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只关心如何糊口,何况这份工虽然钱少,好歹管顿饭,省着点一天一顿也能熬过去。傻柱怎么不当大厨改行洗碗啦?尽管选了偏僻的城郊做工,还是被好些熟人认了出来,其中不乏厂里旧识。
他始终低着头不敢搭腔——老板就在附近,稍有不慎不仅会挨骂,连这微薄工钱都可能泡汤。
直到老板走远,傻柱才冲着那些嘲弄者的背影狠狠瞪眼,啐了口唾沫,又紧张地张望确认没被发觉,这才松了一口气。
此刻的四合院里,许大茂踱到聋老太太跟前搭话:老太太,傻柱老不回来,您不想他?老人冷着脸不搭理,许大茂却自顾自说下去:那傻柱现在也伺候不了您,楚秀那边您又够不着。
要不...您看看我怎么样?
许大茂早盘算好了:任凭老太太怎么骂都得忍着。
若能攀上这层关系,不仅能在院里抬头挺胸,还能得到老太太的退休金和儿子抚恤金——这可都是实实在在的进项,何况老太太这些年省吃俭用,定攒下不少积蓄。
这些钱肯定被她存起来了。
要是能讨好她,到时候这些钱就全是自己的。
想到这,许大茂心里一阵激动。
聋老太太看着满脸堆笑的许大茂,虽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无事不登三宝殿。
尤其是许大茂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他主动靠近,准没好事。
许大茂见自己说了半天,老太太没半点反应,便想给她按按肩膀。
可手还没碰到她——
聋老太太突然尖声大叫,吓得他一哆嗦。
“老太太,您这是干嘛?我看没人陪您,傻柱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是干过不少缺德事,可今天想行善积德还不行?”
聋老太太压根不听他解释,继续扯着嗓子喊——
“来人啊!许大茂欺负老人啦!他要害死我这老太婆啊!”
“快来人!”
许大茂没想到这黄土埋半截的老太太心眼比蜂窝还多。
一嗓子下去,院里的人全冲了出来,正看见许大茂站在聋老太太旁边。
“许大茂!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你还不想让她安生?心肠太毒了!”
“原以为你就是爱占小便宜,没想到能干出这种事!”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对老太太动手?”
许大茂百口莫辩,感觉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另一边,楚家。
“楚秀,我肚子好疼……”
丁秋楠脸色发白,捂着肚子。
楚秀一看,先是一喜,又赶紧压下笑意,匆匆跑去阎埠贵家。
“三大爷,在家吗?”
阎埠贵见楚秀亲自上门,连忙迎出来。
这可是楚秀头一回找他帮忙,难道还有楚秀解决不了的事?
“楚秀,出啥事了?”
楚秀强压着激动:“麻烦您和三大妈来我家一趟。”
“好好好!”
阎埠贵赶紧叫上三大妈,跟着楚秀往回走。
一进门,就见丁秋楠疼得直冒冷汗,阎埠贵刚要开口——
三大妈已经快步上前扶住了她。
“还站着干什么?秋楠快生了,楚秀快去推车,阎老三你跟我一起扶秋楠出去。”
楚秀立刻转身去推自行车。
虽然他医术精湛,但面对妻子生产这种事依然手足无措。
阎老三和妻子一左一右搀着虚弱的丁秋楠往外走。
楚秀骑得很慢,两人在后面稳稳扶着丁秋楠。
“今天可是好日子啊。”
“楚秀,你马上要当爹了!”
楚秀笑了笑,继续小心地蹬着车。
医院里,值班医生抬头看见楚秀,愣了一下——这不是报纸上报道过的神医吗?他揉了揉眼睛,确认没看错。
若是连楚神医治不了的病送到这儿,岂不是给自己出难题?转念一想,或许是小问题楚秀多虑了。
正琢磨着,楚秀已经冲了进来。
“医生,我媳妇要生了!”
医生一个激灵,赶紧检查丁秋楠的情况:“羊水破了!小吴,快准备手术!”
助手赶忙推着丁秋楠进了产房,楚秀呆呆坐在长椅上。
他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此刻却紧张得手心冒汗。
三大妈拍拍他肩膀:“秋楠身子骨结实,肯定母子平安。”
楚秀沉默不语,阎老三见状把老伴拉到一旁:“让他静静,咱先回去准备些吃的用的。”
四合院里,秦淮如正搓洗衣服,瞥见楚秀慌慌张张推车出门,丁秋楠被搀扶着疼得脸色发白,忍不住啐了一口:“装什么娇气!我生孩子那会儿谁管过?”
想起自己怀孕五个月还得在厂里干活,而丁秋楠刚怀上就被楚秀宠着辞了工,心里像扎了根刺。
后来她打听到,贾张氏在产房外听到保大保小时,竟毫不犹豫选择保住棒梗。
得知生下男孩后,更是坚持舍弃自己也要保住孙子。神气什么,这身子骨能生出什么好货。秦淮茹低声念叨。
见三大爷夫妇进门,她眼珠一转迎上去:三大爷,刚忙活大半天,是丁秋楠要生了吧?
三大爷冷着脸径直进屋,把她晾在原地。
三大妈见状打个圆场:淮茹啊,这些事你别操心。说完快步跟上老伴。
望着两人背影,秦淮茹撇撇嘴:不过是楚秀使唤的帮工,真当自己多重要。
当年我可是和楚秀处过对象的。
想到这她不禁挺直腰板。
如今楚秀再威风,自己终究是他初恋。
当初要不是他藏着掖着,现在被众星捧月的就该是她秦淮茹,哪轮得到丁秋楠。
看丁秋楠那病恹恹的样,准生个赔钱货。
楚秀现在宠着她,八成是盼着能得个大胖小子。
这年头谁家不稀罕男丁?更别说楚秀这样的体面人。
要是今天丁秋楠生不出儿子......
往后丁秋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楚秀即便嘴上不说,心里定会嫌弃。
倒是自己天天在车间上班,之前太心急没顾及楚秀感受。
只要攀上这根高枝,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想到这她浑身发热。
瞥见贾家屋子越发厌烦。
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甩开这穷窝,过上阔太太的生活。
丁秋楠享受过的,她都要加倍体验。丁秋楠,你的福气快到头了。她盯着产房方向冷笑。
想到丁秋楠即将被楚秀厌弃,秦淮如心底涌起一阵快意。
她向来厌恶这个看似清高的女人——丁秋楠不过多读了几本书,论身材样貌哪点比得上自己?秦淮如始终认为,当年楚秀定是醉酒后才被这女人钻了空子。
否则凭丁秋楠的条件,怎能如此迅速地嫁入楚家?当年她与楚秀相恋多年都未能修成正果,想必是自己太过单纯才错失良机。
那个表面纯良的丁秋楠,背地里不知使了多少手段。
此刻秦淮如既亢奋又忐忑。
虽然她与楚秀早已分手,自己也嫁作人妇多年,可心里始终装着那个身影。
当初选择贾东旭不过图他家底殷实,婚后却沦为劳碌的奴仆,哪有与楚秀相爱时的半分甜蜜。
只要楚秀愿意回头,她发誓定会洗心革面。
医院长廊里,楚秀正经历着人生最漫长的等待。
他想起那句俗话:女人怀孕生子时,才能看清伴侣真面目。
多少婚姻就此破裂,多少伪装在这刻崩塌。
当手术室的灯光映亮手术中三个红字时,这个素来从容的男人竟生出惧意。
虽然身为长生者早该看淡生死,但真正面对重要之人命悬一线时,楚秀还是忍不住颤抖。
直到三大爷夫妇抱着棉被赶来相伴,凝重的气氛才稍稍缓解。
当时钟走过数个轮回,楚秀已记不清自己在走廊踱步多少次。
就在他准备外出透气时,手术灯突然熄灭。
医生推门而出的瞬间,楚秀一个箭步冲上前:大夫,我妻子和孩子......话音未落便哽在喉头。
医生稍作停顿,轻声说道:恭喜你们母子平安,是一对可爱的龙凤胎。
楚秀顿时愣住了,他即将真正成为一名父亲。
先前还在猜想宝宝性别的他,得知是双胞胎时,欣喜若狂,几乎要欢呼出声。
这时护士推着丁秋楠出来,她苍白的脸上勉强露出微笑,朝楚秀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楚秀既心疼又感动,分娩犹如闯过生死关,妻子却还强撑着不让他担心。
接过医生怀中的两个孩子,楚秀一时手足无措。
看着儿子酷似自己的眉眼和女儿继承母亲温婉的气质,他感到人生前所未有的圆满。
三大妈赶忙用准备好的小被子裹住婴儿。
楚秀则快步回到丁秋楠身边,紧握她的手柔声道:辛苦你了。
这下我们的人生完整了,丁秋楠虚弱地笑道,以后你可要省着点花钱了。
就是少了些二人世界的时光...
楚秀忍俊不禁:但我们现在有四人世界了啊,你不是常说家里太安静吗?这下可热闹了。
胡说什么呢!丁秋楠轻捶他的肩膀,这可是我们爱情的结晶。
楚秀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知道了,我的大功臣。
我去给你准备些营养品,你要好好调养。
走出医院,楚秀难掩喜悦,在路人诧异的目光中放声欢笑。
回四合院的路上,他骑着车都感觉轻飘飘的,一路哼着小曲。
然而刚进院子,一群人立刻围了上来。
楚秀不禁皱眉——这些人也太不会挑时候了,现在什么事都比不上照顾丁秋楠重要。
一大爷见状连忙迎上前来。
“楚秀,这是我家带来的好大米,给秋楠煮点粥吧。”
一大爷说着。
旁边的人也纷纷掏出准备的东西。
楚秀扫了一眼,这些东西还不如一个鸡蛋有营养。
如果收下他们的礼,以后肯定要替他们办事。
估计这些人已经知道他帮三大爷两个儿子安排了工作的事。
这种亏本买卖他可不会做。
他一把推开众人,径直走进屋里。
见他脸色不好,周围人开始小声议论:
“楚秀怎么不高兴呢?”
“不应该啊,刚当父亲该开心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