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撕心裂肺的尖叫,在死寂的废弃楼群间疯狂回荡,她手里拿着的手电筒“哐当”一声掉到地上。
女孩吓得连她心爱的小狗也不找了,转身就跑,跑出去,跑回家,告诉她父母,她在那里看到一具半裸女尸,太恐怖了。
女孩父母听到后,连忙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很快来到案发现场,先映入眼帘的,是脚,一只脚上还穿着时下女生流行的红色短靴,红色短靴上面的脏泥土显得格外刺。
另一只脚,则赤裸着,脚趾微微蜷曲,以一种人类无法自然做到的僵硬角度扭曲着,脚跟以一种不可能的方式抵着粗糙的墙面,仿佛被巨大的力量强行拗断。袜子被褪下了一半,松松垮垮地挂在脚踝上,像一条死去的蛇蜕。
视线顺着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脚踝向上,掠过纤细但同样僵直的小腿……然后,是裙子
女子穿的是一条碎花连衣裙,淡雅的浅蓝色底子,撒着细小的白色雏菊。
然而此刻,这条裙子的裙摆被撩到了大腿根部以上,皱巴巴地堆叠着,露出同样苍白、布满细小淤痕,像是被粗暴抓握或拖拽留下的大腿皮肤。
更令人窒息的是,裙子的胸口位置,被一大片深褐色、近乎黑色的污迹完全浸透、板结。那深褐色与浅蓝碎花形成的对比,诡异到令人作呕。
视线再向上移动,掠过被血污浸透的胸口,看到了女子的脸。
是一位年轻的女子,五官清纯秀丽,只见她的头无力地向一侧肩膀歪斜,脖子呈现出一种被折断般的诡异角度。
长发凌乱地黏贴在脸颊和脖颈上,沾满了暗红的血块和地上的污垢。整个身体,就以一种被暴力蹂躏后随意抛弃的姿态,塞在阴暗的墙角。
女子眼睛大大地睁着,瞳孔已经扩散,空洞地“凝视”,渗着血泪的眼睛,还有那缓慢滑落的血珠……所有的一切说明当时的她有多么的凄惨。
刑侦二队的钱昌明对手下说道,“仔细 勘察,不要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是。”一名警察回答道。
“法医什么时候到?”钱昌明又问道。
“钱队,马上就到。”
“嗯,小王,把死者脸部多拍几张。和最近一星期报失踪案的图相做对比。”
“是,”一多正拿着照相机的警察回答道。
“这死者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淤泥,她死前到底经历了什么。”钱昌明和另一名刑警说道。
很快法医也来到案发现场。
法医做初步检查,过了一会,钱昌明问道,“直接死因是什么?”
法医回答道,“死因是颈椎骨折伴脊髓横断。死者生前被暴力性侵,外阴多处新鲜撕裂伤、挫伤;阴道壁多处擦伤及撕裂伤。胸外、大腿内侧发现多处符合抓握、吮吸、咬噬所致的瘀斑和擦伤。死者生前有过剧烈反抗。不过显然是没用,无法与凶手力量抗衡,手臂大腿处有明显被压制住而留下来的淤痕。详细情况等解剖室以后再发报告给你。”
“好。我等你消息。”钱昌明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废弃的筒子楼出了命案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
也传到了警察学院,方中华,“李鹏飞,你听说了吗,旁边那个废弃的筒子楼里面出现了一具女尸,他们说死的可惨了。”
“是吗,那警察这边有什么发现?”李鹏飞问道。
“不知道。我就听说死了一个女子。”方中华说道。
“你就听到这个消息,别的什么都不知道?”李鹏飞说道。
“是的,所以我才好奇,你呢?”
“李鹏飞,你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吗?”方中华问李鹏飞。
“谈不上很感兴趣,如果有人告诉我详情,也许我会分析分析。死者的死因是什么,还有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李鹏飞说道。
警局这边突然接到有人报案,说他们的女儿昨天一晚上没回来。
钱昌明根据报案人提供的相片证实了死者叫冯美娟,是A市华北大学的一名化学系大学生。她是本市人,每个星期的周五都会回家,过周末,这次也是周五回的家,周五晚上也在家,周六傍晚说有事出去一趟,然后就整个晚没回来,一直打电话,手机也是关机,她的父母着急的一晚上没睡,第二天就来公安局报警。
当警察告诉他们的女儿已经被害。母亲当场就晕了过去,警局的人连忙扶这位母亲坐下,按压人中,母亲才悠悠转醒,她不相信这是真的,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这不是真的,不可能,不会的,不是我女儿,我不相信,我女儿呢,我要见我女儿。我女儿现在在哪?”警察都不敢再刺激她,只能安慰,慢慢的平复他们的情绪。
她们是典型的中年知识分子夫妻,半生心血、全部的未来规划、晚年的指望,都系在那个优秀的独女身上。
女儿是他们生活的意义,也是他们奋斗的精神支柱,是他们在这个世界上血脉与情感的延续。
这位母亲的眼神瞬间空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死寂,她瘫在丈夫怀里,目光空洞地望着某个虚无的点。嘴里无意识地、反复念叨着女儿的小名,声音轻得像叹息:“没了…什么都没了…我的孩子…我的命啊…为什么,为什么会是我的女儿。”
父亲搂着妻子,巨大的悲恸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挺直的脊梁彻底垮塌。他想到女儿蹒跚学步的样子,想到她考上名牌大学时全家的狂喜,想到她撒娇要生活费的模样…所有的画面在眼前碎裂。
未来几十年的岁月,突然变成一片望不到头的、令人绝望的荒原。养老?天伦之乐?奋斗的意义?全都随着女儿的消逝化为齑粉。一种比死亡更冰冷的孤独感和无意义感,将他彻底淹没。
这位老父亲突然问道,“我的女儿是怎么死的?杀他的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