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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

这时,一名中年人满脸惊喜的走来。

刘靖循声望去,发现此人相貌与任逑几乎无二,甚至就连所留胡须都大差不差,唯一的区别就是须发皆黑。

此人,应当就是任逑的胞弟,任迹。

果然,只见任逑面色一喜,旋即拉着任迹介绍道:“阿弟,这位乃是新任刺史。”

新任刺史?

任迹先是一愣,随后感觉到自家兄长拉着自己的手,微微紧了几分,心下顿时了然,长揖行礼:“下官任迹见过刺史。”

刘靖问道:“你是这甲胄坊的掌事?”

“是。”

任迹如实答道。

刘靖俯身捻起一片甲叶,入手微沉。

指腹拂过,能清晰感受到上面细密交叠的锻打纹路。

他屈指一弹。

“铛!”

甲叶发出一声脆响,余音清越悠长。

“好手艺。”

不过这甲叶还是粗胚,需经淬火刷漆,才能被送往编织成甲。

得到刘靖的夸赞,任迹心下一喜,脸上瞬间泛起光彩,挺了挺胸膛,躬身道:“回刺史,咱们这儿的铁匠虽未入册,但个个都是顶尖的好手,乃是陶雅当初从各地寻来的老师傅!”

“尤其是那位张铁匠,他这手锻甲的绝活,打着灯笼都难找第二个!”

顺着任迹手指的方向,刘靖看见一个赤着上身的老匠人。

那老师傅年过半百,一身虬结的腱子肉被炉火映得油亮,每一次抡锤,肩背上的肌肉都如山石般块块坟起。

烧红的铁坯在他锤下火星四溅,肉眼可见地变幻着形状。

刘靖没有上前打扰,只远远看了一阵,将甲叶弹回竹筐,语气随意地问道:“似这鱼鳞甲,几月能产一副?”

任迹说道:“约莫六个月。”

刘靖又问:“工坊之中,一年能产几副?”

“约莫三十副甲。”

一年三十副,若是扩大规模,顶天了也就再多十几二十副。

这个效率可不算高啊。

想到水力锻锤,刘靖举着手中甲叶道:“铁甲制造如此费时,可是因甲叶?”

“刺史英明。”

任迹拍了句马屁,解释道:“甲叶耗时最长,只因锻造费时费力,从冶铁坊运来的钢铁,需经多次回火,方能剔除其中杂质,随后用巨石碾成薄片,再次回火后,使钢皮变软,裁剪成一片片甲叶,三回三打后,方为粗胚。”

“每一枚甲叶,至少需铁匠锤打近千次,而一副鱼鳞铠,共计两千八百五十九片甲叶,如何不费时?反倒是编织要快许多,制造的甲叶运往编织工坊,不消半月,便能编织成铠。”

刘靖面露恍然:“原来如此。”

难怪一副明光铠要耗时十个月,确实是没办法,甲叶锻造太耗时了。

惊讶之余,他心中隐隐有种期待。

甲胄最耗时之处,就是在甲叶上,纯靠人力锻打,效率根本提不上去。

等到水力锻锤建造出来,再将甲叶处理引入水流线模式,效率至少能提升两三倍。

不消多,每年能产一百副重甲,便已经足够了。

千万别觉得少,这年头许多势力,连麾下牙兵都无法做到全员铁甲。

他如今麾下的玄山都,重甲也只有不足三百副,大头是缴获许龟这帮原虎翼都牙兵得来,剩下的一部分是原来在丹徒镇时黑吃黑弄来的,另一部分则是从武库之中搜刮而来。

王文以及麾下百名牙兵,重甲想来也就三十余副。

也就是说,算上王文这百来人,刘靖麾下玄山都,重甲才勉强过半之数。

这个时代,有甲打无甲,就是降维打击。

重甲打轻甲,同样是降维打击。

江南水网密集,不利于大规模骑兵纵横,全靠水军与步卒,而重甲步卒,在南方就是当之无愧的王牌。

若刘靖麾下玄山都人皆重甲,风林二军铁甲过半,那他这个刺史才算稳稳当当。

出了甲胄坊,刘靖在王汉的带领下,又来到对面的弩坊。

弩坊内,十几名匠人与学徒正埋头忙活。

削制弩臂的,打磨弩机的,各司其职,空气中弥漫着桑拓木和桐油混合的独特气味。

王汉跟在一旁介绍:“刺史,此处造的都是擘张弩,不需坐地蹶张,脚踏弩板,靠双臂便能张弦。”

“射程足有一百八步,五十步内,寻常皮甲一箭洞穿,三十步内可穿单层铁甲。一年下来,能产出三百来张。”

一年三百张。

这个数字,听着不少,可要武装一支真正的强军,连塞牙缝都不够。

主要强弩不比甲胄耐操,损坏率极高,一场大战下来,至少会损伤三成。

刘靖走到一张刚装好的强弩前,直接抄了起来掂了掂。

弩臂用的是上好的桑拓木,外包牛皮,再用丝线胶漆缠得密不透风。

弩机是精铁所制,瞧着也算精良。

他把强弩对着远处的木桩比划了一下,甚至没有上弦,眉头就已然皱起。

“这强弩,不对劲。”

他话音不高,却让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汪礼和任逑快步凑了过来,就连那些埋头干活的匠人,也都停了动作,齐刷刷地望向这边。

一个负责弩坊的掌事匠人走了上来,脸上带着几分工匠特有的执拗,瓮声瓮气地开口道:“回禀刺史,这弩机是照着官军的制式仿的,草民在此督造了八九年,一直没出过问题!”

在他看来,眼前这个俊俏的不像话的刺史,懂个屁的强弩。

若非对方身居高位,他早就开骂了。

“我没说它有问题。”

刘靖微微一笑,并没在意这掌事略显生硬的语气,把强弩递给汪礼,指着弩机上那个小小的望山:“弩是好弩,射得远,劲儿也大。可这望山,只有一个光秃秃的准星,射击全凭感觉去蒙,准头能有个三四成,都算是老兵了。”

说着,他又指向弩臂和弩托的连接处:“还有此处,结构太硬。发弦时,那股猛劲儿,是直直撞在射手胳膊上的。寻常士卒,连射三箭,整条胳膊就得酸麻发抖,还怎么持续作战?”

刘靖又拿起一张弩,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一手持弩,一手拉动弩弦,轻而易举地将弦上好。

随后扣动扳机,空发一箭。

“此处,若能加个木托,让它能结结实实地顶在肩膀上,便可使整个身子去承接强弩发射时的那股力道,岂不比单用胳膊硬撑强?”

“还有这望山,可以加上标尺,刻上五十步、八十步、一百步的刻度。”

“如此一来,就算是个没摸过弩的新兵蛋子,只需稍加训练,也能打得八九不离十!”

他说的,是后世战争中千锤百炼得出的成熟设计,亦是前段时间用鹿弓弩练习骑射时,总结出来的经验。

只不过之前在丹徒没法自产军械,全凭从外采购,所以也就没法说,眼下终于逮到机会了。

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改进,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却不亚于石破天惊。

任逑与汪礼若有所思,而那名掌事则彻底呆滞。

他一辈子都在与强弩打交道,琢磨怎么让弩的力道更大,射程更远,却从未想过,要让使用它的人,更省力,打得更准。

还是那句话,古人缺的从不是智慧,而是眼界罢了。

短暂的失神过后,那名弩坊掌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是被人无形中抽了几个耳光。

他急忙拿起另一张强弩,翻来覆去地检视,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刘靖所说的每一个细节。

越想,后背的冷汗就冒得越多。

刺史说的……竟然全对!

这不只是改进,这是给他指了一条通天大道!

“噗通!”

想起方才自己那生硬的语气,掌事匠人双膝一软,重重跪在地上,声音都打着颤:“刺史天纵英才!是……是草民有眼无珠,还望刺史恕罪!”

“起来吧。”

刘靖上前一步,亲手将他扶了起来:“本官这都是嘴上功夫,真要把它变成现实,还得靠你们这些真正的大匠。”

他目光扫过全场,看着那些同样满脸激动的匠人,声音陡然沉肃。

“你们有手艺,有本事,本官看得见。”

“但只因身为匠籍,一辈子被人瞧不起,对也不对?”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匠人的心坎上,砸得他们胸口发闷,眼眶发酸。

虽是端着铁饭碗,吃着皇粮,可贱籍就是贱籍,不得从商,不得为官,不得种田,不得与良民通婚。哪怕子孙里出了个读书苗子,却也只能子承父业,打铁的打铁,削木头的削木头……

“本官把话放这儿,从今往后,军器监不问出身,不问过往,只看本事!”

“谁有真本事,谁立下大功,不但有重赏,本官更会亲自为你请功,脱了这身匠籍,入仕为官,光宗耀祖!”

轰!

整个弩坊,先是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停下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刘靖。

脱去匠籍!

入仕为官!

这八个字,是他们祖祖辈辈连做梦都不敢想的奢望!

一个离得最近的年轻匠人,手里的刻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浑然不觉,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刘靖,然后双膝一软,重重跪了下去,额头磕在满是木屑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等……愿为刺史效死!”

一个,两个……

霎时间。

弩坊、甲胄坊,乃至整个工坊内的所有匠人,全都黑压压地跪倒了一片。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山谷中激荡回响。

“我等愿为刺史效死!”

任逑与汪礼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无法言喻的震撼。

刘靖静静地受了他们这一拜,而后抬了抬手。

喧哗声渐渐平息,但那一道道视线,却依旧滚烫。

在王汉的带领下,刘靖一行人继续往里走,最终来到了一处独立的石砌库房前。

库房大门用铁皮包裹,一把巨大的铜锁挂在上面。

刘靖指着库房:“这是何处?”

王汉恭敬地回答:“回刺史,这是武库,工坊打造后的军械都会登记造册,存放在此,等候陶雅命人取走。”

“开门。”

刘靖吩咐道。

王汉面色尴尬道:“刺史有所不知,武库钥匙一直被刺史府左支度李锴保管。”

刘靖又问:“李锴人呢?”

“半月前下山寻乐,至今未归。”王汉顿了顿,又解释道:“其人是陶雅妻侄,贪花好色,山中又清苦,不能携外人进入,所以李锴时常溜下山,陶雅即便知晓了,也不过嘴上责罚几句。”

半个月前下山?

刘靖算了算日子,那会儿郡城似乎还在封城,李锴下山得知歙州被夺,陶雅退兵,要么选择回山,要么选择偷偷逃出歙州。

眼下既然没回来,想来应当是去宣州了。

对此,刘靖并不在意。

这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溜回去了也无妨,况且歙州多山,豺狼虎豹横行,李锴能不能活着逃到宣州还两说呢。

“砸开。”

刘靖的命令简单干脆,不带一丝迟疑。

王汉一愣,随即胸中热血上涌,大声应道:“得令!”

他立刻叫来两个膀大腰圆的牙兵,抡起铁锤就朝那铜锁狠狠砸去。

“哐当!哐当!”

砸了半天,铜锁只是微微变形,依旧牢固。

“让开。”

刘靖上前两步,伸手夺过一名牙兵手中的铁锤,扬起手臂准备铜锤就是一通连砸。

一时间,火星四溅。

连续三锤,铜锁在恐怖的巨力下应声而断。

众人见状,纷纷咽了口唾沫,王汉以及一众牙兵看向刘靖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之色。

厚重的铁皮大门被缓缓推开,刘靖踏步迈入其中。

王汉故意落后两步,朝着许龟低声说道:“哥哥,某现在信你说的了。”

先前,许龟与他说新主家曾手持一柄通体精铁打造的丈许陌刀,一人凿穿虎翼都军阵,一刀劈出人甲皆碎,所向披靡。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老兵,这种鬼话王汉又岂能信。

可是,眼下他却是信了七八分。

有此神力,战阵之上确实可当万人敌。

武库之中,弥漫着一股生石灰的气味,四周摆放着一个个木箱,箱子之上贴有封条。

刘靖随便打开一个木箱,入眼便是一层牛皮油布,掀开之后,显露出一副折叠的鱼鳞甲。

浸过油脂的甲叶,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歙州气候湿润,多雨,铁甲容易生锈,所以保存之时,常会用油脂涂抹一遍,再以牛皮油布包裹。

否则的话,放在库房里,用不了两三个月,便会锈的不成样子。

好东西啊,不过眼下全都便宜自己了。

刘靖命许龟等人,将箱子全部打开,粗略清点了一番,重甲二十八套,强弩二百零三柄,外加步槊、枪锋五百余柄。

今日可谓是大丰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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