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盯着地上那滴黑液留下的焦痕，手指轻轻碰了下神器表面。温度有点高，像是刚从炉子里拿出来。
他把神器往怀里一塞，顺手拍了拍腰间的破剑。剑穗上的玉佩晃了晃，发出叮的一声。
“这玩意儿刚才响得不太对劲。”他说。
李昊正低头看着残玉，青光在玉面忽明忽暗。“不是它的问题，是外面有人在记录我们的灵力波动。”他抬头，“这洞里有老式监听阵，早就坏了，但最后一波能量爆发被它录走了。”
白虎鼻子动了动：“我闻到了，是北边来的风，带着香灰味儿。某个老家伙的庙里常年烧那种劣质线香，专用来掩气息。”
玄武一直没说话，手掌贴着地面，过了几秒才开口：“三路人走了，速度很快，走的是地脉暗道。一个往北域剑宗去，一个奔南荒巫殿，还有一个直插西漠鬼刹。”
墨轩叼了根草茎，刚想装个潇洒，结果草茎直接掉嘴里了。他呸了一声：“这么快就报信去了？咱们连饭都没吃上一口。”
“他们等的就是这一刻。”李昊收起残玉，“宝物出世，天地异象，谁都能感应到。我们以为躲在这儿安全，其实跟站在山顶放烟花差不多。”
白虎一拳砸向旁边石柱：“那就打上门去，一个个掀了他们的香炉！”
“不行。”墨轩摇头，“这些人不傻，不会正面来。他们会等，等我们内部出问题，等其他门派眼红，等整个洪荒乱起来。”
玄武点头：“他们要的不是宝物本身，是混乱。”
墨轩靠在石门边上，闭眼感受体内变化。星辰之力比之前顺畅多了，像换了条更宽的河。他试着引一丝灵力绕过心脉，直接冲向肩井穴，动作快得自己都吓了一跳。
“这机缘给得挺实在。”他睁眼，“但我现在要是去集市卖烤串，估计也能一掌打出九重火浪。”
李昊苦笑：“可越是强，越容易被人盯上。我族古籍提过，大机缘现世，必有阴手来夺。不是明抢，是暗搅。”
“我知道。”墨轩摸了摸胸前的神器，“所以不能藏，也不能硬扛。得让他们知道，这东西不好拿。”
白虎咧嘴：“你又想搞事？”
“不是我想搞，是他们逼我搞。”墨轩站直身子，“我现在最烦的就是刚升完级就被一群开挂的围殴。能不能让我安生几天？”
玄武忽然抬手：“等等。”
他耳朵微动，像是听到了什么。
“东侧三百丈，有个符阵刚熄灭。不是自然失效，是被人远程切断的。”
墨轩眼神一冷：“意思是，监视我们的人不止一批？还有人在清理痕迹？”
“对。”玄武收回手，“而且手法很熟，应该是同一系统的。”
李昊皱眉：“会不会是……内鬼？”
“不一定是谁，但肯定有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知道。”墨轩冷笑，“信息战玩得挺溜啊。”
他走到中间，把破剑插在地上，玉佩取下来放在剑柄上。两件东西挨在一起，微微发烫。
“老头子平时这时候早蹦出来了，不是送丹就是画饼。今天一点动静没有。”他敲了敲玉佩，“莫非真在闭关打坐？还是说……有人不让他说？”
没人回答。
空气安静了几秒。
白虎突然笑了一声：“你说，我们要不要也放个假消息出去？就说这宝贝其实是充话费送的，根本不值钱。”
“可以。”墨轩眼睛亮了，“再加一条，说持有者三天内必拉肚子，持续一个月。”
李昊忍不住笑了：“那谁还敢抢？抢回去天天跑茅房？”
“这就叫心理威慑。”墨轩拍拍白虎肩膀，“你这脑子，以后别总想着打架，多动动这儿。”
白虎翻白眼：“你少来，上次你说用臭豆腐炸陷阱，结果我自己踩上了。”
“那次是意外。”墨轩摆手，“这次不一样。我们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东西拿了就得倒霉，除非你是铁打的肠胃。”
玄武忽然抬头：“你们有没有发现，刚才那三股撤离的灵压，都不是散修，也不是小门小派。全是最近几年态度摇摆的大宗门核心人物。”
墨轩眯起眼：“你是说，这些门派早就和某些势力勾上了？”
“不是全部。”玄武声音低沉，“但至少有三个，已经动了心思。”
李昊握紧拳头：“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风波不会只停在抢宝物。他们是想借机换天。”
“换天？”白虎哼了一声，“谁给他们的胆子？”
“人心。”墨轩轻声说，“人一贪心，什么都敢干。我们现在不是在对付几个贼，是在对付一群觉得自己能当皇帝的赌徒。”
他弯腰拔起破剑，重新挂回腰间。
玉佩叮当响了一下。
“但我们也不是好惹的。”他说，“他们以为我们拿了宝物就会得意忘形，会分赃不均，会内斗。可他们忘了——”
他看向三人。
“我们四个，本来就没打算靠这个升仙。”
李昊笑了：“我是为了找回名字。”
白虎活动手腕：“我是为了打得更爽。”
玄武淡淡道：“我是为了不让寒潭再次染血。”
墨轩叼起草茎，这次稳稳夹住了。
“而我嘛……”他笑了笑，“就是为了不让某些人，把我的躺平生活搅黄。”
他转身走向石门，手按在冰冷的石面上。
“门还能开吗？”
玄武上前一步，掌心贴住门缝：“能。刚才的能量还没完全消散，我能顺着地脉推一把。”
“那就开。”墨轩后退半步，“别让他们以为我们被困住了。”
玄武闭眼，双手缓缓下压。地面开始震动，不像之前那种剧烈晃动，而是有节奏的震颤，像心跳。
石门中央的裂缝慢慢扩大。
一道光透进来。
外面天还没黑。
墨轩迈出第一步，回头看了一眼那滴黑液留下的焦痕。
痕迹还在，但颜色变浅了。
他没说什么，只是把草茎从嘴里拿出来，随手扔在地上。
李昊跟上来：“接下来去哪儿？”
“不去哪儿。”墨轩停下脚步，“我要让全洪荒都知道，这宝贝在我手上，而且——”
他转过身，面对三人。
“谁想抢，得先问问老子答不答应。”
白虎咧嘴：“那你准备怎么通知大家？发传单？”
墨轩摸了摸腰间的玉佩。
“不用那么麻烦。”他抬头看向天空，“我只要站在这里，大声说一句就行。”
他深吸一口气，运起灵力。
“我——”
话没说完，玉佩突然剧烈震动。
一股外力从远处传来，像是有人在用神识强行截断通讯。
墨轩眉头一皱，把手放下。
“有意思。”他低声说，“连喊话都不让喊？”
他看向北边。
那边有一缕极淡的烟气升起，像是谁家刚点的香。
“看来有人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