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碑内诡异的鬼手把莫义天和云此时都拉入了进去,不知死活。而尖碑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缓缓稳定下来,继续散发着彩色的光芒,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阿拉!只剩下我们了呢……”周游眨眨眼。
李含商也还没回过神:“好像……是呢……”
“我们完蛋了……”周游肉眼可见地变得丧气颓废,同时也很自责。
这一路下来,他似乎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更像是李含商和莫义天的拖油瓶。如今莫义天被鬼手抓住,他仍然什么都做不到。如果他也能像他们一样,拥有更为强大的力量就好了。或许那样,莫大哥就不会被抓走了……
李含商看出了周游的自责,但此时的场景顾不上安慰他。她诧异地看着尖碑内的异动拍拍周游:“你先别丧,快看!里面好像有东西在动!”
周游闻声抬头,尖碑之内突然剧烈滚动。
其中间原本清晰可见的巨书也在此刻被搅得浑浊,完全看不清之前的模样。里面的液体泛着五彩斑斓的黑,像是处于一个巨大的滚筒洗衣机内部。
“这是……”
一阵耀眼的彩光突然从尖碑内爆发,他下意识抬手遮挡,却见无数光影如流水一般从尖碑内倾泻而出,通过黄金穹顶的奇异漫射,最后竟然在遗迹内部形成一幅栩栩如生的立体画面。
李含商看着周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是幻象?还是……”
“是投影!”周游指着画面之中出现的南定司主城牌匾说道,“你看!是历史长河之书把画面通过尖碑投射了出来,原来这座遗迹不仅是圣妖族的陵寝,还是一个能够放映过去的观影厅!”
李含商抬头环视头顶这块巨大的立体屏幕。很快,她便发现周游说的没错。画面之中,一个明显青涩的莫义天出现在了中定司刑战科办公室内。
“南定司最近要举办重诞日,你作为我们中定司的代表去一下。”在那座办公室内,刑战科的科长寒知幽递给莫义天一个文件。
“这种事情往年不是由事务科负责吗?怎么要我……”莫义天翻开文件的手一顿,“如果真的是这样,就派我一个人去吗?”
寒知幽微微抬眸,冷冷盯着他:“你又不是去支援的。”
“可……”
“行了,退下吧。”
属于莫义天的影像到这里戛然而止,周围的画面出现短暂的卡顿后又混乱成一团彩色的流光。
周游一副没看过瘾的样子,将之前的颓废忘在脑后:“哎!怎么就没了?”
“被你说中了,这些真的都是二十五年前的画面。”李含商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这样年轻的莫大哥,我只在事务科档案里见过。他不是也说过,二十五年前曾经去过一趟南定司。现在看来,莫大哥他们应该只是被书页的力量吸引进去,暂时没有危险。”
“可是,这和我们进书页那次似乎有点不一样啊……”周游干脆坐下,抓耳挠腮。
李含商赞同地点头:“的确很不一样。”
她又说:“而且你注意到没有?画面刚出现的时候,我看到莫大哥神情有点呆滞。就算这是二十五年前,我也不信以莫大哥的人设他会出现这个情况。”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周游紧张地盯着李含商:“啥?”
“由于新书页的出现,历史长河之书需要重新演绎记录一遍,所以把相关人士都拉进去了。”李含商给出了自己的猜想。
“哈?那不就相当于真人剧本杀?”周游表示怀疑,“可历史已经是被记录过的过去,这样一来,过去不会因此而改变吗?”
李含商轻轻摇摇头:“历史长河之书是虽然神迹,但已经完成的过去是不可能被改变的。这一点,就连云此时也验证过了。如今发生这个情况,只能说明这本来就是书中应该被记录的事件,如今只是借助他们的身体对过去进行还原。你看,莫大哥后面并没有发现自己在回忆里,仍然按照剧本流程在走。”
周游先是一愣,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会发生现在的情况是因为书页要重新记录何珝是吗?可看这场景是二十五年前啊!和她相关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二十五年前?”
“不……是有可能的……”
一旁突然出现一道十分虚弱的声音,两人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尖碑下方不知什么时候躺着一个人影。那人影艰难抬头,才终于看清,竟然是消失已久的十一号!
周游一个健步跑过去,将十一号缓缓搀扶起,问:“十一号你出来啦?何珝呢?她没跟你一起吗?”
十一号此时面色十分难看,状态糟糕到吓人。他的脖颈和腰腹还有被绳索勒过的痕迹,整个人十分虚弱,连话都说不出来。李含商立即调动灵力,将温和的能量灌入十一号体内帮他恢复。
就在此时,周围沉寂的流彩再次涌动起来。
朦胧的画面之中,厚厚的云层中间隐约露着几栋高楼的轮廓。随着画面缓缓推进,一张熟悉的脸暴露在几人面前。
周游望着画面,不确定地问道:“这是……卫槐绛吗?”
“不是……”十一号虚弱地摇头。
“不是?”周游端详着画面,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一身明显贵气的装扮,两颊间的红点,绛色蝴蝶唇妆。不是卫槐绛的话,还能是谁?难不成是何珝吗?搞笑,卫槐绛的脸和何珝的多少还是有一点不一样,他分得可清楚的好吧!
想到这里,周游又有些不确定起来。画面中的“卫槐绛”状态十分不对,神情之中竟然有些许何珝的影子……
十一号抬起因脱力而微微颤抖的手,指向空中那灰暗的画面里站在高楼边缘的身影:“她……就是何珝……”
“什么?!”周游和李含商皆是一惊。
紧接着他的话更是让两人震撼:
“何珝,是卫槐绛为规避天灵设下的自爆秘术,而被皿潮生所雕刻而成的……”
“最初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