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安国府,夕阳透过窗棂洒在书房的宣纸上,将 “宋军不怕远征难” 的诗句染上一层暖金色。梁流萤刚换下外衣,便见赵景晨端着两杯热茶走进来,两人目光相对,皆是会心一笑 —— 白日里在诗会上的默契,此刻延续到了书房之中。
“今日诗会虽闹了些,倒也没白去。” 赵景晨将茶杯递到梁流萤手中,声音压得略低,“我从几位官员口中听出些门道,那苏文轩能高中状元,并非全凭真才实学,而是宰相的二女儿看中了他,宰相在背后动了手脚。”
梁流萤握着温热的茶杯,眉头微蹙:“难怪苏文轩行事这般张扬,原来是有宰相撑腰。只是宰相身为皇后之父,又有从龙之功,皇上对他深信不疑,朝中官员即便不满,怕是也不敢轻易发难。” 她顿了顿,想起白日里苏文轩的嘴脸,冷声道,“有这样的人在翰林,再加上宰相把持朝政,怕是会让朝堂愈发混乱。”
赵景晨点头认同,两人又商议了片刻朝中局势,便各自回房歇息。可谁料第二日一早,梁流萤便让管家备好拜帖,要去拜访国子监祭酒许士林。此事传到赵景晨耳中时,他正坐在庭院里看赵俊宇练字,手中的玉扳指险些滑落。
“你说夫人要去拜访许士林?” 赵景晨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醋意,见管家点头,他当即站起身,“备车,我要进宫见皇上!” 不多时,赵景晨便身着亲王蟒袍,急匆匆赶往皇宫。面对皇上的询问,他直言不讳:“臣弟与安国夫人情投意合,如今朝中流言渐起,臣弟恳请皇上为臣弟与安国夫人赐婚,以正名分!” 皇上见他态度坚决,又念及两人情谊,当即应允。
而此时的梁流萤,已带着随从来到许府。许士林听闻她到访,亲自出门迎接,许夫人也身着素雅衣裙,在一旁热情招待。梁流萤跟着两人走进许府,只见庭院里种满了翠竹,书房中摆满了古籍,处处透着书卷气息。
梁流萤拉着许夫人的手,轻声问道:“不知道许夫人的闺名?”
许夫人也听说过安国夫人的事迹,原本以为是个“女汉子”,不想却是个美娇娘。虽然她跟着许士林初入官场,但她也是知道官场上的一些尔虞我诈,看着安国夫人如此热情,心里不免有些戒备。她抽回手后,客气的说道:“回禀夫人,我本姓李,小字碧莲。”
梁流萤也没有在乎她的疏离,听到她叫李碧莲,心里更加激动,又上前抓住许夫人的手,继续问道:“你可是与你相公同年同月同日生。”
许夫人内心颇为震惊,这虽然不是什么秘密,可这安国夫人为什么要探听他们夫妻的私密,只是笑着点点头。
梁流萤看着许夫人两眼放光,她是从异世界穿越而来,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许士林和许夫人虽然不是来自现代,但也是虚构的人,本也不应该属于这个世界。
就在许夫人震惊的目光下,梁流萤紧紧的抱住了许夫人,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家人,竟激动的哭了起来。
这时,许士林也换好朝服来拜见安国夫人,一进书房就看见安国夫人紧紧抱着自己的娘子泪流满面。诧异的问道:“娘子,你们这是?”
梁流萤这才反应过来,只怕自己刚才的举动吓到了许夫人,连忙解释(胡说八道):“许夫人见笑了,只是许夫人和我三妹妹长的很像。你们也知道,我们家连着整个村子都被一把大火烧灭了,我的家人和村民无一人生还。我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了亲人,所以见到许夫人和我那故去的妹妹长的很像,一时之间情难自已。”
仙女村被屠的事整个大宋都知道,许夫人没想到安国夫人竟是拿她当家人看待,心里有些懊悔自己刚才的龌龊思想。她脸颊微微泛红,不敢与安国夫人对视:“真是惭愧,我竟……”
梁流萤打断她:“许夫人,我今年二十四,比你年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认下我这个姐姐,如何。”
“不可。”许士林打断了她们的话,“安国夫人初来临安,并不了解官场的情况,贸然与下官结交,只怕对安国夫人不利。”
“哈哈哈。”梁流萤轻笑一声,“这区区大宋,我安国夫人怕过谁。我喜欢谁便与谁结交,哪个敢来说三道四。”
“好,你这个姐姐我交定了。”许夫人也被梁流萤的豪情感染,她端起茶杯,双手递给安国夫人,“姐姐在上,请受妹妹一拜。”
梁流萤接过茶杯,又扶起许夫人,轻声说着家常,许夫人也趁机与她闲聊,气氛十分融洽。
待与许夫人寒暄过后,梁流萤随许士林走进书房。她目光扫过书架上的书籍,笑着道:“妹夫学识渊博,府中藏书这般丰富,姐姐真是羡慕不已。” 许士林闻言,也笑了起来:“安国夫人真是奇女子,刚认下拙荆,便像认识许久的家人般。”
梁流萤也不管许士林是不是讽刺的话,只是微笑着对许士林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就是喜欢你们两口子。”
梁流萤立于书房门口,晨光顺着书门落在她眉眼间,勾勒出清丽却不失英气的轮廓。一时之间,许士林竟看呆了,总感觉她身上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很快,理智告诉他,那个叫媚娘的女子已经不在了。
两人又继续闲聊片刻,梁流萤渐渐将话题引向朝堂,状似无意地问道:“如今宰相在朝中权势滔天,许祭酒与宰相共事,想必对他的行事风格有所了解吧?”
提及宰相,许士林脸上的笑意瞬间淡去,语气带着几分愤慨:“宰相此人,表面看似公正,实则贪污受贿,大肆敛财。不少忠良之臣因反对他,都被他以各种罪名陷害,如今朝堂上下乌烟瘴气,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梁流萤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道:“原来如此,只是宰相有皇后撑腰,又得皇上信任,想要扳倒他,怕是不易。”
许士林叹了口气:“是啊,可即便如此,下官也绝不会与他同流合污,定要寻机会揭露他的罪行,还朝堂一个清明!”
听闻许士林的表态,梁流萤心中有了计较。她坚信许士林是文曲星下凡,许士林说宰相是奸臣,那不管宰相是不是仙女村背后的主谋,她都要先从调查宰相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