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云城第一中学的校园里，琅琅书声按时响起，仿佛昨晚的灵界入侵只是一场遥远的梦。
这所学校离灵界入口极近，本应处于重灾区。但多亏了云澈指挥宝可梦们死死守住防线，几乎没让一只幽灵系宝可梦突破到校园附近，因此一中几乎毫发无损，今天照常上课。
这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事，可对常年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的高中生来说，却成了“噩耗”。
走廊里，几个男生边走边抱怨：“昨晚旧城区的那家伙昨晚那么拼命干什么？就不能故意放几只幽灵系宝可梦过来吗？哪怕把教学楼撞个洞呢，好歹能放几天假啊！”
云澈恰好听见这话，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自己：“他妈的，我昨晚怎么就没让红莲铠骑对着学校来一炮？反正都顺手的事……”
此刻的他，困得眼皮都快粘在一起，脑袋昏昏沉沉的，脚步都有些发飘。
“别睡了！”
办公室里，冯老师坐在办公椅上猛地一拍桌子，怒斥声像惊雷般炸响。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丰满的轮廓随着呼吸上下晃动，云澈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
“你站在我办公室里听训，都能走神到快睡着？上午的课你到底睡了多久？”冯老师瞪着他，语气严厉。
“老师，我没睡。”云澈皱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
他是真没睡。
自从那个狗系统发布了二模考全校前十的任务后，他上课听得比谁都认真，眼睛瞪得溜圆，生怕错过一个知识点。
下课铃一响，就立刻缠着妘清栀给她讲基础概念，从函数公式到文言文虚词，恨不得把小学初中高中十二年的知识一天补完，几乎没敢有片刻松懈。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云澈连饭都没打算吃，只想趴在桌上补个觉，结果刚趴在桌子上没两分钟，就被同学叫到了办公室——冯老师找他。
他现在是又困又饿，脑袋里像塞了团棉花，连说话都觉得费力气。
冯老师看着云澈眼底的青黑和掩不住的疲倦，神色不自觉柔和了几分，关切地问：“我记得你家就在旧城区，离昨晚出事的地方很近，你昨晚难道……”
“没错。”
云澈立刻认真点头，语气坦诚，“我亲自击退了灵界入侵。”
“……这样啊。”
冯老师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无奈。
这孩子，怕是青春期的中二病犯了？还学会吹牛了。
云澈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质疑，立刻急了：“是真的！您看！”
说着，他掏出一枚精灵球，按下开关。
红光闪过，那只怯生生的怖纳噬草出现在办公室里，它眨着那双圆溜溜却透着诡异的大眼睛，一脸懵逼地四处张望，显然没搞懂为什么突然被放出来。
冯老师看着这只幽灵系宝可梦，依旧没当回事。
毕竟昨晚灵界入侵被击退，不少人趁机收服了些漏网的幽灵系宝可梦，学生里藏几只也不稀奇。
她只是语重心长地提醒：“幽灵系宝可梦性子大多诡异，很危险的。你一个新人训练家，未必能完全驯服它们。尤其是怖纳噬草，据说会悄悄吸食主人的精气，你还是趁早把它交给训练家协会处理吧，那里有专业的人看管。”
“！！！”
怖纳噬草的身子猛地一颤，惊恐地看向云澈，慌乱地比划着，仿佛在拼命解释——
哥！爸爸！爷爷！您别听她胡说啊！我怎么可能吸食您的精气？我滴忠心日月可鉴啊！
它虽然没亲眼见过云澈昨晚指挥作战的样子，但早上瞥见那些像死蚂蚁一样堆积成山的同类时，幼小的心灵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再加上看到古剑豹和厄诡椪对云澈言听计从的样子，早就把他当成了族群里那种能号令群雄的强大首领。
现在一听冯老师这话，怖纳噬草恨不得立刻穿越回昨晚，当着云澈的面拼命攻击自己的同类，以此证明自己绝无二心。
它可是深深明白“忠诚的不绝对，就是绝对的不忠诚”这个道理。
慕强本就是生物的本能，宝可梦的心思远比人类直接纯粹——谁强，就认谁，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怖纳噬草都想一边后空翻给云澈整个活，一边大喊着:
“忠！诚！”
云澈看着怖纳噬草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把它收回精灵球：“老师，它很乖，不会乱搞事的。”
冯老师见他不听劝，也没再多说，只是摆摆手。
“你既然坚持，我也不多说了。说正事。”
冯老师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目光锐利地看向云澈：“你是不是在一模的时候作弊了？”
云澈脸色平静无波，语气带着一丝疑惑：“您在说什么？”
“上次摸底考试，你考了572分，全校排名172，是我们普通班的第一。”
冯老师一边说，一边在电脑上调出成绩数据，屏幕上的数字清晰可见，“全校前两百名几乎都是重点班的学生，你能冲进前二百，说明在普通班确实下了功夫，老师本来很为你高兴。”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但这次一模，你愣是考了671分，比上次多了整整99分，排名直接冲到全校第九？不排除你突然开窍的可能，但是……”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意思不言而喻——这进步速度实在太离谱了。
要知道，云澈前段时间刚出了车祸，母亲在事故中去世，他自己也住了好几天院，听说差点成了植物人。
在这种连情绪都未必能稳定的情况下，成绩没下滑就算不错了，哪有一口气飙升近百分、从172名冲到第九的道理？这要是没作弊，打死她都不信。
云澈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质疑，只是抬眼反问：“学校有我作弊的证据吗？”
“证据……倒是没有。”
冯老师的神色有些古怪，“监控查了好几次，没看出任何作弊的迹象。还有，你考试的时候怎么敢睡觉？那么重要的考试，你是怎么睡得着的？”
“既然没有证据，那您就没办法断定我作弊了。”云澈的回答斩钉截铁，眼神坦然。
冯老师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啧了一声——这小子心里绝对有鬼，但偏偏抓不到把柄。
“我只是提前告诉你一声，校领导们觉得你这次成绩存疑，不算数。让我重新出一套试卷，三天后让你单独再考一次，到时候就能见分晓了。”
冯老师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云澈的表情，却发现他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好摆了摆手：“行了，你回去吃饭吧，下午好好上课，别再打瞌睡了。”
“老师。”
云澈忽然开口，抬眼瞥了眼墙上的时钟，表情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幽怨：“您一下课就让我来办公室，这都过去二十分钟了。您觉得这个时候，我还有可能在食堂抢到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