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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南城。

血是从左肩肋下渗出来的,三天来从未止歇。

她靠嗅觉避开了三支搜捕队,靠记忆绕过了七处塌陷的街巷。

直到昨夜暴雨倾盆,一道雷光劈开云层的刹那,她看见了那座残庙——背靠断墙,面朝空巷,唯一一道可退之路隐于地下排水暗沟。

活人不会选那里藏身。所以,它最安全。

曾经喧闹的贫民区如今只剩死寂,祝九鸦在一座屋顶塌了半边的破庙里落脚。

冷雨顺着焦黑的房梁滴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砸开一个个深色的小坑,发出细微而持续的“嗒、嗒”声,像是时间在腐朽中缓慢倒数。

空气中弥漫着湿木、焦土与陈年鼠粪混合的腥气,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一把钝刀刮过的铁锈灰。

她的后背紧贴着剥落的墙皮,粗糙的颗粒感透过单薄衣衫刺入皮肤,带来一种近乎真实的痛觉锚点——唯有触碰,才能确认自己还活着。

神龛上,泥塑的神像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缺了耳朵的粗陶碗。

那是昨夜,一只跛着腿的独眼小野狗叼来放在这里的,碗里还盛着半碗雨水,水面微微晃动,映出她模糊的倒影:苍白的脸,深陷的眼窝,和一双沉静如深渊的眸子。

祝九鸦坐在最阴暗的角落,手中正用一把锋利的匕首,不紧不慢地削制着一根新的骨针。

材料取自她自己的左臂——那里已有两根手指彻底石化,冰冷僵硬,再无知觉,如同嵌入血肉的寒铁。

刀锋切入骨节时,发出“咔、咔”的轻响,夹杂着细微的摩擦声,宛如玉石相击,又似枯枝断裂。

骨屑簌簌落下,飘散在潮湿的空气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钙质粉尘味。

这本该是钻心刺骨的疼痛,但她脸上却连一丝波澜也无,甚至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改变。

当最后一截指骨被削成纤细的针形,她反转刀尖,毫不犹豫地在自己尚有余温的左手掌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温热的鲜血立刻涌出,顺着掌纹蜿蜒流下,滴落在地面时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与屋外雨滴落地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她将僵硬的指骨浸入其中,任由自己的本源之血缓慢润养着那些开始石化的经络。

剧痛如电流般窜过手臂,指尖传来一阵阵抽搐般的麻胀感,仿佛死去的神经正在被强行唤醒。

但与此同时,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实感从掌心升起——那是身体重新回应意志的证明。

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是赤脚踩在湿泥上的轻响。

几个衣衫褴褛的流浪儿扒着破烂的门缝,正用又怕又好奇的眼神朝里偷看。

他们呼出的气息在冷风中凝成白雾,混杂着饥饿的体味与干草灰烬的气息。

当祝九鸦抬起那双沉静如深渊的眸子望过去时,孩子们像是被惊吓的雏鸟,“哄”地一声四散奔逃,脚步声迅速远去,消失在巷道尽头的黑暗中。

她没有追,甚至没有起身,只是将那根刚刚削好的、尚带着她体温的骨针,走过去,轻轻插进了庙门腐朽的门槛缝隙里。

木质纤维发出轻微的“咯”声,针尖没入朽木,稳稳立住。

“归位。”

她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外,低声默念了三遍,声音低哑如砂纸磨过石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

这既是命令,也是宣告。这座破庙,从此刻起,有了新的主人。

夜色深沉,寒意刺骨,冷风从墙缝钻入,拂过颈侧时激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祝九鸦在梦中回到了童年的战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脚下泥土吸饱了鲜血,踩上去软绵绵的,每一步都发出“咕唧”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与腐肉气息。

一个穿着早已腐烂的靖夜司青袍的少年身影,背对着她,孤零零地站在尸山之上。

是裴昭。

“你还不走?”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回荡在死寂的旷野上。

那身影缓缓转过来,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空白,仿佛被岁月和记忆无情地抹平了。

“你说过,”他的声音不是从嘴里发出,而是在她脑海中直接响起,空洞而执着,如同来自地底的低语,“账本要改写。”

话音落下的瞬间,裴昭的身影便如被风吹散的沙画,化作漫天飞灰,随风飘散,发出细微的“簌簌”声。

祝九鸦猛然惊醒,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内衫,黏腻地贴在背上。

心口处,那丝属于容玄的“冰冷暖意”正剧烈地搏动着,像是在回应这场来自过去的幻梦,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胸腔深处的神经,带来一阵阵冰火交织的刺痛。

她坐起身,侧耳倾听,庙外,竟是一片异样的安静——连虫鸣都消失了,仿佛整片废墟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屏住了呼吸。

她走到门口,借着从云缝里漏出的惨淡月光,赫然发现门外竟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七双崭新的草鞋、三小袋沉甸甸的糙米,还有一小捆码得整整齐齐的干柴。

这是……贡品?

祝九鸦的目光落在那些东西上,眸色微动。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草鞋的编织纹路,粗糙而结实;伸手拎起一袋糙米,沉甸甸的质感透过布袋传来,每一粒谷物都在无声诉说着生存的重量。

她走到门外,在湿润的泥地上,看到了几行小小的、交错的脚印,正是白天那些流浪儿留下的,脚底沾着泥水,留下浅浅的凹痕。

而在更远处,一道瘦小的黑影在屋檐上一闪而过,爪子刮过瓦片,发出“嚓”的一声轻响。

是那只独眼小狗。

它的嘴里,还叼着半块不知从哪儿偷来的烙饼,油渍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正一瘸一拐地消失在夜色深处。

祝九鸦没有犹豫,身形如鬼魅般跟了上去。

她循着那几乎微不可见的足迹,穿过数条废弃的巷道,最终在一处倒塌的市集货栈后停下脚步。

暗影中,她看见一堆篝火旁,围着十几个乞丐模样的人。

火焰跳跃着,发出“噼啪”的爆裂声,照亮他们枯槁的脸庞。

他们正分食着一锅寡淡的稀粥,勺子刮过铁锅的声响刺耳而单调,一个个面黄肌瘦,神情麻木。

为首的是个瘸腿老汉,他一边喝粥,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当他抬手擦嘴时,破烂的袖口不经意间滑落,露出手腕内侧一个早已褪色的刺青——那是一枚简化了的铜钱标记。

祝九鸦的瞳孔骤然一缩。

她认得那个标记——那是靖夜司最外围的线人,“夜不收”,所独有的身份印记。

他们是帝国情报网最末梢的神经,是潜藏在市井阴沟里的眼睛和耳朵。

如今,皇城崩毁,靖夜司分崩离析,这些被组织遗忘的“夜不收”,便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死人不会抢饭碗,但活人会。

祝九鸦悄无声息地退回阴影深处,她捡起路边一截被烧焦的牲口棚牛骨,五指按在其上,将巫力缓缓注入。

“骨语术。”

一段无声的信息,被她以精神烙印的方式,深深地刻进了牛骨的骨髓之中。

她将牛骨随手一抛,精准地落在瘸腿老汉的粥碗旁。

老汉被吓了一跳,拿起牛骨翻看,上面空无一物。

但当他的指尖触碰到骨头时,一段冰冷而清晰的话语,却直接在他脑中响起:

“明日辰时,承天门残碑下,带你们见真正的真相。”

次日清晨,薄雾笼罩着皇城废墟,湿气凝结在残垣断壁上,滴落时发出“嘀嗒”声。

十二名衣衫褴褛、神情各异的原靖夜司底层探子,准时出现在了承天门那座断裂的石碑之下。

他们曾是帝国的眼,如今却成了被剜掉的烂肉。

祝九鸦没有现身。

她站在不远处一座宫殿的残破屋顶上,身形与断壁的阴影融为一体。

她的声音借由风中弥漫的稀薄阴气,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是这废墟本身在低语,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回响:

“你们效忠的朝廷已经死了,你们守护的秩序,不过是上位者用谎言织成的茧。如今茧破了,你们也成了弃子。”

下方的人群一阵骚动,脸上写满了惊惧与茫然。

“现在,我想织一张新的网。”祝九鸦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感情,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一张看不见的网。没有名字,没有官职,只遵从一条规矩:谁该活,谁不该活,由亲眼所见的人来决定。”

话音未落,一卷用兽皮制成的卷轴从天而降,带着风声,“啪”地一声落在瘸腿老汉的脚边。

他颤抖着手解开,借着晨光看去,手指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名单第三页第七行——“林氏,女,十二岁,西市豆腐坊之女,以妖言惑众罪沉塘”——那是他失踪多年的孙女。

“啊……”一声压抑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挤出,他猛地将兽皮卷抱紧在胸前,如同抱住最后一缕余温。

“这是定金。”祝九鸦的声音再次响起,“也是你们的投名状。为死人鸣冤,向活人讨债。做,还是不做?”

瘸腿老汉死死攥着那份血腥的名单,浑浊的双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亮。

他猛地跪倒在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重重叩首,额头撞在碎石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我等……愿为驱驰!”

当夜,第一条消息通过新建立的渠道,传回了破庙。

西市的一家茶馆里,几名幸存的二流玄门修士正在密议组建“清妖会”,他们计划大肆捕杀城中残存的“异类”,以此作为投名状,换取即将入主京城的新政权的庇护与封赏。

祝九鸦听完汇报,面无表情地将最后一根完好的手指,轻轻按在自己眉心。

“冥枢,启。”

她强行催动体内那丝源自容玄的“斩妄之引”,撬动了冥府法则的一角。

刹那间,以她为中心,周遭数丈之内的时间流速被强行拖慢。

空气凝成胶质,雨滴如钉子般悬停在空中,连烛火的焰芯都拉出细长的橙红丝线,宛如冻结的河流。

她的皮肤开始龟裂,每一道细纹中渗出黑血——这是凡躯撬动冥律的代价。

在这近乎静止的时空中,她取出一枚浸透了自己心头血的乌鸦骨哨。

她将骨哨凑到唇边,吹响。

没有声音。

但一股无形的、超越了生死的意志波动,却如涟漪般扩散开来,精准地传递到这座废墟城市里,每一个自愿追随她的亡魂意识深处。

是那些战死的士兵,是那些被献祭的祭司,是那些不甘的冤魂。

祝九鸦闭上眼,冰冷的神念横扫全城。

“今晚,去那家茶馆。”

“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看不见的眼睛’。”

命令下达的瞬间,她感到一股庞大的、混杂着怨憎与渴望的意念洪流,顺着契约反向涌入她的身体,冲击着她本就脆弱的识海。

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这些无处安放的怨念,如同最猛烈的毒药,正在侵蚀她的根基。

而心口那丝“冰冷暖意”,竟也开始逆向抽离她的体温——仿佛容玄的残念,也在借这场契约苏醒。

祝九鸦擦去血迹,抬眼望向城北那片荒芜的园林废墟。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夜幕与断壁残垣。

看来,光有一张网还不够。

她还需要一个地方,一个能承载这些“眼睛”,安放这些“武器”的……容器。

明日,她要去城北看看。那个荒园,或许就是网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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