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那丫头从你书房来的。马皇后忍笑道,昨儿拿来给我看,说是发现了三哥的大秘密。
朱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儿臣...儿臣...
马皇后合上本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傻孩子,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朱棡惊讶地抬头:母后不反对?
为什么要反对?马皇后反问,妙云那丫头品性纯良,家世也好,与你年纪相当...
朱棡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可父皇...
你父皇那边有我。马皇后淡定道,不过...她话锋一转,你连着五日没去大本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朱棡羞愧地低头:儿臣知错。
母后不是要责备你。马皇后轻声道,只是希望你把握好分寸。身为皇子,该尽的职责不能荒废。
朱棡郑重点头:儿臣明白。从明日起,一定按时去大本堂。
马皇后满意地笑了,又从案几上取出一卷书:这是你父皇年轻时的手札,记载了不少治国理政的心得。他让我转交给你。
朱棡一怔,接过书卷,心中五味杂陈。父皇这到底是责备...还是认可?
对了,马皇后突然想起什么,妙云那丫头最近琴艺如何了?
朱棡顿时来了精神:进步很大!母后您不知道,她天资聪颖,那首《清心普善咒》已经弹得...
看着儿子眉飞色舞的样子,马皇后眼中满是慈爱。等朱棡说完,她才轻声道:下个月初一是我的生辰,让妙云来宫里弹一曲吧。
朱棡又惊又喜:真的可以吗?
当然。马皇后笑道,顺便...让你父皇也见见她。
朱棡顿时明白了母后的用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谢谢母后!
离开坤宁宫时,朱棡的脚步轻快了许多。刚转过回廊,突然被一个小身影拦住了去路。
三哥!安庆叉着腰,气鼓鼓地瞪着他,你骗人!
朱棡一头雾水: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徐姐姐比昙花还好看!安庆撅着嘴,我昨晚特意去看了五哥的昙花,明明昙花更好看!
朱棡忍俊不禁,蹲下身平视妹妹: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妙云弹琴时的样子。
安庆歪着头想了想:那...那徐姐姐会做点心吗?
会啊,朱棡笑道,她做的蟹黄汤包可好吃了。
昙花又不能吃...安庆小声嘀咕,突然眼睛一亮,那...那徐姐姐会陪我玩吗?
朱棡揉了揉她的发顶:当然会,她可喜欢你了。
小丫头这才转怒为喜,蹦蹦跳跳地跑开了。朱棡摇头轻笑,正要出宫,却迎面碰上了下朝回来的朱元璋。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都有些尴尬。
父皇。朱棡率先行礼。
朱元璋了一声,打量着他:从坤宁宫来?
朱棡老实回答,母后教导儿臣...不可荒废学业。
朱元璋哼了一声:知道就好。他顿了顿,突然道,听说徐达那老小子最近教你刀法?
朱棡点头:岳父刀法精妙,儿臣受益匪浅。
改日朕要考校考校。朱元璋板着脸道,若没长进,看朕怎么收拾你!
朱棡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父皇这是在变相关心他!他连忙躬身:儿臣定当勤加练习,不负父皇期望。
朱元璋摆摆手:去吧去吧,别在这儿碍眼。
朱棡行礼退下,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朱元璋还站在原地,见他回头,立刻转身大步离去。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回到晋王府,朱棡立刻派人去魏国公府送信,邀请徐妙云明日过府一叙。想了想,又特意嘱咐:记得说,是马娘娘想听她弹琴。
次日清晨,徐妙云早早地就来了,还带着徐妙锦。小丫头一进门就嚷嚷着要看兔子——上次安庆带回去的那只已经成了她的心头好。
殿下。徐妙云行了一礼,今日她穿了一身淡绿色襦裙,发间簪着朱棡送的荷花玉簪,清新脱俗。
朱棡引着姐妹俩来到后花园的凉亭,将马皇后的邀请说了。徐妙云听完,小脸煞白:在...在皇后娘娘和陛下面前弹琴?
别怕。朱棡安慰道,母后很和善的。至于父皇...他要是敢皱眉,我就咳嗽一声提醒你。
徐妙云被他逗笑了,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那...那我弹什么曲子好?
就弹你最拿手的《清心普善咒》。朱棡建议道,母后喜欢清净的曲子。
徐妙锦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晋王哥哥,我的兔子呢?
朱棡这才想起答应过她的事,连忙命人去取。不多时,侍卫抱着个精致的竹笼来了,里面是只雪白的小兔子,比上次那只还要可爱。
徐妙锦欢呼一声,迫不及待地接过笼子,谢谢晋王哥哥!
徐妙云却注意到妹妹的称呼变了,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没规矩,要叫殿下。
无妨。朱棡笑道,叫哥哥更亲切。
三人正说笑间,突然听到一阵扑棱声。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落在凉亭的栏杆上,歪着头看着他们。
好漂亮的鸽子!徐妙锦伸手想摸,鸽子却灵巧地跳开了。
朱棡仔细一看,发现鸽子腿上绑着个小竹筒:这是信鸽。他小心地取下竹筒,倒出里面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寥寥数字:昙花又开,速来。——橚
朱棡哭笑不得:五弟这是把我当信使了。他转向徐妙云,五弟培育的昙花又开了,想请我们过去赏花,要去吗?
徐妙云有些犹豫:这...合适吗?
当然合适。朱棡笑道,五弟早就想见见你了。
徐妙云脸一红,低头摆弄着衣角:那...那妙锦呢?
一起去!徐妙锦抢着回答,怀里还紧紧抱着兔子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