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月的时间在紧张的研发中飞快流逝。
昆仑基地的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的零件，用血汗和智慧，将李林脑中的图纸浇筑成钢铁的现实。
巨大的恒温机库内，一架通体漆黑的战机静静停放。
它没有传统飞机的圆润线条，全身由锋利的折线构成，仿佛一柄来自未来的黑色利剑。
这便是“最终防线”计划的一号工程，第四代隐形战斗机，代号“暗剑”。
李林的手掌抚过机身，那覆盖着特殊吸波涂层的表面触感冰冷而坚硬。
这层涂料能够吞噬百分之九十九的雷达波，让它在敌人的屏幕上，只剩下一个飞鸟般大小的信号。
首席试飞员王海走了过来，他是从全空军挑选出的王牌，飞过龙国所有型号的战机。
可当他站在这架“暗剑”面前，眼中流露出的情绪，是敬畏。
“李主任，这架飞机……它真的能飞起来？”
李林收回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王海，你飞了半辈子，还信不过我的设计？”
王海用力摇头，声音有些干涩：“不是不信，是它太……太颠覆了。
这种气动布局，完全违背了我过去所有的飞行经验。”
李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稳。
“放心，我的每一个数据都经过了上万次验算。你只管飞，出了任何问题，我负责。”
他凑近王一海，压低了声音：
“记住，不要用过去的经验去驾驭它。它不是机器，是你身体的延伸。你的意念到哪里，它就应该到哪里。”
王海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他猛地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是！保证完成任务！”
首飞定在清晨。
基地的所有人都聚集在跑道两侧，连夜秘密赶来的聂老和几位军方首长也在其中。
人群的最前方，龙国航空工业的泰山北斗沈总师，死死攥着扶手，布满血丝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跑道尽头。
“暗剑”的发动机启动，发出一阵与它科幻外形不符的低沉轰鸣。
那是新型的涡扇发动机，推力提升百分之五十，噪音却降低了百分之三十。
王海坐在充满科幻感的座舱内，看着眼前亮起的一排排液晶显示屏，再次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动节流阀。
战机开始滑行。
速度攀升得极快。
五百米，八百米，一千米！
在众人屏住的呼吸中，战机的机头猛地扬起，整架飞机如一道黑色闪电，瞬间挣脱地心引力，直刺苍穹！
“飞起来了！”
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沈总师的身体剧烈颤抖，浑浊的泪水顺着他脸上的皱纹滚滚而下，嘴里反复念叨着：
“飞起来了……我们的未来，飞起来了……”
李林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他拿起无线电，声音保持着镇定。
“王海，报告你的感觉。”
耳机里传来王海混杂着巨大震惊和狂喜的声音。
“李主任！
不可思议！
它……它就像活的一样！
我的念头刚动，机翼已经做出了反应！
这种操控性……我从未体验过！”
“速度！
我的天！
已经突破音障了！
座舱里却安静得可怕，我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震动！”
李林嘴角上扬。
“继续测试，完成所有预定科目，我需要最完整的数据。”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暗剑”在昆仑山的上空，上演了一场超越时代的飞行秀。
爬升、俯冲、急转、翻滚，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完美得如同教科书。
当战机平稳降落在跑道上时，整个基地彻底沸腾。
聂老快步走到李林身边，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话都说不连贯：
“小李……你……你又创造了一个奇迹！”
李林脸上却没有太多喜色。
“聂老，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需要立刻量产，至少五十架，才能在战争爆发时，拥有初步的制空权。”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
“而且，它现在还只是一个高速飞行平台。我需要立刻启动配套的‘霹雳’系列空对空导弹和‘雷石’系列精确制导炸弹的研发。
我希望，我们导弹的推进技术，未来还能用在一种让敌人无法拦截的东西上。”
聂老重重点头：
“资金和资源你不用担心！中央已经下了死命令，你要什么，就给什么！”
“暗剑”首飞成功的第三天。
白头鹰的“锁眼”侦察卫星掠过青藏高原上空，捕捉到了昆仑基地的异常热源信号。
虽然战机本身从未暴露在露天，但整个基地超高强度的运转，还是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五角大楼，地下情报中心。
一名情报官员指着放大的卫星热成像图，向国防部长汇报。
“部长先生，我们发现龙国在西部高原建立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基地。
其规模和能源消耗，超过了我们任何一个研发中心。他们的活动频率极高，显然在进行某个重大项目。”
国防部长盯着图片，脸色阴沉。
“派‘U-2侦察机’过去，飞到它头顶上去。
我要一张这个基地的高清照片，我要看清楚他们在里面造的每一个螺丝钉！”
两天后，一架白头鹰的U-2侦察机高空长航时侦察机，悄无声息地侵入龙国领空，向昆仑基地方向飞来。
它刚接近基地一百公里范围，就被基地内新部署的相控阵雷达牢牢锁定。
指挥中心内，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雷达操作员大声报告：
“发现不明高空目标！高度两万一千米，速度八百公里每小时，确认为敌方高空侦察机！”
李林正在武器实验室，接到报告后立刻赶到指挥中心。
他只看了一眼雷达屏幕上那个清晰的光点，便下达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这不是演习，是实战检验。
命令王海，起飞‘暗剑’，把它给我打下来！”
他转向身边的政委，补充了一句：
“我们必须用最直接的方式，向他们宣告，这里是飞行禁区。
任何警告，都没有击落来得有效。”
刚刚结束模拟训练的王海接到命令，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奔向机库。
十分钟后，“暗剑”再度升空，机腹的内置弹舱里，挂载着两枚刚刚完成测试的“霹雳”空对空导弹。
高空中，“U-2侦察机”的操控员正悠闲地喝着咖啡，他认为在两万多米的高度，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突然，他面前的雷达告警器发出一阵尖锐的蜂鸣！
屏幕上，一个速度快到不可思议的光点，正从他的侧后方高速逼近！
“怎么回事！”
他还没来得及向上级报告，王海驾驶的“暗剑”已经如幽灵般出现在“U-2侦察机”后方。
“目标锁定。”
王海冷静地按下发射按钮。
一枚“霹雳”导弹脱离挂架，拖着尾焰呼啸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死亡的弧线，精准地命中了“U-2侦察机”的机身。
巨大的火球在两万米高空轰然炸开。
整个过程，不足三十秒。
白头鹰内华达州的克里奇空军基地里，目瞪口呆地看着瞬间消失的信号。
他的上司，一名空军上校冲过来怒吼：“信号呢！为什么信号断了！”
“上校……我们的飞机……被击落了……”
上校的脸色变得铁青：
“被击落？
胡说！
龙国哪款战机能爬到两万米高空，还能在三十秒内完成拦截！”
操控员的手指点在屏幕上那个诡异的光点上。
“上校，您看……它的速度……超过两马赫，
而且我们的雷达几乎没有提前发现它……这……这绝对不是龙国任何一种已知的战机！”
消息以最高加密等级传回五角大楼。
国防部长听完汇报，一拳砸在会议桌上，震得水杯倾倒。
“龙国怎么可能拥有这种技术！他们从哪里搞到的！”
他赤红着双眼，对着身边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低吼。
“启动最高级别威胁预案！
我要它的所有资料！
如果搞不到，就想办法让它变成一堆残骸！”
而在昆仑基地，李林刚刚接通了来自京城的红色专线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最高同志的声音。
挂断电话，李林走到办公室的另一张桌前。
那上面，铺着一张更为庞大和复杂的蓝图。
蓝图的标题栏上，写着两个深渊般的名字——“龙渊”。
那是一艘幽灵般的攻击核潜艇。
李林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