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还带着体温的、暗红色的器官被完整地取出,放入特制的低温保存液袋中时,于一才微微的呼出一口气。他小心地封好袋子,贴上标签,上面只有一个冰冷的编号。别的器官处理紧随其后。
眼角膜?这个需要更精细的操作,但于一同样是驾轻就熟。
手术室外传来脚步声。赵七,一个身材敦实、眼神阴鸷的男人,推着一台伪装成医疗设备运输箱的冷藏车走了进来。他沉默地接过于一递过来的器官保存箱,动作麻利地将其固定在冷藏车的恒温槽里,插上电源。箱体发出低沉的嗡鸣。
“都好了?”赵七的声音低沉。
于一点点头,开始清理现场,用强效消毒剂冲刷着手术台和地面,试图抹去所有生物痕迹。
赵七则仔细检查了冷藏车的密封性和温度显示。
赵七是这个链条的“物流专家”,负责将“新鲜货”安全、隐秘地运送到那个被称为“仓库”的地方——一个位于邻省、拥有完善手术条件的秘密基地。那里拥有一切他们所需要的。
赵七熟悉所有避开检查站的乡间小路,有伪造的通行证件,甚至可能买通了某些环节。
龙六走了进来,没去看手术台上那个被缝合了巨大伤口、生命体征微弱的躯壳。
他直接走到冷藏车前,看着恒温槽里那两个小小的、承载着巨额利润和滔天罪孽的器官容器。
“路上小心点,赵七。”龙六拍了拍冷藏车,“这批货很值钱,不能有任何差错。”
“我知道了,龙哥。”赵七对龙六点了点头。
赵七把冷藏车被推了出去,消失在雨夜之中。
诊所里只剩下龙六、于一,以及手术台上那位不知还能否醒过来的年轻人。
龙六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看向于一说道,“老样子,处理干净点。‘垃圾’让王九天亮前弄走,还是老地方。”
于一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用力擦洗着地面。他知道“垃圾”的下场。
下场就是成为一个失踪的无名氏,最终只会成为档案室里一个冰冷的未解之谜。
‘于医诊所’的门再次关上,隔绝了雨声,也隔绝了人性。
龙六在外面点了一根香烟,吐出一个烟圈,眼神望向窗外无边的黑暗。
玖哥,那个神秘的大买家,应该已经收到“配型成功”的消息了吧?
那么很快,又有一笔巨款会汇入老板的海外的匿名账户。
一个冰冷的雨夜里,王九又在那些地方 寻找着年轻的目标。
……
刑侦二队的小王把他手里调查的冯美娟的父母的详细资料交到队长钱昌明的手上。
钱昌明拿起来看了一下,发现这些信息里面没有提到那个被打死的彭小川他们家的情况。
彭小川的妻子病逝后家中还有什么人?这些线索都没有,如果要想知道的话看来只能去冯美娟父母所下放的县城去调查了,那现在案子拖延的时间就越来越长。
钱昌明真是心烦意乱,他只想尽快的把案子破了,可是现在案子调查的方向越扯越远。但是这些问题又必须把它弄清楚。
钱昌明用手撑着额头,然后用手理了理额前的头发,突然他想到了李鹏飞。要不去警察学院找一下这个小子,问问他,把案情讲给他听一下,这小子分析问题的看法比别人想的要更多一层,更独特,也许李鹏飞能给自己什么提示?
对,赶紧去找一下李鹏飞。为了早日结案。
钱昌明起身走出办公室,给老曹打了个电话,问了李鹏飞的联系方式,开车警车,不一会儿就来到警察学院,停在车内,看了看时间,刚好现在是中午吃饭时间,钱昌明给李鹏飞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后,钱昌明说道,“李鹏飞,我是刑侦二队的钱警官。”
李鹏飞已经听出声音来了,说道,“钱队你好。”
钱昌明说道,“李鹏飞,我有些事想问问你,你现在方便吗?我们就在你们学校旁边的忆缘咖啡馆见面。”
李鹏飞看了看时间说道,“钱队,可以,不过我只有一个小时时间,下午有课。”
“可以,一个小时够了。”钱昌明说道。
李鹏飞很快来到了学校外面的忆缘咖啡馆。钱昌明已经在忆缘咖啡馆等着他。
“钱队。”李鹏飞坐下后跟钱昌明打了个招呼。
“李鹏飞你好,你快坐,时间有限,我就长话短说,我这次找你来的是因为现在废弃筒子楼这起案件,现在这个案子有些棘手,我实话告诉你,原本我们以为能从死者的指甲里,能够找到犯罪嫌疑人的dNA,结果什么都没有,没有皮肤纤维组织,没有犯罪嫌疑人的精液成分,现在只有一个报案人提供你信息,他看到有一个嫌疑人从废弃的筒子楼的后方那条小路走出去,到后面的那个棚户区,并且走路很急,时间是案发当晚23点左右。那个人是因为打麻将回来的很晚,所以他正好看见。虽然提供了一个犯罪嫌疑人,但是他没有看到长相,只提供了那人的身高在1米75到1米8之间,体形特征是那人体型比较魁梧,后背较宽。别的线索就没有了。
然后我这边又询问了死者的父母这边,得到了一个信息,但不知道跟案件有没有关联,我现在跟你说一下。
死者的父母他们之前下放到一个小县城,有一天,正好轮到他们俩个人在仓库值班,而那天仓库里被人偷了一袋大米,管事大队的人就抓了一个人,原因就是因为那户人家家里特别穷。
那些大队的人就问死者的父母是不是这个男人偷的米,他们当时因为害怕,如果不说是这个人偷的,他们自己就会担责,并且他们两个人都想调回城里,不敢出错,不敢犯错,所以就撒了一个谎,说是这个男人偷的米,但事实是他们并没有看见过这个男人偷米。
没想到就因为他们撒了这个谎,那些大队的人就把这个被冤枉的男人给活活给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