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藏经阁和演武场“立威”之后，容易慧仿佛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脉，彻底领悟了“如何正确使用司砚慈”的终极奥义。
反正他说了都听我的，那不用白不用！
于是，九天玄宗上下，开始频繁出现以下场景：
在天权峰的炼器基础课上，老师布置了炼制一枚低阶“清心玉佩”的作业。容易慧对着那堆炼材和器炉鼓捣了半天，弄得灰头土脸，玉佩没成型，差点把炉子给炸了。下课后，她毫不客气地揪住准时等在门外的司砚慈的袖子，小脸一垮，嘴一撇：“司砚慈！这个好难！我不会！你帮我炼！”
那语气，理直气壮得仿佛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周围还没散去的弟子们倒吸一口凉气，等着看司砚慈冷脸。谁知这位爷只是看了眼她小花猫似的脸，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二话不说接过材料，指尖混沌气流缭绕，不过片刻，一枚流光溢彩、品质远超课程要求的清心玉佩就递到了容易慧手里。
“好了。”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捏了个泥丸。
容易慧喜滋滋地接过，还不忘挑剔一下：“嗯…马马虎虎吧！下次记得把边角磨圆润点，有点硌手。”
众人：“……” 您这已经不是使唤了，是找茬吧？！
司砚慈却好脾气地点头：“嗯，下次注意。”
在摇光峰的术法实践坪，练习一个名为“流萤遁光”的中阶遁术。容易慧练了几次，总是灵力衔接不畅，速度提不上去。她气鼓鼓地跑到场边，对着倚树而立、明显是来看她的司砚慈招招手：“司砚慈！过来！这个诀窍我怎么都抓不住，你给我演示一遍！要慢动作！分解开的那种！”
司砚慈从善如流地走过去，当真仔仔细细、将一套复杂遁术拆解得如同慢放教学片，每一个灵力节点都清晰无比。演示完毕，还温和地问：“可看明白了？要不要再慢一点？”
容易慧摸着下巴，故作深沉：“唔…好像有点懂了，但又没完全懂。这样吧，你握着我的手，带我飞一遍，我感受一下灵力流转。”
这话一出，莫说周围竖着耳朵偷听的弟子，就是司砚慈本人，紫眸都瞬间深暗了几分。
他缓缓勾唇，从善如流地握住她递过来的手，温热的掌心贴合，灵力缓缓渡了过去：“好。”
容易慧本来只是想小小“使唤”他一下，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男人温热的手掌和贴近的气息让她瞬间红了耳根，想要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握住。
“不是要感受灵力流转吗？”他低声在她耳边道，气息拂过她的耳廓，“专心。”
容易慧：“！！！” 救命！好像玩脱了！
最终那“流萤遁光”学得怎么样没人知道，反正容易慧是被司砚慈半揽在怀里，踩着流光绕场飞了好几圈，下来时脸红得能滴血，脚步都是飘的。而司讲师，则一副餍足的神情，仿佛偷了腥的猫。
“利息。”他送她回揽星苑时，在院门口低笑着留下两个字，换来容易慧一记毫无威慑力的眼刀和砰的关门声。
但关门后，容易慧背靠着门板，捂着自己砰砰狂跳的心脏，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她开始变本加厉。
“司砚慈，我想吃云巅大陆的特产灵果酥，听说只有万象坊最里头那家‘百味斋’每天辰时才有卖，去晚了就没了！”——于是第二天一早，她推开窗，就能看到一盒还带着晨露的清甜果酥放在窗台上。
“司砚慈，徐长老布置的《基础阵纹推演三千例》厚得能砸死人，笔记记得我手酸，你字好看，帮我抄一半！”——于是当晚，一部字迹苍劲飘逸、条理清晰甚至还附带了独家注解的笔记手稿就送到了她桌上。
“司砚慈，我揽星苑后院那棵老梅树好像生虫了，看着好难受，你帮我看看嘛~”——不过一炷香时间，不仅是虫子，连带着土壤都被他用精纯灵力蕴养了一遍，保证来年花开更盛。
她使唤他使唤得越来越顺手，撒娇卖萌信手拈来，语气从最初的虚张声势变得理直气壮，甚至带上了自己都没察觉的亲昵和依赖。
而司砚慈，几乎无有不应。无论要求多么琐碎、多么无厘头，他都会用最快的速度、最好的质量完成。仿佛能为她做这些事，是他最大的乐趣。
当然，每一次完成任务后，他都会自然而然地收取一点甜蜜的利息。
可能是递过灵果酥时，“不小心”擦过她指尖的温热触碰。
可能是交还笔记时，顺势拂开她颊边碎发的轻柔动作。
可能是治好梅树后，倚在门边讨要的一个拥抱。
起初容易慧还会脸红心跳地躲闪，小声抗议：“你…你又这样！”
司砚慈便一脸无辜，紫眸纯良：“哪样？只是表达感谢而已。慧慧替我‘安排’了这么多事情，我很开心。”
容易慧：“……” 我信你个鬼！
但抗议无效，这人总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靠近她，触碰她。
而容易慧发现自己……似乎也越来越习惯，甚至开始隐隐期待这一点点的“越界”。
他的触碰温柔而克制，带着珍视的意味，并不会让她感到不适，反而像羽毛轻轻搔刮在心尖，带来一阵阵酥麻的悸动。她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渐渐不再僵硬，有时甚至会在他的怀抱里放松下来，嗅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觉得无比安心。
这种一个使劲作，一个无限纵容且乐在其中的模式，成了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一日，容易慧又在静思苑补课——虽然这“课”的内容早已变了味，多半是她使唤他干活，或者两人腻在一起各做各的事。
她盘腿坐在软垫上，对着面前一堆炼制阵盘的材料发愁，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司砚慈处理完一份传讯玉符，抬眼就看到她这副愁苦的小模样，心下微软，走过去自然地将人揽进怀里，下巴轻蹭她的发顶：“又怎么了？哪个环节难住了？”
容易慧早已习惯了他这种突如其来的亲昵，甚至下意识地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着，举起手里一块铭刻失败的灵玉，嘟囔道：“这个‘小须弥阵’的核心阵纹也太复杂了！我的神识总是无法同时兼顾那么多灵力节点，每次到这儿就崩！”
司砚慈接过那灵玉看了看，轻笑：“不是你神识不够，是方法不对。欲速则不达，要学会分神化念，逐个击破。”他说着，握住她的手，引导她的灵力，“你看，这一缕神识稳住主节点，这一缕负责勾连东南位，剩下的再……”
他讲解得极其耐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侧，握着她的手稳定而有力。容易慧靠在他怀里，听着他低沉的嗓音，感受着他引导的灵力流转，忽然觉得那复杂无比的阵纹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洋洋的。
她忍不住侧过头，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立刻把头埋进他怀里，闷声说：“……奖励你的！讲得还不错！”
司砚慈整个人瞬间僵住。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虽然是她主动使唤他之后的奖励……
但这可是她第一次，在清醒且没有别别扭扭的情况下，主动亲他！
巨大的喜悦如同烟花，在他心底轰然炸开，绚烂夺目。
他手臂收紧，将怀里鸵鸟似的小姑娘更深地嵌入怀中，低哑的嗓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浓浓的笑意：“嗯，这个奖励……我很喜欢。”
他低下头，寻到她的唇，温柔却不容拒绝地吻了上去。
这一次，容易慧没有躲闪，只是睫毛轻颤了几下，便缓缓闭上了眼睛，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襟，生涩而又带着一丝笨拙的回应。
静思苑内，只剩下彼此交融的呼吸声和甜蜜缱绻的氛围。
窗外微风拂过，带来远处弟子隐约的交谈声和灵植的清香。
“听说了吗？容学友又让司讲师帮她去跑腿了……”
“啧啧，司讲师还真去了？这哪儿是讲师啊，这简直是……”
“嘘！快别说了！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过容学友也是厉害，居然真能把司讲师治得服服帖帖……”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口中被治得服服帖帖的司讲师，此刻正心满意足地拥着他甜美的小姑娘，觉得哪怕被她使唤一辈子，也甘之如饴。
而容易慧，靠在他怀里，脸红扑扑的，心想：崛起什么的……好像也不一定非要把他踩在脚下？
这样被他捧在手心里，好像……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