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科技的大楼在夜色里像头蛰伏的巨兽，玻璃幕墙反射着红光，那是星聚能装置启动时溢出的能量波动。陆沉把车停在远处的树林里，刚推开车门，就被一股刺鼻的金属味呛得皱眉 —— 是黑代码与能量碰撞产生的味道，比他在天文台闻到的浓烈十倍。
“克隆体太多了，正门肯定进不去。” 小陈举着望远镜，声音发紧，“你看那边，连地下室的通风口都有人守着。” 陆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两个穿黑风衣的克隆体站在通风口旁，左眼泛着冷紫的光，手里的电磁枪随时待命。
张磊抱着笔记本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跳出青岚科技的建筑结构图：“我从纪委给的资料里找到个隐藏通道，在大楼西侧的废弃电梯井，据说以前是用来运输实验设备的，现在应该没人守着。” 他指着图纸上的红点，“从这里下去，能直接到地下三层，离星聚能装置的核心只有五十米。”
陆沉点点头，把电磁枪别在腰后，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旧钢笔 —— 父亲的意识碎片在里面轻轻发烫，像是在提醒他小心。“我们走，动作快点，星聚能装置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了。”
三人绕到大楼西侧，废弃电梯井的入口被一块生锈的铁板挡住，上面布满灰尘。陆沉用力推开铁板，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他打开手机手电筒，往井里照了照，深不见底的黑暗里隐约能看到锈迹斑斑的电梯缆绳。
“我先下去探路。” 陆沉抓着缆绳，慢慢往下滑。缆绳上的铁锈蹭得手心发疼，他每滑一段就停下来听动静，确认没有克隆体后再继续。滑到地下三层时，他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赶紧躲进旁边的储物间。
储物间里堆满废弃的实验器材，陆沉蹲在一个培养舱后面，左眼泛起蓝光 —— 是两个克隆体正往星聚能装置的方向走，手里还推着个金属推车，上面放着个透明容器，里面装着的是 Lxc-037 的意识碎片，蓝光微弱得快要熄灭。
“李阳先生说，等星聚能装置完全启动，就把这个碎片扔进核心当燃料。” 其中一个克隆体的声音毫无感情，“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重置，我们也能获得新的意识。” 另一个克隆体点点头，推车的轮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渐渐远去。
陆沉的心揪紧了 ——Lxc-037 的原型才 17 岁，她的意识碎片绝不能被当成燃料。他等克隆体走远，赶紧对着井口喊：“下面安全，你们快下来！”
小陈和张磊顺着缆绳滑下来，三人沿着走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走廊两侧的实验室门都敞开着，里面的培养舱空荡荡的，只有玻璃上的 “Lxc” 编号还清晰可见。走到拐角处，陆沉突然停下脚步 —— 前面就是星聚能装置的核心房间，门口站着四个克隆体，手里的电磁枪对准门口，显然早有防备。
“怎么办？硬闯肯定不行。” 小陈压低声音，手里的电磁枪微微发抖。陆沉没说话，左眼盯着克隆体的数据流 —— 他们的意识被黑代码深度控制，但数据流里藏着一个破绽：每隔三十秒，黑代码会有一次短暂的波动，那是李阳远程控制的间隙。
“等我信号，我喊‘动手’你们就冲进去。” 陆沉握紧电磁枪，盯着克隆体的左眼。三十秒一到，克隆体的左眼突然闪烁了一下，陆沉立刻大喊：“动手！”
他率先冲出去，电磁枪对准离他最近的克隆体，光束击中对方的后颈。小陈和张磊也跟着冲上来，混乱中，有个克隆体想按警报器，张磊赶紧扔出个数据干扰器，克隆体的动作瞬间僵住。
解决完克隆体，陆沉推开门，星聚能装置的全貌终于展现在眼前 —— 巨大的金属球体悬浮在房间中央，无数根数据线从球体延伸到四周的控制台，上面布满黑代码，像密密麻麻的藤蔓。球体中央有个红色的核心，正发出刺眼的红光，那是星聚能装置的能量源。
“快，用干净数据干扰核心！” 陆沉对张磊喊。张磊赶紧把电脑连接到控制台，干净数据像蓝色的水流般注入，黑代码开始剧烈挣扎，球体的红光也暗了一瞬。可没过几秒，控制台突然弹出一行红色小字：“数据入侵 detected，启动防御机制”。
房间的门突然关上，天花板上降下金属栏杆，把三人困在里面。李阳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带着狂妄的笑意：“陆沉，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阻止我？星聚能装置已经启动到 70%，再过半小时，整个世界都会被重置，你和你的朋友们，都会成为我新世界的‘燃料’。”
“你别得意！” 陆沉对着扬声器大喊，“只要毁掉核心，你的计划就会失败！” 他举起电磁枪，对准球体中央的红色核心，光束却被一层透明的能量罩挡住，反弹回来击中旁边的控制台，火花四溅。
“没用的。” 李阳的笑声更响了，“这个能量罩是用你的意识数据做的，你越攻击，它就越坚固。陆沉，你还是放弃吧，加入我，我们一起建立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 控制台的屏幕上突然弹出苏夏的金色虚影，她被困在一个透明的能量球里，机械眼的蓝光越来越弱。
“苏夏！” 陆沉的心脏像被攥紧，“李阳，你把她放了！有什么冲我来！” 李阳冷笑一声：“放了她可以，只要你把星位坐标输入控制台，让星聚能装置加速启动。否则，苏夏的意识碎片会和这个能量球一起，在重置时被彻底销毁。”
苏夏突然开口，声音微弱却坚定：“陆沉，别信他... 核心的弱点在... 在球体下方的螺旋符号里... 用你父亲的钢笔... 能破坏能量罩...” 她的虚影突然变得透明，能量球也开始闪烁红光。
陆沉摸出口袋里的旧钢笔，钢笔尖的蓝光突然变得明亮。他想起父亲在实验室里的样子，想起父亲说 “钢笔能校准所有虚假数据”，突然明白过来 —— 这根钢笔不仅能净化黑代码，还是破坏能量罩的钥匙。
“张磊，帮我牵制住防御系统！” 陆沉大喊着，冲向星聚能装置。张磊立刻启动所有干净数据，控制台的屏幕上蓝光暴涨，黑代码的防御出现破绽。陆沉趁机跳到球体下方，果然看到一个螺旋符号，和父亲笔记本上的一模一样。
他握紧钢笔，对准螺旋符号刺下去。钢笔尖的蓝光与符号碰撞，发出刺眼的光芒，能量罩开始出现裂纹。李阳的声音变得气急败坏：“不！你不能这么做！” 控制台突然弹出无数根数据线，像蛇一样冲向陆沉。
小陈赶紧开枪，打断几根数据线，却被剩下的数据线缠住手腕。“陆哥，快！我撑不了多久！” 陆沉咬紧牙关，钢笔尖又往前刺了一寸，能量罩的裂纹越来越大，红色核心的光芒也开始闪烁。
就在这时，苏夏的金色虚影突然冲破能量球，用最后一丝意识挡住数据线：“陆沉，快... 核心要爆炸了...” 她的虚影慢慢淡化，最后化作一道蓝光，融入钢笔。钢笔尖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彻底击碎能量罩。
陆沉抓住机会，把钢笔刺进红色核心。星聚能装置发出刺耳的嗡鸣，红色核心开始慢慢变暗。李阳的声音带着绝望：“我不会输的！就算核心被破坏，我还有备份... 陆沉，我们下次再算这笔账！” 扬声器里传来一阵杂音，然后彻底安静。
核心的光芒完全熄灭，星聚能装置的数据线也失去活力，垂落在地上。陆沉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手心被钢笔磨出的伤口还在流血。小陈和张磊也走过来，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们... 成功了？” 张磊的声音还有点发颤。陆沉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克隆体的脚步声 —— 是李阳留在外面的克隆体军队，听到动静正往这边赶来。
“快走！克隆体来了！” 陆沉站起身，把钢笔放进兜里，“从原路返回，纪委的人应该快到了。” 三人沿着废弃电梯井往上爬，刚爬到地面，就看到远处的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交替的灯光照亮了夜空。
克隆体军队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陆沉赶紧带着小陈和张磊躲进树林。看着克隆体们冲进青岚科技，他松了口气，却又握紧了拳头 —— 李阳虽然逃走了，但他说有备份，这意味着他们的对抗还没结束。
远处的东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快要开始了。陆沉望着青岚科技的方向，心里清楚，只要李阳还没被抓住，只要虚假数据还存在，他就不能停下脚步。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旧钢笔，父亲的意识碎片在里面轻轻发烫，像是在告诉他：真实永远不会被虚假打败，守护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