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炼领地,圣钟峰。
赵黑塔跟着沈如雪走进大殿。
放眼望去,整个大殿满满当当的魂者,只不过除了老头,就是老太婆。
两个人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走到大殿中央,一齐跪拜在地上。
“属下大罗天阁主沈如雪,携弟子赵黑塔,拜见总阁主……”沈如雪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嘹亮无比。
“起来吧……”高台之上,一个柔和的声音飘了下来,“堂堂一个圣子,就让你随口这么一说,倒成了你的弟子……”台上那人揶揄道。
沈如雪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这还不是没通过考核呢么?”
“哼……你还真会钻空子……”台上那人将目光落在沈如雪身后的赵黑塔身上,“听说你能在上品魂导器上雕刻极品铭纹的时候,本阁是完全不相信的,还以为沈如雪这丫头老糊涂了,传错了消息,直到……我见到了这柄长刀……”
随着高台上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一柄长刀如同一根羽毛,从高台上飘了下来,无声无息的落在赵黑塔面前。
“本来,就凭借这柄刀,足以确立你圣子的位置,可是……本阁不甘心,想知道你的极限在哪里?”那人说着,起身从高台上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回禀总阁主,小人最多能雕刻地品铭纹,但要在地品魂导器上。”赵黑塔低着头,不敢看那人的容貌。
“嗯,如雪说你已经在真灵先生的那件魂导器上雕刻了三道地品铭纹……”那人走到赵黑塔近前,“要不要再极品魂导器上试试?毕竟整个大罗天,地品魂导器的数量还是太少了……”
赵黑塔微微抬头,只见老人面如冠玉,下颚处处根根白须自然垂下,说不出的仙风道骨。
看着赵黑塔怔怔的模样,老人淡淡一笑,甚是温和,“在估算本阁的年纪?”
“是……”被老人看穿心事,赵黑塔立刻就低下了脑袋。
“别猜了,总之你也猜不对,”老人的神情平易近人,却又有说不出的威严,轻轻挥手,一张由不知名木材制作的桌椅出现在赵黑塔面前,“材料用本阁的可好?”
“可以,不过刻刀小人还想用自己的……”赵黑塔面露难色。
老人微微颔首,“好,就用你自己的,”袍袖在长桌上一抹,一件极品长刀和铭纹材料出现在桌子上,“用不用让人帮你调制兽血?”
“不用不用,小人自己来就行。”赵黑塔连连摆手。
老人手掌张开,那枚骨牌形状的魂导器蓦然出现在手心里。
赵黑塔拿过魂导器,平心静气,微微调动魂力,魂导器瞬间光芒大盛。
哗……大殿中一片哗然。
“噤声……”老人头也不抬平静的吐出两个字。
瞬间整个大殿安静下来。
赵黑塔不管周围魂者惊讶的眼神,全神贯注的调制着兽血。
将融化的兽血均匀附着在长刀上,待兽血凝固之后,赵黑塔缓缓拿起刻刀,挥手一刀,随意的划出,手腕一转,又是一刀,接着只见刻刀上下翻飞,上下左右,毫无章法的在长刀上刻画着。
开始的时候,那老人神色还算平静,随着时间的推移,极品长刀上的刻痕越来越多,老人的眉头渐渐拧在一起。
没看懂!
老人无比震惊的看着全力挥刀的虬髯大汉,几盏茶的时间,面前的年轻人已经在长刀上刻画了上百刀,最让他难以理解的是,上百刀已经刻完了,一道地品铭纹都没雕刻出来。
要知道自己可从未听说过哪种铭纹需要刻画上百刀的?
长刀在赵黑塔手中来回旋转着,另一只手同时握着刻刀和骨牌,一刀接着一刀的挥向长刀。
说是挥,不如说是劈更准确一些,可就是这种势大力沉的劈砍,出现在长刀上的刻痕,无论是粗细还是深浅,竟然神奇的一般无二。
这种操作完全打破了大殿里一众魂者对浮雕术的认知。
要知道,全天下任何一个铭纹师雕刻的时候,动作都是极为缓慢的,而且是越慢,刻刀越稳。
哪有像大殿这位,往魂导器上胡劈乱砍的?
转眼间,赵黑塔已经在长刀上砍了四百多下,本来黑黝黝的面庞也开始微微泛白。
白须老人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整个大殿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一众高阶魂者的呼吸声都放缓了许多。
赵黑塔的脸越来越白,强撑着又挥了一百多下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众人目不转睛的看着大殿中央的虬髯大汉,只见他轻轻合上双眼,拿着刻刀的手缓缓抬起,然后便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随着赵黑塔的呼吸越来越轻,所有人的目光犹如实质般落在刻刀上。
“呼……呼……”赵黑塔的呼吸越发绵长,一颗豆大的汗珠从脸颊上滑落的同时,停在空中的刻刀犹如一道闪电,一往无前的劈了下去……
一团耀眼的白光瞬间在大殿炸开,让围观的魂者再也看不清长桌上的情况。
许久之后,白光渐渐散去,只见长桌旁,那位老人一手揽住虬髯大汉,一手拿着那柄极品长刀。
“成了……”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低呼,彻底打破了大殿的宁静。
“聒噪……”白须老人微微皱眉,扫了一眼就要冲上来的魂者。
一众魂者瞬间止步。
“阁主……这孩子?”沈如雪缓步走上前。
“没事,精神力消耗一空,又要休息几天了……”白须老人说着又注视了赵黑塔一阵,才低喝了一声,“来人……”
两个丰腴的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大殿中,“参见阁主……”
“将圣子带到偏殿,好生照料。”白须老人一挥手,仿佛有一股无形之力,缓缓将赵黑塔托到两个丰腴女人面前。
两个女人轻手轻脚的将人抱起,缓步走进偏殿。
就在女人将赵黑塔放在软榻上的时候,分身脑海中,无数光影形成的阳神微微一动。
…………
首阳领地。
陆琛瘫靠在椅子上,休闲的晒着太阳。
“我去,让你们好生照料,怎么还给人扒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