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燕儿心疼地看了姐姐一眼，二话不说，冲到付强跟前，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啊——”
付强只是个普通人，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攻击，惨叫着飞了出去。
“儿子——小贱人，你竟敢——”
付母根本来不及阻拦儿子飞出去的身体，恶狠狠地朝着肖燕儿张牙舞爪地扑了过去。
肖燕儿接到方琉璃让人打来的电话，得知姐姐被付家人欺负，还被打得遍体鳞伤，当时就气得火冒三丈，立刻开车飞速赶来。
她一肚子的怒火正没处发泄，现在仇人主动送上门来，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她一只手死死抓住付母的头发，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巴掌，朝着付母的脸狠狠扇了过去。
“啪啪啪啪……”
众人光是听着这声音，都觉得脸上生疼。
“老妖婆，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儿子算个什么玩意儿，也就我姐瞎了眼能看上他。
“就他那点工资，连养活你们母子都够呛，还整天跟个大爷似的，什么都要我姐伺候。
“你以为我们家不知道吗？要不是看在我姐和三个孩子的份上，早就把你家锅砸了，把他腿打断。”肖燕儿气得满脸通红。
她怎么会不清楚姐姐在婆家受了多少委屈？
母亲背地里又为此哭过多少回？
姐姐结婚前，双手娇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可婚后呢？
手上全是茧子，穿的衣服也还是从家里带过去的那几件。
想到这些，肖燕儿恨不得当场打死眼前这个老太婆。
当初结婚的时候，父母就说过，寡母带大的儿子不能嫁，可肖茹儿却铁了心要嫁。
肖家父母拗不过她，只能在钱财方面多给她一些帮衬。
“肖茹儿——你到底管不管你妹妹？”付强双手捂着肚子，一脸愤怒地瞪着媳妇，哪还有最初那副温柔的模样。
此刻，他肚子疼得冷汗直冒，可母亲还在被打，他只能强忍着剧痛，艰难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当年，若不是肖茹儿不嫌弃他刚接母亲的班，每月工资仅有十八块钱，他怎会娶这个没脑子的女人。
母亲说得没错，肖家的人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他不过几句花言巧语，就把这个女人哄得死心塌地嫁给他。
当年在供销社当营业员的肖茹儿，不仅长得漂亮，工作体面，家里又只有姐妹俩，父母还格外疼爱她们，给的嫁妆也相当丰厚。
付强因此在一众发小面前赚足了面子。
可如今这是怎么了？
肖茹儿不但不去解救母亲，看向他的眼神也全然不像以往。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肖茹儿冷冷瞥了他一眼，“呵呵～～”
她缓缓挽起衣袖，露出胳膊上交错纵横的伤痕。
既然这个男人心里根本没有她，她又何必再替他们遮掩恶行？
周围的人群看到那些伤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个年代，虽说也有打媳妇的人家，但通常不过是打一巴掌、怼一拳头，何曾见过这般纵横交错的伤痕，显然是被棍子狠狠抽打的结果。
就连之前帮付家母子说话的张大爷，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生怕大家想起他之前的言语。
吴大妈眼眶微微泛红，走上前去，轻轻帮肖茹儿把衣服袖子又往上挽了挽，只见胳膊上的伤痕一路蔓延而上，不难想象，被衣服遮住的地方，伤痕肯定只多不少。
吴大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她也是有两个闺女的母亲，实在看不下去这样的事。
“天啊，真是造孽啊！像你们家这样的人家，就该断子绝孙，谁家的好闺女嫁到你家都是糟蹋。”
这次，她可不是因为方师长送的礼物才出面咒骂，纯粹是出于正义。
“你这种情况，可以去妇联告他们母子，让你男人丢了工作。”王娟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人群中，她对肖茹儿的印象颇好，实在看不得她受罪。
肖燕儿扇完巴掌，一脚把付母踢了出去。
她收着力道，只想让对方吃点苦头，可不敢在方师长家门口闹出人命。
付强听到王娟的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这份工作可是接母亲的班得来的。
母亲连退休工资都没有，全是为了他能有个体面的工作。
无论如何，他绝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扑通——”付强满脸哀求地跪在肖茹儿面前。
“媳妇，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可千万别让我丢了工作啊。
“咱们的孩子还小，我还得上班挣钱把他们养大。
“你知道的，我心里一直都有你，这么多年对你也是真心的，是不是？
“媳妇，你想想，咱们这些年过得不幸福吗？”付强彻底放下男人的尊严，跪在肖茹儿面前苦苦哀求。
他的手死死掐进肉里，心里想着，只要肖茹儿今天不去告发他，等回了家，他有的是办法收拾这个女人。
“姐——”肖燕儿担心姐姐心软，忘了这母子俩的恶行。
付母咬着牙，她的脸已经肿得不成样子。
收到儿子的眼神示意，她连滚带爬地也跪倒在肖茹儿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这些年来的辛苦。
可惜脸肿得厉害，说话含糊不清，谁也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好像只是一瞬间。
肖茹儿一脚踹倒付强。
倒在地上的付强知道媳妇身手不错，可从前一直都是他对她拳脚相加，她从来不敢反抗。
这一次，他真切地体会到了她的力量，以及肋骨断裂的剧痛。
疼痛几乎让他昏厥，但又使他格外清醒。
肖茹儿缓缓蹲下来，直直地盯着眼前男人的脸。
从前，在她眼中，这个男人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可现在，她看到的只是一个狼狈不堪的男人。
没了她以往的仰望，这个男人不过是个子矮小、身形瘦弱的家伙，头上头发稀疏，连鼻毛都露在外面。
“恶心——”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肖茹儿突然笑了，笑得明媚而灿烂。
“付强，我要和你离婚。”
“媳妇，不要，我们不能离婚啊，孩子们……”
“闭嘴，付强，我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明天早上民政局见，如果你不来……”她说到这儿，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将他拎起来。
“别来惹我，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还有，三个孩子归我……”
付母朝着肖茹儿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恶狠狠地骂道：“臭婊子，孩子是我们付家的，你凭什么带走……”
肖燕儿哪能容她继续说下去，狠狠一脚将她踹飞出去。
“啊——”
众人只见一个身影惨叫着飞了出去，又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这时，就连围观的邻居们也不禁心生疑惑：
到底是谁给了付家人这般勇气，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人？
肖家姐妹的身手他们看出来了，很厉害。
方琉璃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都散了吧。”
说完，便转身走进院子。
肖茹儿、王娟也跟着走进院子，肖燕儿最后对着付强和付母微微一笑，两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眼看着大门缓缓关上，围观的人也都不再理会他们，甚至还有人朝着他们的方向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