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定主意后，楚曦没再磨磨蹭蹭。她跟沈逸说了北境殒神山出了怪事，还有自己打算去查探的想法 —— 当然，没提 “渊” 在背后指路的事儿，就说是军报上写得蹊跷，怕又冒出来新邪祟，得去看看，别到时候闹大了收不了场。
沈逸一听见这话，眼里立马就慌了，还带着点不乐意，挣扎着想坐起来：“北境那地方多危险啊！你前阵子刚跟邪祟打完，身子刚能喘口气，哪禁得住再折腾？要去也该……”
话没说完，就被楚曦伸手按住了肩膀。看着他脸还是白生生的，眼里全是实打实的担心，楚曦心里软乎乎的，但劲儿没松 —— 只有赶紧找到解决麻烦的法子，才能真的护着他。
“你魂儿刚稳下来，肉身也虚得很，现在最该干的是好好养着，不是跟着我瞎跑。” 楚曦声音软和但没商量的余地，“再说京城也不是啥绝对安全的地儿，你留在郡王府盯着，帮我把后头稳住了，我出去才能放得下心。”
她从怀里摸出几枚混沌玉符，递到沈逸手里：“这是我特意炼的，里头裹着点我的本源劲儿，真遇到危险了捏碎就能护着你，还能跟我搭上线。府里的事儿我都跟阿七交代好了，他会好好帮你的。”
沈逸攥着冰凉的玉符，看着楚曦那不容拒绝的眼神，也知道自己现在跟着去就是添乱。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叹口气，反过来攥紧楚曦的手，力道都有点大：“你答应我，到了那边别硬撑，啥事儿都得小心。真要是危险，立马往回走，咱们再想别的辙。”
“我知道。” 楚曦点头，看着他眼里纯纯的担心，心里头因为 “渊” 的残留那点不舒服，好像淡了点 —— 至少这会儿，他的关心是真的。
她没再多腻歪，把府里的事儿都安顿好，又偷偷把密室和整个郡王府的防护阵法再加固了一遍。天还黑沉沉的，离亮天还早，她最后瞅了眼睡着的沈逸，身子化成一道快得几乎看不见的混沌光，悄无声儿地出了京城，直往西北方向去了。
楚曦飞得特别快，也就半天功夫，就又掠过了早就成了焦土的朔风城，往北境荒原里头扎得更深了。越往西北走，周围的景象就越荒凉，还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性。
天一直是铅灰色的，跟被谁冻住了似的，半天不动一下。地裂得一道一道的，草啊树啊全枯了，空气里飘着股怪味儿 —— 混着硫磺的呛人和东西烂了的腥气，闻着就不舒服。偶尔能看着些歪歪扭扭的骨头架子，瞅着就不像是啥常见的野兽，骨头上还留着被啥厉害劲儿一下毁了的痕迹。
她照着军报里说的大概方向走，再顺着 “渊” 那若有若无的、跟偷偷递暗号似的指引，没一会儿就找着了斥候说的 “怪痕迹”。
还真就是爪印 —— 大得吓人，每个都有磨盘那么大，深深抠进硬邦邦的地里，边缘滑溜溜的，好像是被高温一下熔出来的似的。爪印旁边，扔着好些野兽和低阶妖兽的干尸，血和精气全被吸光了，就剩层干皮裹着骨头，死状看着就瘆得慌。
楚曦蹲下来，指尖碰了碰爪印的边儿，立马感觉到一股特别弱、但让她眉心混沌竖痕轻轻跳了下的气息 —— 又乱又凶，带着股想毁了一切的劲儿。这气息跟北境邪神的意志有点像，可又更老、更纯粹，满脑子就想着毁和吞。
她顺着这些痕迹接着往前走，荒原慢慢变成了黑黢黢的山，空气里的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感觉也越来越重。老远就能看着一片被浓得化不开的灰雾裹着的大山，连绵好远，跟趴在地上的远古巨兽似的 —— 那就是殒神山！
快到殒神山边上的时候，那灰雾跟活物似的往身上粘，还挡着视线，连神识都探不进去。楚曦试着把神识往雾里送，结果跟扔到水里的棉花似的，不光伸不太远，还感觉神识被雾慢慢裹着、要被同化成一个样儿！
这雾居然能吞灵识！
她身上的混沌光自然而然转起来，把想凑过来的灰雾挡在了外头 —— 混沌劲儿能装下所有东西，对这种邪乎的雾，好像天生就不怕。
她没敢冒冒失失往里头闯，顺着山脚慢慢飞，仔细看着。山全是黑的，石头歪歪扭扭的，连棵草都不长，静得吓人。那些大爪印到了山脚下就没了，好像留下爪印的东西要么进了山，要么…… 本来就是从山里出来的。
“渊” 的指引到了这儿也没谱了，好像被殒神山的特殊劲儿搅乱了，时有时无的。
就在楚曦集中精神想感知点啥的时候，前头不远处的灰雾突然使劲翻涌起来！还跟着一阵骨头磨得咯吱响的声儿，再加上低低的吼叫声，好几道黑影 “呼” 地从雾里扑了出来！
是三只长得特别怪的东西！看着像狼，可比狼大好几倍，身上裹着暗红色的壳，跟熔岩凉了之后的样子似的，关节上还长着尖刺，红眼睛里就剩杀人和饿的念头，嘴里滴下来的口水滴到地上，还 “滋滋” 响，能把地腐蚀出小坑！
它们身上散出来的劲儿，跟爪印里的一模一样 —— 又乱又凶！
这些玩意儿…… 是殒神山里的魔物？！
三只熔岩狼魔显然把楚曦当成了猎物，呈三角把她围起来，嗷嗷叫着就扑了上来！它们跑得特别快，爪子和牙闪着暗红的光，带着能撕烂一切的劲儿。
楚曦眼神一冷 —— 正好拿它们试试殒神山到底有多邪乎！
她没动用大范围的混沌神通，就把手指并成剑，指尖裹着凝练的混沌毁灭劲儿，身子跟影子似的晃了晃。
“嗤！嗤！嗤！”
三道轻轻的破空声几乎同时响起来。楚曦的 “指剑” 后发先至，准准点在了三只熔岩狼魔的眉心壳上！
那些能扛住一般法宝打的暗红壳，在混沌指剑面前跟纸糊的似的，一下就被戳穿了！毁灭劲儿灌进去，三只狼魔身子猛地一僵，红眼睛里的光瞬间灭了，大个儿的身子跟没了撑着似的，“轰隆” 倒在地上，壳里头的肉居然一下子就干了、风化了，就剩个空壳子！
一下就秒了！
楚曦皱了皱眉。这些魔物看着挺凶，可力量层次不算高，就是能量属性邪乎得很，又能抢又能腐蚀。而且，它们死的时候，她感觉到一丝特别弱的、纯纯的混乱本源，被她的混沌劲儿自动吸过来化了。
这么看，殒神山对她来说，好像也不全是绝路。
她抬头往灰雾浓得散不开的深处看 ——“渊” 的指引这会儿又清楚了点，好像在催着她接着往里走。
里头到底藏着啥？是 “渊” 给她留的机会，还是…… 又一个早就挖好的坑？
楚曦没犹豫，身上的混沌光亮得更盛了，咬咬牙就往能吞灵识的殒神山灰雾里走了进去。
身影一下子就被翻涌的雾裹住，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