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皇命,便如同一阵和煦的春风,吹向了承慧宫。
“陛下……陛下今晚要……要来臣妾这里?”
马恩慧在听到陈芜亲自派人传来的口谕时,整个人都懵住了。
她手中正捏着一根绣花针,准备为朱雄英缝制一件贴身的寝衣,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她指尖一颤,针尖瞬间刺破了白皙的指肚,一滴殷红的血珠冒了出来。
“娘娘!您流血了!”贴身的大宫女宝月惊呼一声,慌忙抓起她的手。
可马恩慧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怔怔地看着那滴血珠,随即,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如同堤坝决口般,瞬间淹没了她的心脏!
“快!宝月!快!”
她猛地站起身,因为动作太急,带翻了身旁的绣篮,五彩的丝线滚落一地。
“快去准备!让小厨房把陛下最爱吃的几样点心备上!还有……还有去取本宫那套最好的茶具来!”
“不不不……”她语无伦次地摇着头,“陛下刚从御书房过来,怕是饿了,光是点心怎么够?让御膳房……不,太慢了!就让小厨房把刚得的那块鹿肉,用文火炖上!”
“还有!”
马恩慧的脸颊,因为极度的兴奋而泛起两团醉人的红晕。
“让人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用……就用前日西域进贡的香料!”
“是是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宝月见主子如此失态,心中也是欢喜无限,连忙领着一众宫女太监,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整个承慧宫,刹那间,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马恩慧站在原地,激动地胸口剧烈起伏。
多久了?
她已经不记得,陛下有多久没有踏足她的承慧宫了。
自从陛下登基以来,前朝有处置不完的国之大事,京营有练不完的铁血新军,皇后徐妙云又诞下了嫡长子朱文堃。
所有的光芒,仿佛都聚集在了乾清宫和坤宁宫。
她这位贵妃,虽然身份尊贵,无人敢怠慢,但那份独守空房的寂寞,又有谁能知晓?
她以为,陛下已经忘了她。
她甚至以为自己这一生,就要在这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如同一朵被圈养的牡丹,静静地开放,再静静地凋零。
没想到……
陛下今夜,要来她这里!
“孩子……”马恩慧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皇后已经有了嫡长子,耿书玉虽然也圣眷在握,但尚未有所出。
这是她马恩慧的机会!
今晚,她一定要抓住陛下的心!
……
一个时辰后。
承慧宫内,暖香四溢。
上等的龙涎香在角落的兽首铜炉中,升起袅袅青烟,将整个宫殿都笼罩在一片醉人的芬芳之中。
马恩慧,已经沐浴完毕。
她褪去了一身繁复的宫装,换上了一件海棠红色的真丝寝衣。
那寝衣的料子薄如蝉翼,光滑如水,完美地勾勒出她那成熟而丰腴的曼妙曲线。衣襟和袖口,用金线绣着百凤朝牡丹的繁复花纹,在烛光下流淌着奢华而又魅惑的光泽。
一头青丝,被细心地挽成了一个慵懒的堕马髻,斜斜地插着一支点翠嵌宝的流苏金簪。
她没有浓妆艳抹,只是薄施粉黛,两颊的红晕,是她自己沐浴时蒸腾出的水汽,更是发自内心的娇羞。
那双平日里温婉如水的眸子,此刻却仿佛蕴含着一汪春水,波光流转,媚眼如丝。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连她自己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娘娘……您,您真美。”
一旁的宝月,都看呆了。
马恩慧,本就是容貌气质,皆是万里挑一。平日里她总是一副端庄贤淑的模样,如同大家闺秀。
而此刻,她刻意地打扮起来,那股潜藏在骨子里的妩媚和风情,便再也压抑不住。
“陛下……会喜欢吗?”她紧张地抚了抚自己的脸颊。
话音未落。
宫殿外,传来了一阵细碎而又极具压迫感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太监拉长了的唱喏——
“陛下驾到!”
马恩慧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
来了!
她几乎是慌乱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快步走到殿门前,领着承慧宫所有宫女太监,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臣妾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门被推开。
朱雄英一身常服,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跪在最前面的那个,身着海棠红色的身影。
“平身。”
朱雄英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放松。
“谢陛下。”
马恩慧低着头,站起身。
朱雄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也不禁微微一怔。
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自己这位贵妃了?
印象中,马恩慧总是一副温婉、端庄、甚至有些无趣的样子。她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是皇后的好帮手,却唯独少了一点女人的味道。
可今晚……
朱雄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烛光下的她,脸颊绯红,眼波流转。那身海棠红的丝衣,将她衬托得肌肤胜雪,那成熟的曲线,在轻薄的衣料下若隐若现……
这哪里是那个端庄的贵妃?
这分明是一个等待采撷的绝色尤物!
“爱妃,今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