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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漫过保和殿的飞檐,青砖上的露水还凉得刺骨,王培铸跪着的膝盖已经麻了——可他顾不上疼,眼睛死死盯着贡院西墙的金榜,那纸红字像烧在他眼里,烫得慌。31岁的绍兴书生,指尖蹭过砖缝里的湿意,又低头摸了摸前襟的白鹇补子,新衣裳的浆糊味还没散,是十天前刚换下举人鹌鹑服时缝的。他心里正打鼓:按规矩,二甲进士该进翰林院当编修,或是放外任做知县,怎么吏部的人还没来传旨?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砸在石板路上,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湿黏气。“王老爷!王老爷!”驿站伙计跑得满头大汗,粗布褂子都湿透了,张口就是地道的绍兴话,“家里来的急信!老夫人……老夫人走了!”

王培铸脑子里“嗡”的一声,手里攥的汗巾“啪”地掉在地上。他顺着红台阶往下磕,额头撞在浮雕《皇清职贡图》的少数民族衣褶上,渗出血来,那点红在汉白玉上慢慢晕开,像极了他刚冒头就蔫了的官运。谁也没料到,这一磕,竟把他磕进了长达二十四年的“守孝轮回”里——后来同科进士有的当到了巡抚,有的入了军机处,只有他,被人背地里叫“大清最霉的官”,守着萧山王氏宗祠里的八口棺材,耗干了半辈子光阴。

一、绍兴城里的“读书种子”:从秀才到进士的十年苦熬

嘉庆元年的秋雨,把绍兴城浇得黏糊糊的。娑婆桥边的桂花开得正盛,21岁的王培铸攥着一枝沾露的桂花,疯了似的往咸亨客栈跑,青布长衫下摆溅满了泥水。他刚从府衙领了《院试捷报》,纸角都被手心的汗浸软了,一撞开南厢房的门就喊:“娘!我中秀才了!”

屋里的油灯晃了晃,一个穿着粗布裙的妇人赶紧迎上来,是王培铸的母亲。而门槛上还站着个黑铁塔似的汉子,手里火钳夹着块通红的铁块,火星子落在青石板上,“滋啦”一声就灭了——这是王培铸的爹王世安,绍兴城里有名的铁匠,连私塾都没念完,一辈子靠打铁谋生。他盯着儿子手里的捷报,黝黑的脸膛上没什么表情,只闷声说了句:“知道了,先把衣裳换了,别着凉。”

王培铸知道爹嘴笨,心里是高兴的。从那天起,他成了绍兴城里小有名气的“读书种子”。每天天不亮就坐在客栈窗边背书,《论语》《孟子》翻得页脚起了毛,晚上就着油灯写八股文,墨汁用了一罐又一罐。母亲心疼他,每天清晨都煮个鸡蛋塞给他,自己却常啃咸菜窝头;爹也悄悄把打铁的工钱攒着,每次去当铺当旧铁,都要多问一句“有没有便宜的旧书”。

考举人的那三年,是最苦的。道光元年,王培铸要进京赶考,家里的米缸都快见底了。查家的族谱里记着,那年绍兴的米价涨了三成,母子俩顿顿喝稀粥。为了凑路费,王培铸咬咬牙,把祖宅大门上的木雕门框卸了下来——那是太爷爷传下来的,上面刻着博古纹,漆皮都快掉光了。他抱着门框去当铺,掌柜的嫌旧,只给了二两银子。可等他拿着当票往回走时,却发现门框的夹层里掉出个布包,打开一看,是五两银子,还裹着张纸条,是母亲写的:“儿若缺钱,莫苦自己,娘还有积蓄。”

王培铸攥着银子,在当铺门口哭了。那五两银子,是母亲攒了十年的私房钱,原本是准备给他娶媳妇的。后来他常跟人说,那趟进京,他是揣着娘的心意去的,不敢不考中。

果然,道光二年的春闱,他一路过关斩将,殿试列二甲三十五名。放榜那天,他在贡院外买了壶酒,对着南方磕了三个头,心里盘算着:等朝考完,说不定能回浙江当知县,就能好好孝敬爹娘了。可他没算到,命运早给他备好了一场措手不及的打击。

二、八次守孝:二十四年里,他总在“刚要起身就被按下”

接到母亲死讯的那天,王培铸连夜赶回绍兴。灵堂设在王氏宗祠里,白幡飘得人眼睛发酸。按照《大清会典》的规矩,官员父母去世,得“丁忧守制”二十七个月,期间停薪留职,期满才能复官。他把进士的官服叠得整整齐齐,压在箱底,换上粗麻布的孝服,每天给母亲守灵,一守就是两年多。

34岁那年,孝期刚满,王培铸正准备收拾行李进京复官,家里又出事了——他爹王世安续弦的寿氏,也就是他的继母,突然得了急病去世。按规矩,继母也是“母”,得接着守孝二十七个月。王培铸坐在宗祠里,看着新立的灵牌,心里像被堵了块石头。他摸着墙上母亲的牌位,低声说:“娘,儿子又走不了了。”

这一次守孝,他开始留意同科进士的消息。有人给他捎来书信,说张三去了江苏当知县,李四进了翰林院编修,王五都升了同知。信里还问他:“培铸兄何时赴任?兄弟们等着与你把酒言欢。”他拿着信,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只能回信:“家有丧事,暂缓赴任,勿念。”

36岁,寿氏的孝期刚满,还没等他喘口气,第二任继母孙氏又没了。王培铸站在灵堂里,看着爹日渐苍老的脸,突然觉得浑身无力。他想起小时候,爹总把他架在脖子上,去娑婆桥看桂花;现在爹老了,头发白了大半,却还要经历丧妻之痛。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换上孝服,又开始了二十七个月的守孝。

39岁那年,孙氏的孝期快满时,王世安也走了。这一次,王培铸没哭,只是静静地给爹守灵。他算了算,从31岁到39岁,八年里,他守了三次孝,加起来快七年了。同科进士里,有人都当了知府,而他,连一天官都没做过。

后来,在祖母的安排下,他过继给了叔叔王士明。本以为换个家庭,能避开“丧事”,可命运偏要跟他作对——44岁,婶婶去世,他作为嗣子,得守孝;45岁,叔叔续弦娶了木氏;47岁,木氏又去世,接着守孝;50岁,叔叔王士明去世,守孝;52岁,孝期刚满,抚养他长大的祖母又走了。

前前后后,他一共守了八次孝。萧山王氏第七次修订的家谱里,用红笔圈出的八个黑块,像八个烙印,刻在他的人生里。刑部的《通政司条陈》里记着,道光中期,全国官员中,每一百个人里,只有三个人会连续遭遇亲人去世而守孝;而像他这样,八次守孝、累计二十四年的,太医院用疫病死亡率和宗法制度算过,十万人里都未必能有一个。

有一年,他去杭州办事,碰到了同科的进士李大人。李大人已经是浙江按察使了,见了他,拉着他的手叹气:“培铸兄,当年你殿试的文章,主考官都赞不绝口,说你是‘栋梁之才’,怎么就……”王培铸只是笑了笑,说:“命里注定,没什么好说的。”其实他心里清楚,不是命,是那该死的规矩——规矩说“继母如母”,他就得守;规矩说“嗣子如亲子”,他就得守;规矩说“丁忧不可违”,他就只能等。可这一等,就等白了头。

三、制度困局:他的“官运”,输在了“规矩大于人”

道光七年,王培铸为寿氏守孝时,礼部曾专门讨论过他的情况。当时的礼部尚书是个老学究,捧着《仪礼》翻了半天,说:“《仪礼·丧服》篇明说,‘继母之丧,与亲母同’,王培铸身为子,当守孝二十七个月,无可辩驳。”

有个年轻的主事不服,说:“可他刚守完亲母,又守继母,再这么下去,一辈子都别想当官了!朝廷设科举,是为了选人才,不是为了困死人才啊!”

老尚书捋着白胡子,叹了口气:“规矩就是规矩,若开了先例,以后人人都找理由不守孝,那‘孝道’何在?朝廷的体统何在?”最后,礼部的批复只有四个字:“按律办理。”

王培铸后来听说了这件事,没生气,只是觉得无奈。他不是不懂孝道,只是觉得,这规矩太“冷”了——它只讲“该怎么做”,却不管“人能不能承受”。浙江巡抚衙门保存的道光二十七年官员请假报告里写着,当时全省等待上任的知县中,六成都是丁忧复官的;可像他这样,二十四年里始终在“丁忧—待任—再丁忧”里打转的,独此一人。

有人给他算过一笔账:按清朝官员的晋升速度,二甲进士起步是七品,三年一升,31岁中进士,55岁时本该升到知府,正四品,管辖一府之地;可他呢?从31岁到55岁,二十四年里,只在中进士那天,穿了一天五品官服,算下来,他的“官龄”只有一天。

有一次,他去宗祠祭拜,看着那八口棺材,突然觉得好笑。他这辈子,好像就跟“守”字杠上了:守灵、守孝、守规矩,可最后,什么都没守住——没守住娘的养育之恩(没能在娘生前尽孝),没守住爹的期望(没能当官光宗耀祖),更没守住自己的理想(年轻时想“致君尧舜上”,最后连君都没见过)。

那天晚上,他在宗祠里坐了一夜,看着油灯从亮到灭,最后对着灵牌说:“娘,儿子不想当官了。”

四、转身成首富:从“霉进士”到“王大善人”的逆袭

放弃当官的念头后,王培铸开始琢磨别的出路。绍兴城隍庙旁边有个回生堂药店,掌柜的是他的老熟人。有一次,掌柜的跟他抱怨:“现在棉纱紧俏,松江的织户缺棉,北方的商人又缺纱,可没人愿意牵头做这生意,怕担风险。”

王培铸听了,心里一动。他想起绍兴的运河,想起上海刚开的港口,想起余姚的棉田——余姚产棉,松江善织,上海通海运,北方缺纱,这不就是一条现成的贸易路线吗?

他先去余姚,跟棉农订了长期合同,按市价收购棉花,还预付定金,让棉农放心种;再去松江,找织户合作,提供棉花,收纱线,给织户付工钱;最后通过上海的港口,把纱线运到北方,卖给那里的布商。道光二十九年春天,“王氏棉纱店”的红章,第一次出现在松江织户的赊账本上。

刚开始,生意并不好做。北方的布商不信任他,怕他的纱线质量不好;松江的织户也怕他拖欠工钱。王培铸就亲自去北方,带着纱线样品,一家家布商去谈,承诺“质量不好,分文不取”;在松江,他每个月准时给织户发工钱,哪怕自己周转不开,也绝不拖欠。

咸丰元年,北方闹棉荒,棉花减产,纱线价格暴涨。王培铸的“三地生意”派上了用场——余姚的棉田丰收,松江的织户加班织布,上海的船只源源不断地把纱线运到北方。这一年,他的钱庄存款超过了十万两银子,成了绍兴城里有名的“王老板”。

后来,他又开了布庄、粮行、钱庄,生意越做越大,连杭州、上海都有他的分号。运河码头上,常能看到挂着“王氏商帮”蓝色旗帜的沙船,一艘接一艘,装着棉花、纱线、布匹,运往各地。

同治元年,同治皇帝听说了他的事——一个二甲进士,守孝二十四年没当官,最后成了江南首富,还常捐钱建学堂、修桥梁。皇帝特意下了道诏书,召他进京任职,说“念尔孝行可嘉,经商有道,特授知府衔,着赴任浙江”。

当时王培铸正在彩虹桥章家对账,手里拿着象牙算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接到诏书时,他只是笑了笑,让管家回了封信:“臣年逾七旬,精力已衰,不堪任事。愿在家乡兴办义塾,教化子弟,以报圣恩。”

那天晚上,运河码头上的二百艘沙船,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远远看去,像一条火龙。有人问王培铸:“您这辈子,最遗憾的是什么?”他想了想,说:“没给娘尽够孝,没给爹争口气——可后来想想,能让绍兴的孩子有书读,能让织户有饭吃,也不算白活。”

王培铸去世那年,82岁。他让管家给绍兴府衙送了两样东西:一是捐给马山义塾的一百亩地契,二是一个檀木盒子,里面叠着八条粗麻布孝带,每条孝带上都用墨笔写着守孝的年份——最老的那条是嘉庆二十五年的,因为当年的梅雨,已经变成了淡褐色,边缘都磨破了。

后来,马山义塾的残碑上,刻着一句铭文,据说是王培铸生前写的:“孝可缚身,不可缚心;命可困人,不可困志。”这句话,像极了他的一生——二十四年的守孝,困住了他的官路,却没困住他的心;命运的捉弄,难住了他的人,却没难住他的志。

如今,萧山王氏宗祠里,还挂着一块皇帝赐的“累世纯孝”牌匾。每当有人说起这块牌匾,老人们就会讲起王培铸的故事:那个曾跪在保和殿外,额头流血的绍兴书生;那个守着八口棺材,熬白了头的“霉进士”;那个最后成了江南首富,捐建义塾的“王大善人”。而故事的最后,总有人会加一句:“这人啊,就算命运给你关了门,只要心里有光,总能找到窗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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