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过后，沈势察觉到沈从星消停了下来。
至少没有嚷着要碰自己的口器了，没有抓着郑知乐在那小声密谋了，当然，也没有再吃辣了。
沈势刚送走做饭阿姨，丢完垃圾回来，迎面便在二楼和女孩撞在了一起。
今天的沈从星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裙摆层层叠叠，白皙的脖颈上挂着一条细银链，单从气质穿着上看起来非常温柔明亮，少女气息十足。
她倚在自己门口，双手环胸，眼神似笑非笑。
沈势这几天倒是充分感受到了那眼神中蕴含的意味。
是一种看猎物的眼神，并非一口咬死，而是铺网玩弄。
沈从星上前几步，认真地帮沈势整理起了衣领，语气平常地说：“你今天是不是要去双塔区了？”
沈势垂眸凝望面前之人，神情有些怪异。
你？
哥哥都不叫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又触发了某种新模式。
沈从星把长发拢到一侧，偏着头，把脖颈上的细银链取了下来，然后抬起沈势的手，仔细缠在他腕上。
“不准弄丢，也不准取下来。”
“知道了。”沈势看向那银链。
上面有一枚精致的星星吊坠折射着细碎光芒。
他很喜欢。
见沈势顶着山鸡造型出门后，郑知乐也是默默叹气，“居然都没出来送，这尴尬情况，多半是闹掰了。”
郑知乐摇摇头，很庆幸，“幸好没把战火烧到我身上！”
听到郑知乐这话，方块J嗤笑，“闹掰？天塌下来了陨石撞你脑门上了，这两人也不会闹掰。”
“啊，为什么？”郑知乐虚心请教。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在变成两个互打互挨，这是战况升级了，懂吗？”
方块J头也不抬，只是迅速夹着泡椒牛肉吃。
她可不会提自己看见沈势从沈从星房间里翻出来这事。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只是人家的一环罢了。”
“你这大爷，一天到晚叽里咕噜一些我听不懂的东西，喂，别偷偷把菜都吃光了啊！”郑知乐气地吹胡子瞪眼。
…
沈势没有直接打车前往双塔区。
他先是步行了大约五公里，然后坐了十几站公交，再换乘的轻轨。
天河市虽说表面不少建筑遭到了武器破坏，但这些交通网络还是维护得不错的。
车上和轻轨上全是异化者，大家依旧道貌岸然地维持人类的外表，保持日常生活状态，就像他们以前一样。
毕竟，在这里的异化者也需要赚钱，才能购买血食罐头维持生活。
沈势抵达终点站后下车，直奔青蛇会所。
这里隐藏在双塔区繁华的一个角落中，门面没有招牌，只有一条蜿蜒的蛇形标志，青砖白瓦，水墨感很重。
大门没关，沈势刚推门而入，便看见了其中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他们在那里谈笑风生，见沈势进来也只是随便瞟了眼。
看来山鸡的身份在哭墙只是一个小卡拉米，沈势默默地这样想着。
这是他自上次调查部门会议以后，第二次看见如此多的序列者，其中还混着人类。
不过这群人的香味没有第一次那么浓重，毕竟这里一个四觉序列者都没有。
沈势目光在人群中转动。
他在找山鸡描述的锅爷。
“山鸡，听说和你对接的田鼠死了？怎么回事啊，该不会是你泄露了他的行踪吧？”一个壮汉杵到沈势面前，瓮声瓮气地问道。
“什么？田鼠死了？不会吧，我前两天还在和他一起喝酒来着。”
“我一直都没联系上他，他几个姘头告诉我，他死了。”壮汉眼神不善地盯着沈势。
而他们讲话的内容也被旁边其他人听了去，大家纷纷将目光转向这两人。
沈势微微眯眼，这里他应该用山鸡的行事风格和语气说话。
沈势拉下脸上墨镜，语气躁郁，“你特么说话前能不能先打打草稿，他自己在车里乱搞被黑桃2发现了，你以为我能帮得了他？我自己能逃命就不错了！”
“黑桃2？！”壮汉一呆，“他怎么会出现在你们交易的位置？”
“你说呢？”沈势斜眼看他。
“那黑桃2是真该死啊！”
旁边已经有人义愤填膺了起来，“我们组织里面绝对有内奸，不然你们的交易地点不可能被泄露！”
“说不定就是他的姘头泄露的！”
沈势已经开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我们交易他还带着一女的呢，不过那女的也死了，我估计她是被黑桃2黑吃黑了。”
沈势一通胡乱解释，显然很有说服力。
他看出来了，这些人哪是真正在关心田鼠，都只是在为自己之后的交易未雨绸缪罢了。
至于那晚异化者到底是怎么发现田鼠的…这件事对沈势来说也无所谓，反正场上的人都死了。
“各位，人到齐了就进去说话吧。”
一个穿着青灰色长裙的女人步履轻盈地走了过来，她腰肢柔软，笑容妩媚，编成麻花状的头发是少见的墨绿色。
沈势墨镜下的眸光闪动。
三觉异化者。
也是够荒谬的，一群序列者在异化者的地盘讨论事宜。
“这些天不见，青蛇小姐风采依旧呀。”一道苍老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进来的人是个大爷，瘦骨嶙峋，其貌不扬，但这样一眼看去，场上年纪最大的就是他了。
“哟，这不是锅爷吗？最近在哪发财呢？”竹叶青回眸看他，嘴角笑容玩味。
“嘿嘿，要不我俩进一步单独说话，我最近手上的罐头资源可不少呀。”锅爷笑眯了眼，目光不住在竹叶青身上流连。
沈势也不知道锅爷一个二觉治愈型序列哪来的胆。
难不成治愈型比战斗型还要稀少吗？
“等一下，锅爷，我们大家先例行公事把该做的做了再说。”
听到这提醒，锅爷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沈势眉头一皱，例行公事？
不，应该轮不到他来说什么。
山鸡的工作仅仅只是把合格异化者送到田鼠那，就算是交易统筹，也应该是从田鼠那边开始。
果不其然，那一大群人中，只有小部分人跟着锅爷进了另一个房间。
剩下的就是和沈势一样，来这是为了冲人头，确定组织人数的。
“各位，先跟着我来这边的茶室吧。”竹叶青笑意盈盈地招呼道。
沈势在想，他要怎么在这一大群人的眼皮子底下，把那锅爷带走呢？
难不成要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