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陈歌的眼角微微跳动了一下。
从第一章的精神病院活体器官贩卖，到水库沉船案中隐约可见的黑手，再到如今这起横跨十年的网络暴力诅咒案……这家神秘的生物科技公司，就像一只无形的幽灵，游荡在江北市的每一个阴暗角落。
“我知道了。”
陈歌深吸一口气，压下了眼中的寒光。他没有立刻冲去警局，也没有急着去审问方志明。
他转过身，看向书房窗外那漆黑的夜色。
“胖子，备车。”
“去哪？去警局吗？”王胖子问。
“不。”陈歌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已久的颤抖与期待，“去市第一人民医院。”
“去……IcU。”
……
凌晨四点。
医院的走廊空旷寂静，只有值班护士偶尔的脚步声。
陈歌站在IcU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外，看着病床上那个身上插满管子、脸色蜡黄、瘦得脱了形的中年妇人。
那是他的母亲。
为了这张病床，他签下了卖身契般的对赌协议；为了这张病床，他在满是厉鬼的精神病院里九死一生；为了这张病床，他潜入深水、直面诅咒……
这一路走来，虽是腥风血雨，但好在，他做到了。
“陈先生？”
值班的主治医师张医生走了过来，看到陈歌，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是不是阿姨的情况……”
“张医生，我想进去看看她。”陈歌打断了他，“单独。”
“这……不合规定。”张医生有些为难，“而且病人现在深度昏迷，您进去了她也不知道。”
“就十分钟。”
陈歌转过头，那双刚刚进阶为【善恶之眼】的金色瞳孔中，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我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张医生愣住了。作为顶级专家，他很清楚病人的情况，脑干受损，多器官衰竭，能维持生命体征已经是奇迹，醒过来？那是医学神话。
但看着陈歌那笃定的眼神，想到了这个年轻人最近在网络上那近乎“神”一般的传闻，张医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好……就十分钟。”
换上无菌服，陈歌走进了IcU。
仪器的滴答声单调而冰冷。
陈歌走到床边，轻轻握住母亲枯瘦如柴的手。那只手冰凉、粗糙，曾经为他遮风挡雨，如今却连握紧的力气都没有。
“妈，儿子不孝，让您受苦了。”
陈歌轻声说道，眼眶微红。
他不再犹豫，意识沉入脑海，调出了那个金光闪闪的系统商城。
目光锁定在丹药栏的最顶端。
【回春丹（高阶）】
【效果：生死人，肉白骨。可修复人体受损的所有机能，清除一切病灶，强行逆转生命状态。】
【售价：3000点阴德。】
三千点。
这是他拼了命才攒下的家底，几乎是他目前总资产的一半以上。
但陈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兑换。”
【叮！消耗3000点阴德，兑换成功！】
随着提示音落下，一颗散发着淡淡清香、通体碧绿的丹药凭空出现在陈歌的手心。
他轻轻捏开母亲的嘴，将丹药放了进去。
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道磅礴而温和的生命能量，瞬间顺着喉咙流遍了母亲的全身。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滴……滴……滴……”
原本微弱且缓慢的心电监护仪，声音突然变得有力起来。屏幕上那条几乎快要拉直的波浪线，开始剧烈起伏，频率迅速回归正常区间！
母亲那蜡黄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一抹红润。干瘪的皮肤似乎重新充盈了水分，原本微弱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深长。
站在观察窗外的张医生，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他冲到监护仪的副屏前，看着上面疯狂跳动的数据，手都在抖：“这……这不可能！各项指标都在回升！脑电波活跃度……正常了？！”
这哪里是医学治疗，这简直就是——神迹！
病房内。
陈歌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感受着掌心里传来的温度越来越热，力量越来越大。
终于。
那个沉睡了半年的妇人，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神虽然还有些迷茫，但在看到床边那个熟悉的身影时，瞬间聚焦。
“小……小歌？”
声音虽然沙哑微弱，但在陈歌听来，却胜过世间最美妙的音乐。
“妈！”
陈歌再也忍不住，猛地跪在床边，把脸埋在母亲的手掌里，泪如雨下。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通灵神探，也不再是那个冷静冷血的猎人。
他只是一个差点失去母亲的孩子。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压力，在这一声呼唤中，烟消云散。
……
半小时后。
母亲再次睡着了，不过这次是正常的生理睡眠。医生做了一次全面检查，结果显示：身体机能奇迹般地恢复到了十年前的状态，只要稍加调养就能出院。
走出病房时，天已经亮了。
陈歌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看着窗外初升的朝阳，感觉整个人都轻了。
最大的软肋，已经变成了最坚实的后盾。
后顾之忧已除。
“老陈，恭喜啊！”王胖子提着早餐跑过来，笑得眼睛都没了，“阿姨醒了，咱们的好日子彻底来了！”
“是啊。”
陈歌接过早餐，咬了一口包子，眼神却逐渐变得冷冽起来。
“既然家里的事解决了，那就该处理一下外面的‘脏东西’了。”
就在这时，走廊另一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秦峰和林清雪联袂而来。
秦峰的脸色很凝重，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审讯报告。
“陈歌，恭喜阿姨康复。”林清雪先是道了喜，她看着陈歌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显然也听说了刚才的医学奇迹。
但现在不是探讨科学边界的时候。
秦峰将报告递给陈歌，沉声道：“方志明招了。为了减刑，他吐得很干净。”
陈歌接过报告，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
【供词摘要：】
“十年前，我的公关公司刚成立，急需资金。一个自称‘永生生物’项目部经理的人找到了我。他给了我一大笔钱，要求只有一个——利用网络舆论，制造几起特定的社会热点事件。”
“宋阳的网暴事件，就是其中之一。他们似乎对‘极端情绪下的人体磁场变化’很感兴趣，甚至让我专门收集宋阳死后的所有数据反馈给他们……”
“除了我，他们还赞助过几家医院、几所学校，甚至……还有一些地下非法的器官黑市。”
看完报告，陈歌将纸张慢慢揉成一团。
“人体磁场变化……收集数据……”
陈歌冷笑一声，眼中的金光一闪而逝。
“看来，他们不仅仅是在做生意。”
“他们是在拿整个江北市，当成他们的……小白鼠养殖场。”
陈歌抬起头，看向秦峰和林清雪，声音冰冷如铁。
“秦队，林法医。”
“准备干活吧。”
“这次，我们要钓的不是鬼。”
“——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