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站在晒谷场中央，望着远处连成片的向阳花——自从上次从异界带回灵气，这几千亩向阳花长得格外疯，花盘边缘总泛着若有若无的淡绿色灵光，连傍晚的风掠过花田，都带着股沁人心脾的清润，比镇上卖的薄荷糖还提神。
“再拖下去，向日葵的灵气该飘出村了。”林木从口袋里掏出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整齐码着两样东西：一捆泛着微光的“灵植藤纤维”，是从异界灵植圃里剪的老藤，晒干后抽成的细丝，韧性比主世界的麻绳强十倍；还有一小袋“地脉灵晶碎”，是世界树根系旁的伴生矿石，敲碎后像掺了碎玻璃，在月光下闪着淡金色的光。
这些材料，是他恢复记忆后突然想起的。五庄观时看着“清风明月”两个道童在异界灵植圃打杂，曾见过他们布过一个简易聚灵阵——当时他们用灵植藤和灵晶碎，护住了半亩快枯萎的灵草，如今他要在老家两个村子的范围里，复刻一个放大版的。目的很简单：让向日葵产生的灵气只在村子里循环，不往外扩散，在这乡野间悄悄造出一片“低灵环境”，既滋养家人和作物，又不会惊动外界。
他先骑着电动车，沿着两个村子的边界走了一圈。两个村子一个叫“王家庄”，一个叫“李家村”，中间隔了条小溪，加起来不过三百来户人。林木选的阵眼都藏在不起眼的地方：村东头那棵三百年的老槐树旁（树根深，能稳住灵气）、村西小溪的石桥下（水流能带动灵气循环）、村南向日葵田的中央田埂（离灵气源头最近）、村北废弃的石磨旁（石磨厚重，能压阵），再加上四个村子边缘的老井、晒谷场、祠堂后墙和果园篱笆根，一共八个阵眼，正好围成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把两个村子牢牢圈在里面。
每到一个阵眼，林木就蹲下身，指尖凝起一丝灵气，在地上画下淡金色的小圆圈——这是“引气标记”，只有懂灵气的人才能看见，普通人路过，只会以为是泥土被风吹出的痕迹。画到村南向日葵田时，一只蟋蟀从花盘下跳出来，落在他的手背上，竟不怕人，还顺着他的指尖，往灵气标记的方向爬。林木忍不住笑了：“连你都知道这儿灵气足？”
等八个阵眼的标记都画好，天已经擦黑。他回到村东老槐树下，先从布包里拿出灵晶碎——每块碎晶都只有指甲盖大小，他小心翼翼地在老槐树根部挖了个浅坑，将碎晶埋进去，再用湿润的泥土盖好。接着，他抽出一根灵植藤纤维，指尖裹着灵气，轻轻将纤维按进土里，纤维遇土后立刻像活过来似的，顺着土壤里的缝隙往四周钻，一头连向灵晶碎，另一头则悄悄缠上老槐树的根系，还有几缕顺着田埂，往不远处的向日葵田延伸。
“聚灵阵的关键，是‘引气入界，锁气不泄’。”林木一边忙活，一边默念着清风前辈当年说的口诀，“灵晶是‘锚’，藤纤维是‘线’，把灵气引到阵眼里，再用阵眼织成网，就能把气兜住。”他蹲在田埂上，手指飞快地用灵植藤纤维编织细小的纹路——这些纹路像简化的精灵文，是他根据记忆里的阵图改的，更适合主世界的环境。纤维织到向阳花根部时，他特意留了个小环，让向阳花的根系能顺着环缠绕，这样向阳花产生的灵气，就能顺着纤维源源不断地流进阵眼。
布阵的过程比想象中顺利。灵植藤纤维在灵气的滋养下，不到半小时就和土壤里的植物根系缠在了一起，地面的纹路泛着淡淡的绿光，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地脉灵晶碎埋进土里后，慢慢释放出微弱的灵气，像小石子投进水里，激起一圈圈看不见的涟漪，激活了周围的阵眼。等八个阵眼都连好，林木站在晒谷场中央，双手在胸前结了个简单的印——这是清风用的“启阵印”，他原来觉得好玩，记在心里，没想到现在真能用上。
“起！”林木轻声喝了句，双手对着天空轻轻一推——一股柔和的灵气从他掌心涌出，顺着八个阵眼的连线快速扩散。肉眼看不见的气膜在村子上空慢慢成型，像一层透明的肥皂泡，将两个村子罩在里面。
“成了。”林木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他摸了摸肚子，才想起晚饭还没吃，转身往家走时，路过邻居家的菜园，看见邻居李婶正摘黄瓜，忍不住多嘴问了句：“李婶，今晚是不是觉得凉快些？”
李婶直起腰，擦了擦汗：“可不是嘛！刚才还热得慌，这会儿风一吹，跟开了空调似的！你家是不是装新空调了？我闻着你家方向的空气都比别处清新。”
林木笑着打哈哈：“可能是今晚风好，凉快！”说完赶紧溜了——这聚灵阵刚启动，灵气还没完全稳定，村里人只觉得舒服，却说不出原因，正好省得解释。
回到家时，院子里的灯已经亮了。父母正在院子西侧的豆角架下摘豆角，竹篮里已经装了小半篮，翠绿的豆角挂在藤蔓上，比往年长了近两指。父亲林建国抬头看到他，手里还捏着根豆角，笑着问：“忙活一下午，跑哪儿去了？饭都凉了，我让你妈热了两回。”
“给村子周围弄了点‘生态防护’的小装置，让空气更清新点。”林木没说聚灵阵——父母早就知道异界的事，去年他带灵晶果回来时就和盘托出了，但布阵这种事太玄乎，没必要说太细，免得他们担心。
母亲李秀兰擦了擦手上的水珠，从厨房端出一碗凉茶，碗里放了片薄荷叶：“快喝了降降温！你姥姥刚才打电话，说家里空调老跳闸，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让你明天有空去看看。”
林木接过凉茶，一口灌下去，薄荷的清凉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疲惫：“正好，我明天去姥姥家，顺便给她那儿也弄个‘空气净化器’，比空调还凉快，还不用耗电。”
李秀兰愣了愣：“啥净化器这么厉害？别是又从异界带回来的吧？你姥姥年纪大了，可别让她受惊。”
“放心，就是用咱们这儿的材料做的，跟我给村子弄的防护一个原理，只说能净化空气就行。”林木笑着安抚，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姥姥家在隔壁李家村，正好用剩下的灵植藤纤维和灵晶碎，布个简化版的聚灵阵。
第二天一早，林木揣着剩下的材料，骑着电动车去了姥姥家。姥爷正坐在堂屋门口的竹椅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看到林木来，姥姥赶紧从厨房里迎出来，手里还拿着块刚蒸好的玉米饼：“小木来啦！快坐！这玉米饼是今早刚蒸的，你小时候最爱吃。”
“姥姥，姥爷。”林木接过玉米饼，咬了一口，还是小时候的味道——甜糯的玉米混着柴火的香。他帮姥爷把竹椅往阴凉处挪了挪，笑着说：“我给您家弄个‘空气净化器’，不用插电，以后家里的空气会特别清新，夏天还凉快。”
姥姥好奇地凑过来：“啥净化器？要花多少钱？你别乱花钱，姥姥家不缺这些。”
“不用花钱，我自己做的。”林木说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选了四个简单的阵眼：堂屋门口的月季花旁（花能引气）、院子角落的水缸边（水储能）、东厢房的窗下（靠近卧室，方便姥姥休息）、西墙根的韭菜畦（接地气）。他蹲在月季花旁，小心地将灵晶碎埋进花盆里——姥姥家的月季花是粉色的，种了五年，今年开花少，正好用灵气养养。
埋灵晶碎时，姥姥凑过来，指着灵晶碎问：“这是啥石头？还亮晶晶的，怪好看。”
“是专门净化空气的矿石，埋在土里就行，不用管它。”林木笑着掩饰，手里的灵植藤纤维已经顺着花盆边缘，悄悄缠上了月季的根系，“您等着看，过不了一周，这月季花肯定开得比往年艳。”
布好四个阵眼，林木又从袖里乾坤里释放了些异界灵气——淡绿色的灵气在院子里飘了一圈，像层薄纱裹住了整个院子。姥姥刚坐在竹椅上，就忍不住惊呼：“哎呀！这空气一下子就凉快了！比空调还舒服，呼吸都顺畅多了！”姥爷也放下报纸，深吸了口气：“确实不一样，胸口都不闷了。”
林木趁机叮嘱：“姥姥，这‘净化器’是特制的，院子里的石头千万别让外人碰，也别跟别人说咱们家有这东西——万一有人来问，您就说不知道，免得麻烦。”姥姥姥爷连忙点头：“知道知道，不给你添麻烦！”
从姥姥家回来，林木又在自己家的院子里布了个小阵——阵眼选在客厅窗外的茉莉花旁、父母卧室的窗下、厨房门口的小菜园，还有院子中央的老井边。布好阵后，他从袖里乾坤里释放了足足半袖的异界灵气，看着灵气慢慢渗进土壤，茉莉花的叶子瞬间亮了几分，才放心地拍了拍手。这样一来，家里和姥姥家的灵气浓度，会比村子其他地方高两成，既能滋养家人身体，又不会太扎眼。
晚饭时，小果发来微信视频。屏幕里，她正坐在灵植藤架下，怀里抱着灵缘鼠“缘缘”——小家伙比上周胖了点，雪白的绒毛沾了点灵植籽的碎屑，正抱着颗红色的灵植籽啃得欢。旁边的灵植藤又长高了些，新抽的藤蔓已经缠上了架子，叶片上泛着淡淡的灵光。
“林木哥哥！村子里的聚灵阵布好了吗？”小果的声音带着雀跃，镜头晃了晃，对准灵植藤的新芽，“缘缘刚才对着窗外叫，好像能感觉到灵气呢！它现在可聪明了，知道跟着灵气跑。”
“布好了，以后村子里的灵气会慢慢积累，向阳花和家里的菜都会长得更快。”林木对着镜头笑，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缘缘的脑袋，“对了，你跟我爸妈说一声，最近别让周研究员来家里——他对灵植异常太敏感，咱们家灵气浓度高，万一被他察觉到就麻烦了。”
小果赶紧点头，把缘缘放在腿上，认真地说：“知道啦！我昨天还跟周研究员聊了会儿，他问我灵植藤的生长数据，我没敢说灵气的事，只说用了新的培育方法。他还想下周来村里看看向阳花，我找了个‘向阳花还没到最佳观赏期’的理由，把他推了。”
“做得好。”林木欣慰地点头，“等过段时间，灵气稳定了，咱们再想办法跟他解释。”
挂了视频，林建国放下筷子，喝了口白酒：“周研究员那边确实要注意。上次他来村里考察向阳花，就蹲在田埂上看了半天，问我‘为啥你们两村的向阳花比别的地方长得好，叶片还亮’，我随便找了个‘咱们这儿水土好，施的农家肥多’的理由，才糊弄过去。”
“嗯，先瞒着。”林木夹了口炒豆角，豆角的清甜比往常更明显，“等低灵环境稳定了，我想在院子里种点异界的灵植幼苗，比如灵晶果的种子，看看能不能在主世界发芽。要是能种活，以后咱们家就有吃不完的灵晶果了。”
李秀兰眼睛一亮：“灵晶果那东西是真好吃，又甜又解渴，比西瓜还养人。你姥姥上次吃了，说晚上睡觉都香了。”
正聊着，林木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顾岩”的名字。他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就听见顾岩兴奋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出来：“小木！我要结婚了！下周六办酒席，地点在市里的迎宾馆，你可千万别迟到！”
“这么快？”林木愣了一下，手里的筷子都停住了，“上次你才跟我说，刚跟林溪订婚，这就要结婚了？”
“我跟林溪那是一见钟情，这叫效率！对了，我跟张伟、郭杰也说了，到时候咱们仨得坐一桌，好好喝几杯！请柬我明天让公司的人给你送过去，你可得空出时间来！”
“放心，肯定到。”林木笑着答应，挂了电话后，忍不住对着父母感慨：“顾岩这小子，动作也太快了。”
第二天上午，顾岩的请柬就到了。红色的请柬用的是烫金工艺，封面印着个大大的“囍”字，里面写着新人的名字——“顾岩”和“林溪”，还有婚礼时间“下周六上午十点”，地点“市迎宾馆三楼宴会厅”。林木拿着请柬，拍了张照片发给张伟和郭杰，然后点开了三人视频。
视频刚接通，张伟的大脸就出现在屏幕里：“哟，顾岩这请柬可是自己设计的。迎宾馆三楼，那地方可不便宜，看来这小子是真要大出血了！”
郭杰也凑了过来：“可不是嘛！上次聚会他还说‘没找到合适的人’，这转眼就结婚了，林溪姑娘，把他迷晕了吧？！”
林木晃了晃手里的请柬，笑着问：“你们俩说，咱们给他随多少份子钱？以前咱们穷，随五百都觉得多，现在咱们都不差钱了，不能太寒酸，也别太离谱。”
张伟摸了摸下巴：“我觉得5000差不多。咱们这儿的行情，普通朋友随五百，好朋友随一千，咱们现在不缺钱，就是走个形式，随5000既体面，又不夸张。”
郭杰立刻点头：“我同意！5000正好。对了，婚礼那天咱们得早点去，帮他搭把手。”
“行，就这么定了。”林木笑着说，“到时候咱们仨早点到迎宾馆，给他帮帮忙，再顺便敲他一顿好的——这小子结婚，不宰他一顿都说不过去！”
视频里的三人都笑了起来。张伟还不忘调侃：“到时候咱们得问问他，到底是怎么追上林溪姑娘的，让他传授传授经验，也给小木做个榜样。”
“别瞎说！”林木瞪了他一眼。
挂了视频，林木把请柬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看着封面上的“囍”字，心里满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