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锋走进林氏集团总部时，前台小姑娘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好奇。他昨晚没回公寓，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西装，只是领口多了道若有似无的口红印——那是沈雨桐早上给他整理衬衫时不小心蹭上的，他知到进电梯才发现，想擦已经来不及了。
电梯在顶层停下，苏砚棠正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等他，看到他时，眼神在他领口停顿了半秒，随即恢复了职业化的冷静：“林总在里面等你，脸色不太好。”
秦锋点头，推开门时，迎面撞上林清寒的目光。她坐在办公桌后，指尖夹着份文件，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隐在阴影里，像极了她此刻的表情。
“昨晚去哪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却让秦锋莫名想起沈雨桐公寓里那盏摇晃的落地灯。
“处理点私事。”秦锋走到办公桌前，将口袋里的U盘放在桌上，“沈雨桐给的‘黑蝎’资金链资料，凌玥已经开始跟进了。”
林清寒的目光从U盘移到他脸上，最终落在他的领口。那抹暧昧的红痕在深色衬衫上不算显眼，却像根细针，刺破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平静。
“私事？”她放下文件，身体微微前倾，“是和沈总有关的私事吗？”
秦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知道林清寒聪明，却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他想解释，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毕竟，他和沈雨桐之间，确实越过了界限。
“是。”他最终选择坦诚，声音低沉，“她被‘黑蝎’威胁，我去帮她处理了点事。”
林清寒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节奏均匀，像是在计算什么。良久，她才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沈雨桐的事，轮不到林氏的人插手。”
“这不是林氏的事，是我的事。”秦锋看着她，眼神认真，“‘黑蝎’是冲着所有人来的，包括她。”
“包括她？”林清寒突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那是不是也要包括秦医生？包括夏沫？包括所有和你有关系的女人？”
她的话像冰锥，狠狠扎进秦锋心里。他知道自己亏欠林清寒，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对他敞开心扉，而他却总在她面前藏着秘密。
“清寒，我……”
“够了。”林清寒打断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背影挺得笔直，“我让你来，是想告诉你，‘黑蝎’在欧洲的账户被冻结后，他们的首领蝰蛇发来了加密信息。”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仿佛刚才的质问从未发生。秦锋看着她握着窗帘的手，指节泛白，知道那平静只是表象——这座冰山，已经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
“他说什么？”
“他说，三天后，要在跨海大桥的通车仪式上，给我们送份‘大礼’。”林清寒转过身，手里拿着张打印出来的加密信息，上面只有一行字：“旧债新还，血债血偿。”
秦锋的瞳孔骤缩。跨海大桥的通车仪式是全市瞩目的大事，到时候政要云集，蝰蛇选在那里动手，显然是想制造最大的混乱。
“警方那边已经接到通知了？”
“凌玥正在部署警力，但蝰蛇没说具体是什么‘大礼’，我们只能做最坏的打算。”林清寒的目光扫过他，“需要调动军方的人吗？林岚那边……”
“暂时不用。”秦锋摇头，“蝰蛇最擅长声东击西，我们越是紧张，他越容易得手。”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通车仪式那天，我去现场。”
“不行。”林清寒立刻反对，“你是蝰蛇的头号目标，去了等于送死。”
“正因为我是他的目标，才更该去。”秦锋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只有把我放在明处，才能引他出来。”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一个担忧，一个坚定，谁也不肯退让。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阳光都变得沉重起来。
良久，林清寒先移开了视线，声音低了几分：“至少让影杀跟着你。”
秦锋知道这是她能做出的最大让步，点了点头：“我会安排。”
他转身想走，却被林清寒叫住。“秦锋。”她看着他，眼神复杂，“无论你和沈雨桐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记住——你现在是林氏的人，你的责任是保护‘星核’技术，保护我。”
她的话像一道界限，清晰地划在两人之间。秦锋的心沉了沉，点了点头：“我知道。”
走出总裁办公室，秦锋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掏出手机给影杀发了条信息：“三天后跨海大桥通车仪式，准备行动。”
手机很快回复：“收到。另外，沈雨桐的公寓附近出现了‘黑蝎’的眼线，需要清理吗？”
秦锋的指尖顿了顿。看来蝰蛇已经察觉到沈雨桐的背叛了。他回复：“不用，留着他们，或许能成为突破口。”
他抬头看向总裁办公室紧闭的门，仿佛能透过门板看到那个站在窗前的身影。林清寒心里的那道裂痕，不是靠一句“我知道”就能弥补的。
但现在，他没有时间去纠结这些。蝰蛇的威胁迫在眉睫，他必须集中所有精力，应对三天后的那场硬仗。
至于他和林清寒、和沈雨桐之间的纠葛，或许只能等到风波平息后，再慢慢理清了。
秦锋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朝着电梯走去。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他身上，却驱不散他眼底的阴霾。这场较量，已经不仅仅是为了完成老首长的托付，更是为了守护那些他在意的人——包括那座看似冰冷，却早已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