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似乎预感到末日降临,徒劳地蠕动着残破的身体,喉咙里发出濒死般的嗬嗬声。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其彻底淹没,甚至比上一次更加浓郁绝望。
“还有最后一下,”陆行舟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最终审判的恐怖意味,
“我给过你机会。警告过你,离她远点。”
“你千不该,万不该,用这种下作的手段,碰我的底线。”
“这就是代价。你的命,我先留着——我要你活着亲眼看着,”
“我是如何将你的一切,连皮带骨,一寸一寸,碾成齑粉。”
话音未落,陆行舟的脚已携着滔天恨意,朝秦时胯下狠狠践踏而下!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闷响——那是某种湿滑组织破裂的可怕声音。
“呃啊啊啊——!!”
一声完全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叫猛然从秦时喉咙里爆发出来!
那是一种混合了极致剧痛、无法置信的恐惧和彻底绝望的尖叫。
他的身体像一只被扔进油锅的虾米,猛地弓起,眼球几乎凸出眼眶。
大股的鲜血混着胃液从口鼻中不受控制地喷溅而出。
他的脸霎时失去所有血色,变得死灰。
同时,裤裆的深色布料以惊人的速度被更深、更湿的暗红色所浸透。
一大滩温热的鲜血迅速在他身下的地面蔓延开来。
就在秦时意识即将被黑暗彻底吞噬的前一瞬。
陆行舟的声音不高,如同钉子钉入棺木,一下下凿进他涣散的意识:
“如果你再敢惦记她,”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如同最后的钉钉声,缓慢而致命,
“我会把你身上剩下的零件,一件一件,慢慢拆干净。”
这最终的诅咒,成了压垮秦时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视野骤暗,像一滩烂泥般彻底瘫软,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整个地下车库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李总等人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极致的恐惧与震撼,如同刚刚目睹了一场非人间的酷刑。
保安队长一边打电话焦急地催促警方,一边让手下拉起警戒线,阻止其他车辆进入。
但依旧无人敢靠近那片如同修罗场般的区域。
陆行舟拿出手机,对着秦时昏迷的惨状拍了一张照片。
他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这死寂的空间里回荡:“我说到做到。”
秦时躺在冰冷的地上,即使在昏迷中,身体和灵魂也仿佛正朝着无边地狱不断坠落。
就在这时,“住手!”一声尖锐而熟悉的女声传来。
江揽月接到秦时的求救电话就急忙冲了下来,却刚好看到了这骇人的一幕——
她的丈夫陆行舟平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冰冷。
裤脚上飞溅的暗红斑点,无疑宣告着他刚刚完成了一场处刑。
而在他脚下,那个在她面前温文尔雅、救过她的男人,此刻只剩下一口气。
他了无生气地瘫在血泊中,双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身体无意识地轻微抽搐。
浓重的血腥味混着地下车库的霉味直冲鼻腔。
江揽月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下意识地干呕了一下,连忙用手捂住嘴,强压住那股突如其来的恶心。
然而,当她的目光再次触及血泊中的秦时,强烈的愤怒顷刻压倒了生理上的不适。
“陆行舟!你疯了吗?!”
江揽月冲过来,想也没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扇了陆行舟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在地下停车场里格外清晰。
陆行舟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他拼死也想保护的女人。
保安中有一人听到“陆行舟”这个名字时,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缩到同伴身后。
他趁乱闪进消防通道,拨通了电话,压低声音说道:
“辉哥!我是阿强,地王大厦负一楼!陆行舟出现了!对……他把秦经理给废了。”
“……好,我想办法跟上他,把车牌号记下来!”
就在阿强通风报信时,陆行舟抓住江揽月的肩膀,急切地想要让她明白:
“揽月!你看清楚!他就是陷害我的幕后黑手!所有事都是他指使的!”
“你够了!”江揽月用力甩开他,眼泪奔涌而出,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证据呢?就凭你红口白牙吗?!我只看到你像一个疯子一样在伤害一个病人!
“陆行舟,你太让我失望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都是我身边的人?!”
“丁意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和她……”
陆行舟脸上闪过一丝被揭穿的狼狈。
一旁的李总听到“丁意”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
那张让他目眩神迷的脸,与那样精明的头脑,竟也会插足闺蜜家庭。
江揽月指着血泊中不成人形的秦时,声音因极度痛苦而扭曲,
“现在又是秦时!一个救我命的人,却让你在这里发疯行凶!”
“陆行舟,告诉我,我到底该相信谁?!还是你们所有人,都在把我当傻子耍?!”
陆行舟看着妻子护在秦时身前,看着她眼中那满满的怀疑和不信任,一颗心直坠冰窖。
远处已经传来了警笛声。
江揽月身体一颤,几乎是脱口而出:“你还不快走!”
然而话一出口,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强烈的矛盾感又涌上心头,她扭过头不再看他。
陆行舟深深地看了江揽月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失望、痛苦和决绝。
随即,他转身,快步没入车库深处交错的光影之中。
躲在消防通道的保安阿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心中一震,知道时机稍纵即逝。
他不敢跟得太紧,深知对方是何等危险的人物。
凭借对车库每一条捷径的熟悉,始终将陆行舟模糊的背影锁定在视野边缘。
陆行舟步伐矫健,方向明确——
并非通向车库出口,而是朝着通往地王大厦外侧的一条偏僻货运通道。
阿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那里没有监控。
果然狡猾,不走寻常路。
他果断放弃直线尾随,转而钻进一条员工专用的近道,抢先一步绕到了通道出口外侧。
出口旁堆放着几个市政垃圾桶,恶臭扑鼻,但这里是最理想的视觉盲区。
阿强蜷缩在垃圾桶后,屏住呼吸。
他刚藏好身,陆行舟便从通道出来,在通道口略微停顿,警惕地扫视了一眼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