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本来只是想收割一波高质量的癫狂值，顺便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个教训，让他们以后别来烦自己。
现在看来，这个“教训”似乎有点过头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林夜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歉意我收到了，你们可以走了，大半夜的，别影响我睡觉。”
海龙这才缓缓放下了手臂。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深深地看了林夜一眼，那一眼里，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他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沙滩上。
“撤退。”
他只说了两个字。
五名队员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整理装备，动作僵硬却迅速。
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回头再看那栋亮着灯的小楼，更不敢回头去看那片漆黑的水面。
六道狼狈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夜色笼罩的山林之中，带着一身的泥沙，和一颗被彻底颠覆和碾碎的世界观，连夜撤离了黑山水库。
林夜站在门口，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打了个哈欠。
“真是的，搞这么严肃。”
他嘀咕了一句，关上门，走回沙发，继续看他的午夜美食节目。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小插曲。
……
第二天，清晨。
华夏，京城，某处戒备森严的地下会议室。
这里的空气，比黑山水库最深处的水底还要凝重。
一张椭圆形的会议桌旁，坐着几位肩上扛着金星的军方最高层将领。
而在他们对面，则是龙盾局的几位核心负责人，为首的，正是秦岚。
会议桌的中央，全息投影设备正播放着一份刚刚被解密的文件。
这份文件的标题，只有一个代号。
【黑山】。
文件的内容很奇怪。
有几段音频，里面是蛟龙小队内部通讯的正常录音，但其中突兀地插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戏谑声音，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有几段视频，来自队员的头盔记录仪。大部分时间都是一片漆黑，伴随着混乱的水流声和粗重的呼吸，然后，画面会突然被强烈的雪花信号干扰，中断几秒。
而最关键的一段，则是六道光柱，死死地定格在一堵由狰狞甲壳和嶙峋骨甲组成的，“活墙”之上。
那画面，即便是在这间代表着华夏最高武力的会议室里播放，也依旧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背脊发凉。
一名头发花白，面容威严的上将，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他看向坐在他对面，神情肃穆的海龙。
“海龙同志，你确定，你们所遭遇的‘电流攻击’，没有任何能量来源，没有任何预警，并且，是作用于整个小队？”
海龙通过保密线路，出现在会议室的一块屏幕上，他的脸色依旧苍白。
“报告首长！我确定！那种感觉，不是武器，而是……规则。在那片水域里，‘被麻痹’就是一条规则，我们触发了它。”
规则。
这个词，让会议室里的气氛更加压抑。
另一位将军调出了蛟龙小队所有成员的生理数据监控图，指着上面一根根陡然拔起的，完全不符合生理学常识的数据。
“这种程度的神经电信号紊乱，足以让一头蓝鲸瞬间休克。他们六个人，居然只是昏迷了几分钟，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这说明，对方的控制力，精准到了微秒级别。”
“这不是攻击。”
“这是手术刀式的精准控制。”
“或者说，是警告。”
结论，一个比一个让人心惊。
所有人的视线，最终都汇集到了龙盾局的席位上，落在了秦岚的身上。
为首的那位上将沉声开口。
“秦岚同志，‘黑山水库’和代号‘库主’，是你们龙盾局最先接触和建档的。现在，军方最顶尖的特战小队，在他的‘后院’里，被以一种近乎‘神迹’的方式，瞬间瓦解。”
“我们需要一个解释。或者说，龙盾局需要对他的危险等级，进行一次重新的评估。”
一瞬间，所有的压力都给到了秦岚这边。
秦岚站起身，她绝美的脸上，此刻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她先是微微欠身，然后才开口。
“各位首长，关于‘库主’林夜的评估，我们从未停止过。而昨晚蛟龙小队的遭遇，恰恰印证了我们之前的一个最大胆的推测。”
她顿了顿，环视全场。
“黑山水库，不是一个需要我们去防御或者控制的目标。它本身，就是一个‘防御系统’。”
“一个活着的，拥有自我意志的，目前看来，坚不可摧的超级防御系统。”
“蛟龙小队所经历的一切，并非攻击，我同意刚才的判断，那是一次警告。一次‘非致命性’的警告。库主完全有能力，让六位精英队员无声无息地消失在那片水域，但他没有。”
“这说明，他遵守着某种底线，或者说，他目前的立场，并非与我们敌对。”
秦岚的话，清晰地回荡在会议室里。
“他之前的所作所为，从来没有真正的伤害到别人的性命，证明了他并非邪恶之辈。”
“结合这一切，我认为，我们对库主的策略，需要进行根本性的调整。”
“他不是潜在的威胁。”
秦岚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终的结论。
“他是一个，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去合作的，拥有着无法估量战略价值的……盟友。”
会议室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之后，为首的上将，缓缓开口，一锤定音。
“我同意秦岚同志的意见。”
“从现在开始，终止一切针对黑山水库的试探性军事行动。所有相关档案，全部提升至最高保密等级。”
他看向身边的参谋。
“立刻拟定一份新的合作协议。提升‘库主’林夜作为龙盾局特级顾问的权限与待遇。”
一条条指令，从这间小小的会议室发出，迅速传递到国家机器的每一个神经末梢。
整个华夏高层，因为昨晚林夜的一场“游戏”，而发生了一场无声的剧烈地震。
……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林夜，此刻正打着哈欠，穿着拖鞋，在管理室的厨房里翻找着。
“奇怪，我昨天买的红烧牛肉面呢？”
找了半天，只从角落里翻出来一包海鲜味的。
他撇了撇嘴，正准备烧水。
嗡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一看，是秦岚发来的消息。
“恭喜你，林夜特级顾问。鉴于你对维护国家特殊领域安全所做出的潜在贡献，你的顾问薪资已做出调整。请查收你的银行账户。”
薪资调整？
林夜挑了挑眉。
他顺手点开了自己的手机银行App。
然后，他看到了账户余额后面，那一长串让他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的零。
“就陪几个兵哥哥玩了玩水，就给这么多？”
林夜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相当满意的笑容。
这份工作，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