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联盟总部大厦顶层，部长办公室内一片静谧。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与川流不息的车流，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明亮。
郑伯川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手中端着一套由稀有材料打造的茶具，茶盏里盛着色泽清亮的茶汤。
他轻轻抿了一口高品质的云雾茶，目光平静地望着窗外的城市景象，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咚咚。”
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进。”
郑伯川放下茶盏，声音沉稳，听不出情绪。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名身着黑色西装、身形挺拔的保镖走了进来，恭敬地颔首：“小主席，人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郑伯川抬了抬下巴，目光依旧落在窗外。
保镖侧身让开道路，云澈独自一人缓缓走了进来。
他身上的宝可梦早已被收回精灵球，别在腰间，步伐从容，神色平静，丝毫没有面对联盟二把手的局促。
可就在他即将走到办公桌前时，那名保镖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他，语气严肃：“等等，按照规定，你不能带着宝可梦进入办公室。”
这话并非无的放矢。
郑伯川虽名义上是联盟二把手，仅次于老主席郑松年，但如今郑松年年事已高，早已将联盟的核心权力交予他手中，他实则是联盟的实际掌权者。
对这样的人物而言，训练家随身携带精灵球，无异于士兵带着上膛的枪直接面见上级，确实存在极大的安全隐患，不合规矩。
但云澈对此却有自己的考量。来的路上，夏洛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了不少关于郑伯川的事，龙星行也私下向他吐槽过这位小主席的行事风格，让他对郑伯川形成了一定的刻板印象。
此人极其看重权力，且主张将神兽、幻兽纳入军事化管理，而自己的厄诡椪和古剑豹，恰好都属于传说级别的宝可梦。
云澈绝不愿意将自己的宝可梦交给陌生人看管，尤其是在面对郑伯川这样立场不明的人物时，宝可梦在身边，才能让他安心。
就在保镖的手伸向云澈腰间的精灵球时，云澈眼神微变，迅速伸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抗拒。
保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另一只手悄然放在身后，显然是准备取出自己的精灵球，随时应对突发状况，被抓住的手腕也微微发力，肌肉瞬间隆起，试图挣脱云澈的钳制。
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冲突一触即发。
“行了，你下去吧。”
就在这时，郑伯川终于收回目光，轻飘飘地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权威，瞬间化解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保镖愣了一下，看了看郑伯川，又看了看依旧抓着自己手腕的云澈，最终还是松开了放在身后的手，对着郑伯川恭敬地应了一声“是”，然后用力挣开云澈的手，转身退出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内只剩下云澈和郑伯川两人。
郑伯川端起茶盏，薄唇轻抿，温热的茶汤滑入喉间，目光却落在云澈身上，带着审视的意味，从头到脚缓缓打量了他一番。
那眼神不锐利，却像能穿透人心，仿佛要将他的过往与心思都看穿。
云澈毫不畏惧，迎上郑伯川的目光，同样细细打量着这位联盟实际掌权人。
眼前的男人看着至少四五十岁，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浑身上下收拾得极为干净利落。
他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明明没什么夸张的动作，却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透着“不漏山、不漏水”的沉稳，很像那些在商场或职场中摸爬滚打多年、自信又自强的成功人士。
办公桌后，堆叠的文件摞成了小山，边角却整齐划一，能看出主人行事的严谨。
而最让云澈在意的，是郑伯川的手。
他的指腹和虎口处，除了长期握笔办公留下的薄茧，还带着一种特殊的痕迹，那是只有资深训练家才会有的、常年握持精灵球、反复练习抛掷动作磨出的老茧。
云澈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泛起嘀咕。
这家伙……给人的感觉好奇怪。
“别站着，坐。”
郑伯川放下茶具，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抬手指了指办公室角落的沙发，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云澈收回思绪，不再纠结对方的身份细节，转身径直走向沙发，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后背挺直，姿态放松却不散漫，依旧保持着从容的气场。
见云澈这般“不客气”，没有丝毫面对上位者的拘谨，郑伯川的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又恢复平静，默默点了点头，像是对他这份镇定颇为认可。
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感：“我知道你戒备我。你叫……云澈是吧？在海南做的那些事，胆子不小。”
云澈没有接话，只是平静地看着郑伯川，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闪躲，显然是在等待他的下文。
郑伯川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是这副反应，也不在意他的沉默，端起茶壶给自己续了杯茶，继续说道：
“波尔凯尼恩、玛机雅娜，还有那只突然出现的时拉比，你倒是和这些传说中的宝可梦很有缘分。不过，你私自放走玛机雅娜，又与破坏城市的波尔凯尼恩私下接触，这些行为已经触犯了联盟的规定，按道理，本该对你进行严肃处罚。”
“请你有话直说。”
云澈终于开口，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拖沓的意味。
他不想在无关紧要的铺垫上浪费时间，无论是处罚还是谈判，他都希望对方能直接亮明态度。
郑伯川抬眸，目光骤然变得锐利，紧紧锁定云澈，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话音落下，办公室内瞬间陷入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
郑伯川死死盯着云澈的表情，不肯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个问题，他其实早已通过各种线索有所猜测，如今当面提出，就是想确认自己的判断。
云澈的瞳孔微微收缩，心底掀起一阵波澜。
知道自己穿越身份的，明明只有四天王和冠军，郑伯川既非天王也非冠军，他是怎么察觉的？
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迅速压下心头的震惊，没有立刻承认或否认，只是抬眸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他必须先弄清楚，对方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又怀着怎样的目的。
郑伯川见他没有直接否认，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端起茶盏轻轻晃动，茶汤在杯壁上晕开淡淡的涟漪：
“一个出身贫穷单亲家庭的独子，本因车祸成了植物人，却毫无征兆地苏醒。醒来后，不仅行为、性格和从前判若两人，还拥有不输顶尖训练家的实力，身边跟着好几只从未在联盟登记过的高等级宝可梦，甚至还有从未出现在世人面前的传说中宝可梦……”
他放下茶盏，目光锐利如刀：“你出现的时机、宝可梦的离奇来历，还有你身上那股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气息，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件事——你不属于这里。”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另外，前段时间在云城，坏了我好事的人，就是你吧？”
坏了好事？云澈的大脑飞速运转。自己在云城做过什么“重大事件”？
无非是灵界入侵时，带着宝可梦联手阻止了灾难蔓延，关闭了灵界入口。
他看着郑伯川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眼神骤然变得凝重，不可置信地开口：“云城的灵界入侵……是你刻意引导的结果？”
“你这年轻人，想象力倒是挺丰富。”
郑伯川摊开手，哈哈一笑，语气却带着几分讳莫如深，“灵界入侵那可是天灾，哪是我能引导的？我只是可惜，你把入口关得太快了，不然我真想借机派人进入灵界，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他盯着云澈瞬间紧绷的神情，嘴角笑意更深：“看来，你对灵界很感兴趣。”
云澈没有接话，只是将目光转向窗外，不置可否，
他确实要进入灵界寻找沙奈朵，但没必要向郑伯川全盘托出。
“别误会，我没别的心思。”
郑伯川像是看穿了他的戒备，收起笑意，语气变得严肃，“你的宝可梦，我没兴趣强行管控；你的来历，我也不想深究。我真正在意的，是灵界里几乎无穷无尽的幽灵系能量。”
云澈终于转过头，眼神带着疑惑。
幽灵系能量虽然特殊，但也是能被运用于各种领悟，但联盟作为世界的组织，应该不缺获取能量的渠道，为什么偏偏执着于灵界的能量？
郑伯川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继续说道：“灵界的幽灵系能量，和外界的不同，它带着时空的特性，既能强化幽灵系宝可梦，还能用于研究时空穿梭技术。联盟一直在寻找稳定获取这种能量的方式，可惜灵界入口向来难以预测，上次云城入口关闭得太快，没能收集到足够的样本。”
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的天空：“我有个专门研究灵界的团队，通过监测时空波动，算出几天后会有一处灵界入口在城郊出现。这次我需要强大的训练家负责安保，防止入口出现时引发混乱，也顺便保护研究人员采集能量样本。”
“四天王和冠军，难道不能胜任？”
云澈忍不住问道，以四天王和冠军的实力，负责安保绰绰有余，没必要找自己这个“外人”。
郑伯川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我不喜欢他们。”
简单五个字，却道尽了他与四天王、冠军之间的隔阂。
云澈瞬间明白，这或许是联盟内部的权力博弈，郑伯川不想让四天王和冠军插手灵界相关的事务，才会另寻他人。
他沉默片刻，心里快速盘算起来。
自己本就需要进入灵界寻找沙奈朵，若是答应郑伯川，既能借助联盟的力量得知灵界入口的准确位置，还能利用“安保”的身份，名正言顺地进入灵界，省去不少麻烦。
至于郑伯川想要的幽灵系能量，只要不影响自己找沙奈朵，倒也可以顺手帮忙。
“你的条件是什么？”云澈抬头看向郑伯川，直接问道。
郑伯川见他松口，眼中闪过一丝满意：“条件很简单。帮我完成这次安保任务，确保研究人员顺利采集到能量样本。作为回报，联盟会给你‘特别顾问’的身份，你可以自由调用联盟的资料库，查询灵界相关的资料；入口出现时，你也可以进入灵界，联盟不会干涉你的行动。”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关于你放走玛机雅娜、与波尔凯尼恩接触的事，联盟可以既往不咎。”
云澈点了点头，这个条件对他而言相当优厚：“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个要求，进入灵界后，我的行动完全自由，联盟的人不能干涉我。”
“没问题。”
郑伯川爽快答应，“三天后，我会让团队联系你，告诉你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说完，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云澈起身，与他轻轻握了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