎了一下，踩在柳如烟背上的脚松了松，转头瞪着秦凝霜：“哪里来的黄口小儿？也敢管玄阴教的事？”他眼神扫过秦凝霜手里的打火机，见那火苗不沾灵力、不引灵气，只当是个凡俗玩意儿，嘴角撇出点不屑，“拿着个烧火的小物件就敢装腔作势，看来青云宗是真没人了，连个没灵力的凡女都派出来送死。”
柳如烟趴在地上，胸口被踩得喘不过气，抬头看见秦凝霜，眼里又惊又急：“你别过来！他是执法长老，会‘噬魂符’，你打不过他——”话没说完，就被长老狠狠踩了一脚，疼得闷哼出声，嘴角溢出点血。
秦凝霜心里早把主意转了八百遍——她没灵力，打不过修真者，更别说能捏符的长老，只能靠“现代玩意儿”唬人。她慢慢往后退了半步，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防水马克笔，嘴上却不饶人：“谁说是凡女了？我这叫‘现代修真’，跟你们这老掉牙的玄阴教不一样——你那噬魂符是不是得念咒？是不是得引黑气？我不用，我这‘法器’一按，能让你浑身冒火，连魂都烧得只剩灰，比你那破符厉害十倍！”
说着，她突然把打火机往地上一扔——塑料外壳磕在石板上，火苗晃了晃没灭，反而烧到了她刚才跑过来时，从陶罐里洒出来的一点硝石粉。“噌”的一声，火星窜成半尺高的火舌，沿着硝石粉的痕迹往前烧，正好燎到那两个傀儡的裤脚。傀儡靠黑气驱动，最怕明火，瞬间“咔嗒”乱转，手里的短刀挥得漫天都是，反而把执法长老逼得往后退了两步。
“蠢货！”长老低骂一声，抬手就要捏诀控住傀儡，却没注意秦凝霜已经摸出马克笔，在自己手腕上画了道歪歪扭扭的横线——她故意把笔帽拧得“咔嗒”响，声音在密道里格外清楚，“别乱动！我这道‘锁魂线’已经画好了，你再动一下，我就念咒让你魂飞魄散——你看，这线是银色的，比你那黑符厉害多了吧？”
长老果然顿住了——他活了几十年，从没见过用“笔”画符的，更没见过银色的符线，心里竟真有点发怵。他盯着秦凝霜的手腕，又瞟了瞟地上的明火，语气沉了下来：“你到底想干什么？玄阴教的事，不是你能掺和的。”
“不干什么，”秦凝霜趁机蹲下来，把柳如烟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手里的马克笔还对着长老晃，“让我们走。你抓她不就是为了养魂汤吗？汤已经毁了，你留着她也没用，不如放我们走，省得等会儿青云宗的人来了，你连跑都跑不掉。”
她这话其实是虚张声势——青云宗的人根本不知道这里，可长老不知道。他皱着眉想了想，脚边的傀儡还在被火燎得乱转，密道外隐约传来沈清寒他们扶着林风走的动静（秦凝霜故意让他们走得响了点），心里顿时犯了嘀咕：要是真引来青云宗的修士，自己带着两个失控的傀儡，未必能占到便宜。
“好，我放你们走，”长老突然松了手，把噬魂符收进怀里，却阴恻恻地盯着柳如烟，“但柳如烟，你记住——你娘还在教里，你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只要你还想救你娘，迟早得回来求我。”说完，他抬手拍了两下，那两个傀儡突然停止挣扎，“咔嗒”着跟在他身后，往密道另一个岔口走了——走之前，长老还回头瞪了秦凝霜一眼，“凡女，别以为你能唬住我，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定要你好看！”
直到长老和傀儡的脚步声彻底消失，秦凝霜才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柳如烟扶着墙爬起来，胸口的伤让她咳个不停，却还是抓着秦凝霜的胳膊：“谢谢你……刚才你明明怕得手都在抖，还敢骗他。”
“谁怕了？”秦凝霜嘴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才长老盯着她的时候，她心跳得快赶上现代加班赶项目的节奏了，“我那是战术，跟你们修真界的打打杀杀不一样，这叫‘心理战’，懂吗？”
柳如烟没再反驳，只是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银锁，塞给秦凝霜：“这是我娘给我的，里面有她的一缕气息。你拿着，要是……要是我没回来，你帮我找找她。玄阴教的据点除了地图上标记的，还有个隐秘的山洞，在西边的黑风口，银锁能感应到她的位置。”她顿了顿，眼神暗了暗，“长老说的是真的，我娘还在他们手里，我不能跟你们走，我得回去——就算是骗我，我也得去试试。”
秦凝霜看着她手里的银锁，上面刻着朵小小的莲花，跟肚兜上的绣样一样。她突然想起现代社会里，那些为了家人硬着头皮闯祸的人——明明知道前面是坑，却还是得跳，因为身后有要护着的人。她没拦着，只是把打火机捡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递给柳如烟：“这个给你，刚才你也看见了，能点火，对付傀儡有用。还有，别太傻，打不过就跑，留着命才能救你娘。”
柳如烟接过打火机，指尖碰了碰发烫的外壳，突然笑了——这是她今天第一次笑，不是疯魔的笑，也不是崩溃的哭，是带着点暖意的笑：“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会死的，等我救了我娘，就回青云宗领罚，到时候……再听你说现代的事。”说完，她攥着打火机，转身往长老走的岔口跑了，跑了两步还回头挥了挥手，银锁在黑暗里闪了点微光。
秦凝霜站在原地，捏着那个银锁，心里有点发堵。她刚要转身追沈清寒他们，突然听到岔口那边传来“啊”的一声惨叫——不是柳如烟的声音，是执法长老的！紧接着是傀儡倒地的“哐当”声，还有个陌生的男声，冷得像冰：“玄阴教的人，也配走这条密道？”
秦凝霜心里一惊，赶紧往岔口跑——刚跑两步，就看见个穿白衣服的年轻人站在那里，手里握着把冰蓝色的剑，剑上滴着血，执法长老躺在他脚边，胸口插着剑，已经没气了；那两个傀儡也被劈成了两半，黑气正从断口处往外散。年轻人转过身，秦凝霜才看清他的脸：皮肤白得像纸，眼睛是浅灰色的，嘴角没一点笑意，看着人时像在看死人——他怀里还抱着个小姑娘，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睡得很沉，脸上却没血色，像是被下了咒。
“你是谁？”秦凝霜握紧手里的马克笔，往后退了半步——这年轻人的气场比执法长老强多了，剑上的寒气隔着三步远都能感觉到，绝不是普通修士。
年轻人没回答，反而盯着她手里的银锁，眼神冷了点：“柳如烟的东西？她人呢？”
“你找她干什么？”秦凝霜没松口，故意往岔口深处指了指，“她走了，你要是想找她，往那边追。”她心里打着算盘——先把这年轻人骗走，自己赶紧跟沈清寒他们汇合，这人一看就不好惹，能不沾就不沾。
可年轻人根本没动，反而往前走了一步，浅灰色的眼睛扫过她的手腕——那里还留着马克笔画的横线，早就花了。他突然笑了，笑里没一点温度：“凡女，还想骗人？柳如烟要是走了，这银锁不会还在你手里。她肯定藏在附近，你把她叫出来，我可以不杀你。”
秦凝霜心里一紧——这人才是真的狠，说话时连眼都不眨，比柳如烟疯魔，比长老阴狠。她刚要再编个理由，突然听到怀里的银锁“嗡”地响了一下，紧接着，岔口深处传来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别伤害她！我在这里！”
柳如烟跑了出来，手里还攥着打火机，看见地上的长老尸体，脸色瞬间白了：“你……你杀了他？”
“玄阴教的人，留着没用。”年轻人语气平淡，像是在说踩死只蚂蚁，“我找你，是为了‘养魂盒’。林月把养魂盒藏在石室里，你肯定知道在哪儿——把它交出来，我放你和你娘走。”
柳如烟愣住了：“你怎么知道养魂盒？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年轻人抬了抬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