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翡翠正式开始履行其“活体秘籍”的职责。
但它教学方式极为刁钻古怪,拒绝系统阐述,采用“你问我答”或“场景模拟”的方式,不断吐槽历代搬山传人的糗事。
李四根在哭笑不得中,汲取着宝贵的知识。
官方来访的余温还未散去,“搬山五金古董店”后院临时清理出的“教学区”里,第一堂课正式开始了。
学生:李四根。
老师:鹦鹉翡翠。
旁听生:苏晓晓(抱着笔记本,严阵以待),王小虎(蹲在旁边,主要是看热闹)。
翡翠站在特意给它加高的椅背上,小翅膀背在身后,踱了两步,架势十足。
“咳咳,”它清了清嗓子,虽然鸟嗓子清出来还是那个味,“既然以后要跟着老板你混,爷肚子里这点货,总得倒出来点,免得你说爷白吃白喝。”
李四根端正坐姿,准备聆听千年智慧的传承。
“首先,”翡翠小眼睛扫过三人,“别指望爷给你们从头到尾讲一遍!我们鸟儿靠的是灵性!懂吗?灵性!想到哪儿教到哪儿,能领悟多少,看你们造化!”
李四根:“……” 这教学大纲可真够随性的。
“来吧,傻小子,先问你一个。”翡翠用翅膀尖指向李四根,“假如你面前有三条岔路,一条路上有金元宝反光,一条路上有美人香气,一条路上只有泥土味,你走哪条?”
王小虎抢答:“肯定走有金元宝那条啊!”
翡翠鄙夷:“所以你是显摆包,他不是。闭嘴听着!”它盯着李四根。
李四根沉吟:“泥土味那条。”
“为啥?”
“金元宝反光可能是镜面或磷粉机关,美人香气多半是迷幻药物,只有泥土味最正常,但也可能暗藏玄机。”
“嗯,脑子没完全锈住。”翡翠点点头,随即吐槽,“比你师祖那个二愣子强点!他当年就栽在‘美人香气’上,抱着个木头傀儡啃了半天,还非说那是西域来的香妃,丢人丢大发了!后来被你们太师祖罚扫了三个月墓道!”
苏晓晓笔尖一顿,努力憋笑,在笔记本上认真记录:“……师祖轶事一则,印证古代致幻机关应用。”
李四根嘴角抽搐了一下。
“下一个问题!”翡翠来了劲,“听好了:怎么用一根绳子,一个铃铛,判断十丈外黑暗墓道里有没有翻板陷阱?”
这次李四根思考时间更长了些:“绳子系上铃铛,贴着地面滚动过去?如果有翻板,绳子会带动铃铛响……”
“错!”翡翠打断,“笨!等你滚过去,触发机关,箭都射你脸上了!学学你三师叔祖,他更绝,直接抓了只耗子绑上铃铛扔过去!”
李四根:“……这……”
“虽然手段糙了点,但管用啊!”翡翠理直气壮,“你们人类就是死脑筋!记住,活着才有输出!管他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你们三师叔祖后来成了那一代活得最久的搬山传人,虽然人有点邋遢,老跟耗子称兄道弟的……”
王小虎已经笑得蹲不住了。苏晓晓肩膀微微抖动。
李四根感觉额头有点冒汗。这知识……有点味儿啊。
“场景模拟!”翡翠扑棱一下飞起来,在小院里盘旋半圈,落在一个闲置的铁砧上,“假设这是主墓室棺椁,上面刻着‘动我者永世不得超生’,你怎么开?”
王小虎又忍不住:“要不……磕个头?说点好话?”
翡翠:“呸!怂包!李半仙当年也遇到过,你猜他干嘛了?他拿出凿子,在旁边刻了‘不动者穷死饿死’,然后大摇大摆把棺材板掀了!他说了,跟死人讲什么客气,他骂你,你就骂回去!”
李四根:“……” 他突然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祖师爷李半仙,有了全新的、不那么“仙风道骨”的认识。
“还有那个谁……对,你五师伯,”翡翠越说越兴奋,“号称‘搬山铁肺’,能闭气一炷香。有次非要在毒瘴里跟人比谁撑得久,结果差点把自己送走,醒来第一句话是‘妈的,亏了,赌注还没收呢!’……”
一堂课下来,李四根没听到多少系统性的理论,脑子里塞满了历代搬山前辈各种不靠谱的糗事和堪称“邪道”的破解方法。但奇怪的是,在这些插科打诨和犀利吐槽中,一些关于风险判断、机关原理和随机应变的思路,却潜移默化地印入了他的脑海。
这些不是书本上刻板的教条,而是用无数前辈(的血泪教训和奇葩操作)总结出的、活生生的经验。
下课了,翡翠飞回李四根肩膀,打了个哈欠:“行了,今天爷说累了,知识灌输太多怕你cpU烧了。消化消化去吧。”
苏晓晓合上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眼神发亮:“虽然……方式独特,但信息量巨大,极具研究价值。”
王小虎揉着笑酸的肚子:“根哥,你们这搬山一脉……祖传的逗比吗?”
李四根看着肩膀上已经开始打盹的翡翠,心情复杂。这教学过程堪称精神污染,但效果……似乎意外的不错?
他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这传承,接得可真够……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