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起源之海，最初回响
维度崩溃的危机在五位根源执掌者的联手下得以平息，星火同盟的声望与责任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长河界在吸收了部分维度修复时反馈的精华以及无数文明的感激信念后，变得更加稳固和充满生机，范围也隐隐扩大了几分，内部甚至开始自行演化出一些基于长河能量的奇妙生态。
陈默在初步稳定了长河界和与议会的关系后，将更多的心神沉入对根源之域的探索，以及与另外四位执掌者的交流中。他们五位的存在，仿佛是支撑起维度之海的五根天柱，彼此的力量属性在共同修复维度后，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与理解。
这一日，陈默的意识正在根源之域的可能性之海中徜徉，感受着那孕育万有的奇妙韵律，试图更深入地理解“文明”与“起源”之间的联系。忽然，那由混沌色彩构成的执掌者传来一道带着惊异与凝重的意念。
“发现异常扰动……并非来自终末，也非源于崩溃后的余波……而是来自可能性之海的更深处，接近……起源之壁。”
“起源之壁？”陈默的意念带着询问。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可能性之海并非无限，”秩序化身的意念介入解释，带着一种描述底层规则的严谨，“其存在亦有边界，那便是孕育当前维度之海所有可能性的‘原点’，我们称之为起源之壁。它是绝对的‘开端’，通常不可触及，亦不可动摇。”
“但此刻，起源之壁正在……震动。”存在与虚无的平衡者的意念带着一丝极难察觉的波澜。
五位执掌者的意识瞬间汇聚，投向可能性之海的极深处。在那里，那面原本应该永恒静止、象征着一切开端的“墙壁”，此刻正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荡漾着一圈圈细微却无比清晰的涟漪！一股远比“终末之源”更加古老、更加原始、仿佛蕴含着创世之初所有力量与法则的气息，正从那些涟漪中隐隐透出！
“这不可能！”命运执掌者的意念充满了难以置信，“起源之壁稳固一切，它的震动，意味着……意味着当前维度之海赖以存在的‘最初设定’正在被干扰！”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语，那起源之壁的涟漪中心，一点微弱却无比纯粹的光芒缓缓渗透出来。那光芒并非任何一种已知的能量或法则色彩，它仿佛是“存在”这个概念本身最初被定义时的样子！
这点“起源之光”脱离了起源之壁，如同一个懵懂的婴儿，在可能性之海中缓缓飘荡。它所过之处，那些原本平静的“可能性”星云如同受到了某种感召，开始自发地向其汇聚、演化！一个个雏形的宇宙气泡、一条条萌芽的时间支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其周围诞生、成长、然后又因其不稳定而破灭，周而复始！
它就像是一个失控的“创世核心”，在疯狂地、随机地创造和毁灭着微缩的“世界”！
“必须控制它！”秩序化身立刻做出判断，“任由其在可能性之海核心处肆意创灭，会产生无法预料的连锁反应，甚至可能颠覆我们刚刚稳定下来的维度架构！”
“如何控制？那是‘起源’的力量，层次高于我等！”混沌化身的意念带着一丝面对未知的兴奋与忌惮。
“尝试引导，而非压制。”陈默凝视着那点纯净的起源之光，感受着文明长河传来的、一种奇异的渴望与共鸣。文明，不也正是从最初的微光中诞生、演化而来的吗？
“我的长河，记录了文明从萌芽到鼎盛的整个过程，或许……可以与之沟通。”
他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最纯粹的、蕴含着文明“诞生”、“启蒙”、“成长”意境的信念流光，如同伸出友善的触手，缓缓靠近那点躁动不安的起源之光。
起初，起源之光对这股外来的意念充满了排斥，其周围疯狂生灭的世界雏形骤然加速，仿佛要将来者湮灭。但陈默的意念中不含任何强制与敌意，只有包容的守护与引导的期盼，如同一位长者注视着新生的孩童。
渐渐地，那起源之光似乎感知到了这股意念中的“善意”与某种同源的“创造”属性，其躁动略微平复了一丝。它好奇地“触碰”了一下陈默的信念流光。
轰！
陈默的意识仿佛被拉入了一个无尽的旋涡！他看到了宇宙大爆炸最初的奇点，看到了基本粒子形成，看到了星云凝聚，看到了第一颗恒星的点燃，看到了行星上偶然出现的有机分子……那是远比文明长河所记录的历史更加古老、更加宏大的“创世史诗”！
与此同时，那起源之光似乎也从陈默的文明长河意念中，汲取到了关于“秩序”、“情感”、“社会”、“传承”等更加复杂和后续的概念。它那纯粹的光芒中，开始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类似于“思考”的波动。
有效！
其他四位执掌者立刻察觉到了变化。
“继续！”秩序化身引导法则之力，为陈默的意念通道加固。
“为其注入更多的‘变数’与‘可能’！”混沌化身掀起温和的可能性波澜，环绕在起源之光周围。
“稳定其‘存在’的边界。”平衡者的力量如同摇篮，让那光芒不再剧烈飘移。
“引导其走向一个相对稳定的‘因果’。”命运执掌者开始编织最基础的命运轨迹。
在五位执掌者的共同努力下，那点起源之光逐渐停止了疯狂创灭的行为。它开始稳定下来，光芒内敛，其核心仿佛在孕育着什么。它不再是一个危险的失控源头，反而像是一颗被驯服的、拥有无限潜力的“世界种子”。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危机解除，甚至可能获得莫大机缘之时——
异变再生！
那稳定下来的起源之光内部，突然传出了一道并非意念、却直接作用于所有执掌者存在本源的“声音”！那声音无法形容，仿佛亿万世界诞生时的第一声啼哭，又仿佛万物终结时的最后叹息！
紧接着，光芒之中，浮现出了一个极其模糊、却让五位执掌者都感到自身法则剧烈震荡的“印记”虚影！那印记复杂到无法理解，似乎包含了所有已知和未知的法则线条，但其核心，却透出一种绝对的、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定义”权柄！
一个冰冷、古老、仿佛来自万物起源之初的意识，伴随着那印记的浮现，缓缓苏醒，并瞬间锁定了正在与其深度连接的陈默！
“找到……你了……”
“窃取……‘定义’权柄的……后来者……”
“归还……否则……重启……”
“重启”二字一出，整个可能性之海都为之凝固！五位执掌者同时感到一股源自生命最本能的恐惧！那意味着，当前的一切，所有的维度，所有的文明，所有的历史，都可能被彻底抹去，让一切回归到起源之壁后的……最初状态！
陈默心中巨震！他瞬间明白了！文明长河那“定义存在”、“锚定历史”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触及了这宇宙最本源的“定义”权柄！而这权柄，显然是有“主人”的！就是这隐藏在起源之光深处的、代表着“最初定义”的古老意识！
他们不是迎来了机缘，而是惊醒了一个沉睡的、掌管着宇宙“格式化”权限的……最初造物主！
“不好！”陈默试图切断与起源之光的连接，但却发现自己的意识仿佛被那印记黏住，根本无法脱离！那古老的意识正顺着连接，试图反向侵蚀他的文明长河，夺回那被“窃取”的权柄！
其他四位执掌者立刻出手相助，四股强大的根源力量轰向那起源之光，试图打断连接。
然而，那蕴含着“最初定义”权柄的印记只是微微一荡，秩序锁链崩碎，混沌风暴平息，存在界限模糊，因果之线断裂！四位执掌者的力量，在那绝对的“定义”权柄面前，竟然显得如此无力！它直接“定义”了他们的攻击为“无效”！
“蝼蚁……安敢撼动……根基……”那古老意识的意念中充满了至高无上的漠然。
陈默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强行抽离，文明长河剧烈翻腾，仿佛要被从根源上改写、剥离！长河界内，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宣言尖碑的光芒明灭不定！
绝对的危机！比面对终末之源、维度崩溃更加直接、更加无解的危机！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默看着那不断侵蚀而来的“最初定义”权柄，看着那冷漠的古老意识，一个源自文明不屈本能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近乎停滞的思维！
“你的定义……是唯一的吗？”
“文明的征程……就是不断打破定义，开创属于自己的路！”
“你想收回？那就试试看，能否覆盖这由亿万万文明意志共同书写的——全新定义！”
他将星火同盟所有的信念，将文明长河中所有打破常规、超越极限的瞬间，将所有对自由的渴望、对未来的憧憬，凝聚成一道超越了“定义”概念的——不屈之火，朝着那侵蚀而来的“最初定义”权柄，悍然撞去！
这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既定规则”与“自由意志”的终极碰撞！
是“宿命的开端”与“自我开创的未来”的正面交锋！
那古老意识的意念中，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