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秘境初开各分散，剑碎指引向故人
光门彻底洞开的刹那，一股苍茫厚重的气息从里面喷涌而出，带着血腥与铁锈的味道，仿佛万年前的厮杀声就在耳边回荡。陨石平台上的修士们再也按捺不住，如同潮水般朝着光门涌去。
“冲啊！仙魔战场的宝物，都是我的！”
“别挤！先到先得，有本事凭实力抢！”
呼喊声、灵力碰撞声混杂在一起，原本还算有序的队伍瞬间变得混乱。焚天剑派的赵炎捂着受伤的手臂，却依旧第一个冲了出去，赤色剑光在人群中劈开一条通路；百花谷的苏柔则催动花瓣，如同一片粉色的云，悄无声息地掠到光门附近；蚀骨门的墨无殇早已不见踪影，不知何时已隐入率先进入的人流中。
林野没有急着上前，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凌霄域的萧辰。这位正道第一人始终保持着从容，既不争先，也不落后，在众人涌入光门时，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落星阁的方向，随即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没入光门，动作行云流水，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果然不简单。”林野心中暗道。萧辰的实力绝不止表面展现的那么简单，尤其是他刚才那看似随意的一瞥，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锐利，让林野莫名感到一丝危险。
“林野，快走啊！”凌霜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她正被几个内门弟子护着，朝光门移动，见林野还在原地，忍不住回头催促。
“来了。”林野应了一声，不再犹豫，随着人流朝着光门走去。经过凌雪身边时，他看到这位首席弟子正用仙力压制肩头的毒素，脸色依旧苍白，却朝他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提醒。
林野回以示意，加快脚步踏入光门。
穿过光门的瞬间，像是穿过一层粘稠的薄膜，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换。混乱的陨石平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的平原，天空是诡异的暗红色，远处矗立着断壁残垣，地上散落着锈迹斑斑的兵器碎片，处处透着死寂与荒凉。
这便是仙魔战场的秘境内部。
林野刚站稳脚跟，就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一股传送的力量突然袭来。他心中一惊，想要抵抗，却发现这股力量温和而强大，根本无从抗拒。眼前的景象再次扭曲，周围的修士们发出惊呼，身影一个个变得模糊。
“该死！是随机传送！”有人怒吼。
林野的意识在眩晕中渐渐清晰，当他再次站稳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茂密的黑森林中，周围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刚才一同进入的修士们早已不见踪影，连凌霜和凌雪的气息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果然如此。”林野并不意外。大型秘境往往会有随机传送的机制，防止众人一拥而上抢夺资源，也能更好地考验修士的单独生存能力。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自身状况，仙力运转正常，储物袋里的材料和阵盘都在，那半块噬心剑碎片安静地躺在怀里，没有异动。
“无殇？”林野尝试着在心中呼唤，同时将一丝仙力注入噬心剑碎片。
碎片依旧冰冷，没有传来夜无殇的声音。
林野没有气馁，他知道刚才的传音本就是意外，想要再次建立联系，需要更精准地引导。他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将全部心神集中在碎片上，细细感受其中的波动。
片刻后，碎片终于有了反应——一丝极其微弱的温热顺着指尖传来，像是黑暗中亮起的一点星火。这股温热带着熟悉的气息，正是夜无殇的魔气！
林野心中一喜，连忙顺着这股温热感应过去。他能感觉到，夜无殇的位置在东北方向，距离很远，气息很微弱，像是被什么东西阻隔了，时断时续。
“还活着，而且在等我。”林野松了口气。这微弱的联系，就是他此刻在这陌生秘境中最明确的方向。
他站起身，辨认了一下方向，将太极困杀阵的阵盘握在手中，以防不测。黑森林里静得可怕，树木的影子在暗红色的天光下扭曲舞动，像是潜伏的怪物，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嘶吼，带着不怀好意的气息。
林野没有贸然飞行，而是选择在林间穿梭。他运转《星衍诀》，将仙力附着在脚底，脚步变得轻盈而迅捷，同时释放出微弱的神识，探查周围的动静。
路过一棵枯死的巨树时，树干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条长满倒刺的藤蔓猛地窜出，朝着林野的脚踝缠来。
林野早有防备，侧身避开的同时，指尖弹出一缕泯灭之力。那藤蔓刚触碰到泯灭之力，就像冰雪遇火般迅速消融，发出“滋滋”的响声，缩回树缝中，树干上的裂缝也随之闭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里的植物都成精了。”林野皱眉，不敢大意。仙魔战场的秘境尘封了万年，里面的生灵在魔气与仙气的混杂中滋生，必然带着极强的攻击性。
他继续前行，一路上又遇到了几只潜伏的妖兽，都被他用最低调的方式解决——要么用泯灭之力快速秒杀，要么用阵法暂时困住，尽量不发出太大动静。
越是深入黑森林，空气中的魔气就越浓郁，噬心剑碎片的感应也越发清晰。林野能感觉到，自己与夜无殇之间的距离正在不断缩短。
“快到了。”他心中默念，加快了脚步。
穿过最后一片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一片被黑色河水环绕的谷地出现在前方，谷地中央有一块巨大的岩石，上面隐约能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
林野的心跳瞬间加速。
他拿出噬心剑碎片，碎片此刻已经变得温热，传递过来的气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熟悉。
是夜无殇！
他深吸一口气，朝着谷地走去。黑色的河水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里面漂浮着不知名的骸骨，显然毒性极强。林野运转仙力，在脚下凝聚出一道冰桥，小心翼翼地渡过河水，踏上了谷地的土地。
岩石上的身影听到动静，缓缓转过身来。
黑色的长发，苍白的面容，嘴角依旧带着那抹若有若无的桀骜，正是分别三年多的夜无殇！
只是此刻的他，左臂空荡荡的，衣服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气息也比当年虚弱了不少，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剑。
“林野。”夜无殇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久违的笑容，带着几分释然，几分疲惫。
“无殇！”林野快步上前，声音有些哽咽。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
三年的分离，空间乱流的凶险，秘境的未知……此刻再见，所有的艰辛似乎都有了意义。
夜无殇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来了，太好了。”
他的目光落在林野怀里，准确地找到了那半块噬心剑碎片：“看来，这碎片不仅能保命，还能当信物。”
林野点点头，刚想询问他的情况，夜无殇却突然脸色一变，压低声音：“有人来了。”
林野瞬间警惕起来，循着夜无殇的目光望向谷口，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正踏水而来，速度极快，正是凌霄域的首席弟子——萧辰！
萧辰的目光落在林野和夜无殇身上，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真是巧啊，落星阁的小修士，还有蚀骨门的……叛徒？”
夜无殇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周身的魔气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来：“萧辰，你跟踪我？”
萧辰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转向林野，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藏品：“看来，潜龙榜的第一位，要易主了。”
林野握紧了手中的阵盘，与夜无殇背靠背站在一起。刚与故人重逢，就遇到了最危险的敌人，这仙魔战场的秘境，果然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