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麒麟谷中吼，气势压众人
阳光刺得墨轩眯起眼，脚底还沾着湖水的湿冷。他站在玄武湖边，刚浮出水面那会儿的风浪还没平息，水花溅在裤腿上，凉飕飕地贴着皮肤。
他抬手抹了把脸，顺手把嘴里那根泡得发软的草茎换了个方向叼着。这动作本想显得潇洒点，结果一咧嘴，草茎直接滑进嘴里，差点呛着。
“咳咳……”他一边抠嗓子一边嘀咕，“下次整点硬点的草，别老挑这种一碰水就烂的。”
玉佩还在胸口发烫，热度没完全退下去。他没去碰它，只是低头看了眼腰间的碧波剑——剑鞘安静得很，像是刚才那一指玄武壳心的事压根没发生过。
可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行吧。”他拍拍剑柄，语气像在跟谁打赌，“你装死，我也不拆穿。反正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想跑。”
话音刚落，远处山势裂开一道深谷，风从谷口呼啸而出，带着低沉的轰鸣，像是大地在打呼噜。
墨轩抬头望去，那山谷藏在云雾里，远远看着像个张开的兽口，等着吞人。
“就这？”他歪了歪头，“比朱雀火山口小多了，顶多算个洪荒版隧道。”
他迈步往前走，脚步不紧不慢，青衫下摆被风吹得飘起来。走了几步，忽然顿住。
不是因为怕，而是因为——
**轰！！！**
一声巨吼从谷中炸出，震得地面抖了三抖，连湖面都被掀出一圈波纹，像是有人往水里扔了颗陨石。
墨轩耳朵嗡了一下，脑子里瞬间闪过一堆画面：天塌地陷、血雨倾盆、尸骨堆成山……那些画面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他清楚，这不是幻觉，是某种东西直接砸进他识海里的信息流。
他晃了晃脑袋，舌尖有点麻，咬了一口才清醒过来。
“好家伙，这是远程精神攻击？”他吐掉嘴里的烂草茎，又摸了根新的叼上，“麒麟是吧？你这开场白太浮夸了，搞得像新号登录弹窗广告，非得全屏强推？”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往谷口走。每一步都比前一步重，空气像是变成了浆糊，压得人喘气费劲。
走到谷口时，他已经得靠手扶着岩壁才能站稳。膝盖隐隐发酸，不是疼，是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疲惫，仿佛走了十万八千里。
“我说……”他喘了口气，“你这气势组团购的吧？前面四位兄弟一人收一点，到你这儿直接拉满？”
谷内雾气翻滚，隐约能看到一块巨大的石台，上面盘踞着一头巨兽。体型比白虎大了不止一圈，四肢如青铜柱撑地，周身缠绕着金紫色的纹路，像雷电，又像符文。
最吓人的是那双眼睛——睁一下，天地亮一瞬；闭一下，万物暗一拍。里面甚至能看见星子生灭，像是宇宙在它眼皮底下轮回。
墨轩停下脚步，手习惯性地按上剑柄。
碧波剑毫无反应。
他等了几秒，又掐了下自己大腿。
还是没反应。
“哦。”他松开手，笑了，“你这是要我裸考啊？”
他往后退了半步，又立刻上前一步，把刚才那半步给补回来。
“行，不靠剑，不靠玉佩，不靠老头画的饼。”他整了整衣领，把歪掉的发带重新系了系，“那就靠这张嘴和这身皮，看看能不能混进去当个编外神兽。”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雾中的巨影喊：“喂！上面那位！我是墨轩，编号007，奉命来参加五方神兽团建活动，请问签到台在哪？迟到扣不扣绩效？”
没人回应。
风停了，雾凝了，连鸟叫声都消失了。
整个世界安静得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墨轩咽了口唾沫，喉咙有点干。
他不怕死，但他怕尴尬。尤其是现在这种——你说句话，对方用眼神就能把你灵魂钉在墙上展览的感觉。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我不用签到了。”他嘟囔着，抬脚又往前走。
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踩在刀尖上。身体越来越沉，呼吸越来越短，但他没停。
走到石台前十步时，他实在扛不住了，单膝点地，撑住地面才没跪下。
“嘿……”他抬头，咧嘴一笑，嘴角都有点抽筋，“你这一套下来，比我偷吃宗门丹药被发现时的长老阵仗还猛。但你也知道，我这人别的不行，脸皮厚是祖传的。”
他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你要试我能不能扛，行。你要看我敢不敢来，我也来了。”他指着自己鼻子，“但我丑话说前头——你要是因为我之前踩了玄武前辈一脚就记仇，那咱俩真没法谈。毕竟谁家坐骑还没个脾气？你总不能要求驴从来不尥蹶子吧？”
雾中巨影微微动了一下。
不是靠近，也不是远离，而是一种……类似点头的动作。
紧接着，一股更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比刚才那声吼还要猛烈。空气像是变成了铁水，浇在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唤。
墨轩牙关打颤，却还在笑。
“来就来呗。”他哼起一段不知道哪听来的调子，破音都懒得修，“老子今天偏要——”
他刚迈出下一步，胸口玉佩猛地一烫，热得像是要烧穿衣服。
与此同时，碧波剑的剑鞘底部，那一缕极淡的黑雾再次浮现，只存在了一瞬，便顺着剑身往上爬了半寸，又悄然消散。
墨轩没低头看。
他只是握紧拳头，把那股从心底冒出来的寒意压了回去。
“显眼包大赛，报名成功。”他抬头，直视那双星辰般的眼睛，“接下来，就看谁更能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