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了基础吐纳和几张低级符箓后，林凡自信心略有膨胀，虽然那点微末道行在清影看来依旧不值一提，但至少告别了完全赤手空拳的时代。
日子仿佛又恢复了平静，摆摊，修炼，偶尔和苏晓研究一下她那堆黑科技设备的原理（主要是帮忙打下手），或者被胖子拉去尝试各种据说能“开光”的奇葩小吃。
直到这天晚上，林凡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他高中同学打来的。
“凡子！救命啊！”同学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我们……我们好像惹上大麻烦了！”
林凡心里一咯噔：“慢慢说，怎么回事？”
“就……就今晚同学聚会，吃完饭没事干，有人提议玩笔仙……结果……结果好像真的请来了！现在笔还在动！我们松不开手了！还在问我们要东西！”同学语无伦次，背景里还能听到其他人的尖叫和哭泣声。
笔仙？林凡皱眉，这种作死的通灵游戏每年都不知道坑多少人。
“你们在哪儿？”
“在……在xx路的老图书馆自习室！快来人啊！”
老图书馆？林凡知道那里，据说以前是乱葬岗，后来建了图书馆，又因为设施老旧即将拆迁，平时根本没人去。这帮人真是会找地方作死！
“等着！别乱动！尽量保持冷静！”林凡叮嘱了一句，立刻挂断电话。
他赶紧叫上胖子和苏晓。胖子一听又来活了，很是兴奋。苏晓则对“笔仙”这种基于特定仪式的精神能量共鸣现象很感兴趣，立刻带上设备。
三人打车赶到老图书馆。那栋老旧的建筑在黑夜里像一头沉默的怪兽，周围一片死寂。
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里面一股陈旧的纸张和灰尘味道扑面而来。走廊里的声控灯坏了几个，剩下的也忽明忽灭，气氛阴森。
根据同学发的信息，他们找到二楼角落里的一个自习室。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暗的烛光（显然是自带的）和压抑的哭泣声。
推门进去，只见四个年轻人（两男两女）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脸色惨白，浑身发抖。他们的手紧紧握着一支竖立的白板笔，笔尖点在一张铺开的A4纸上，纸上画着简单的“是”“否”和字母数字圈。
那支笔正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在纸上划拉着毫无规律的线条，时而猛地指向某个方向，四个人的手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粘住，根本无法松开。
一个女生看到林凡他们进来，像是看到了救星，哭喊道：“林凡！快救救我们！”
林凡能感觉到，自习室里的温度明显比外面低，一股冰冷的、带着怨念的气息萦绕不散，源头正是那支笔和那张纸。
“不知死活！”林凡低骂一句，对胖子和苏晓使了个眼色。
胖子立刻掏出手机……开始录像：“凡哥，这素材牛逼啊！第一视角笔仙！”
苏晓则已经开启了探测器：“能量读数集中于点位，存在强精神干扰场，参与者生物电信号紊乱。类似低配版请神仪式。”
林凡没空理他们，他走上前，尝试调动那点微薄的真气，低喝一声：“松手！”
然而，他那点真气如同泥牛入海，根本无法干扰到笔仙的力量。反而那支笔颤抖得更厉害了，猛地在那张纸上划出一个大大的“死”字！
四个同学吓得几乎晕厥。
“没用的废物！”一个尖利阴冷的女声似乎直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充满了怨毒，“打扰我清净……都要死……尤其是你！”那支笔猛地指向林凡！
林凡感觉一股冰冷的恶意锁定自己，但他身上那“大佬”毫无反应，似乎觉得这种小场面根本不值得它出手。
“妈的！”林凡暗骂，看来还得靠自己。
他想起《精怪异闻录》里关于笔仙的记载：大多是滞留人间的孤魂野鬼，借仪式响应，力量强弱不等，但通常惧怕阳气、惊扰和……破坏仪式？
他眼神一凛，对胖子喊道：“胖子！唱歌！最吵的那种！”
胖子一愣，随即心领神会，立刻扯开破锣嗓子嚎了起来：“呀拉索——那就是青藏高——原——！”
魔音灌耳，跑调跑到姥姥家！
那支笔猛地一滞，似乎被这极其难听且不协调的歌声干扰了。
四个同学也被震得一愣，恐惧都暂时被冲淡了一些。
林凡趁机一个箭步上前，不是去拉同学的手，而是猛地一把将那张画着符号的A4纸从笔尖下抽走，三两下撕得粉碎！
仪式场地被破坏！
同时，他迅速从怀里掏出那张自己画的、效果不明的“静心符”，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拍在了那支还在颤抖的笔上！
“清静无为！破邪！”
符纸贴上，微光一闪（可能是烛光反射）。
那支笔剧烈地跳动了一下，然后猛地从四个同学手中弹飞出去，撞在墙上，断成了两截！
“啊！”四个同学惊叫一声，终于得以松开手，瘫软在地，拼命甩着发麻的手臂。
自习室里那股冰冷的怨气瞬间减弱了大半，但并未完全消失。那个尖利的女声再次响起，充满了愤怒：“坏我好事……你们都要死……”
烛火开始疯狂摇曳，墙壁上似乎有黑影蠕动。
“还没完？”林凡皱眉，这笔仙怨气还不小。
苏晓突然道：“能量源未完全消散！它依附的媒介可能不止一个！是那支笔？还是蜡烛？或者……他们带来的其他东西？”
一个女生颤抖着指着一个放在角落的、旧式的铁皮铅笔盒：“笔……笔是从那个盒子里拿出来的……我们觉得有年代感……适合请笔仙……”
林凡看去，只见那铅笔盒上印着模糊的卡通图案，锈迹斑斑，散发着浓重的阴气。
“根源在那！”林凡冲过去，想用拖鞋拍，又觉得不保险。他想起清影给的册子里提到，对付这种附物灵，最好用火或雷法（他不会），或者用强光、阳气冲击。
他猛地看向胖子：“胖子！尿急吗？”
胖子：“啊？凡哥，这什么时候了……”
“快！对着那盒子滋！童子尿辟邪！”林凡大喊（他猜胖子应该是）。
胖子脸瞬间涨红：“我……我早就不是……”
林凡：“……要你何用！”
就在这时，那铅笔盒盖子突然自己弹开，里面涌出浓密的黑气，化作一个模糊的、穿着旧式校服的女鬼形象，尖叫着扑向最近的那个女生！
情况危急！
林凡身上那大佬依旧看戏。
林凡一咬牙，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坑爹的铁牌，猛地按下！
咔哒！那个迷你的小手电筒再次弹了出来，发出昏黄的光线，恰好照在那扑来的女鬼身上！
在光线下，那女鬼的校服瞬间变得透明，露出了里面……一套极其性感、带蕾丝的……情趣内衣？！
女鬼的动作猛地僵住，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虽然别人看不到内衣），又看了看那道光，发出了比之前更加尖锐、更加气急败坏的尖叫！那尖叫中蕴含的羞愤远超怨毒！
“啊——！流氓！！”
她猛地放弃攻击，化作一道黑烟，嗖地一下钻回铅笔盒里，盒盖“啪”地一声死死关上，然后连同盒子一起，迅速变得透明，最终消失不见！
周围的阴气瞬间彻底消散。
只剩下胖子跑调的歌声余音袅袅（他已经停了），和四个惊魂未定、一脸懵逼的同学。
以及林凡手里那闪着昏黄光线的、坑爹的“透视手电（伪）”。
“刚……刚才……”一个男生结结巴巴地说，“那女鬼……是不是骂了句……流氓？”
林凡尴尬地赶紧把手电按了回去。
苏晓看着探测器屏幕，若有所思：“能量反应消失。再次验证，特定光线对灵体‘自尊心’或‘自我认知’有极强干扰作用……这现象值得深入研究。”
四个同学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对林凡千恩万谢，表示再也不敢作死了。
林凡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笔和撕碎的纸，叹了口气。这次没赚到钱，还搭进去一张符。
不过，经过这次，他对自己那几件坑爹“法器”的用法，似乎有了点新的心得。
对付鬼怪，物理超度不行，或许……社会性死亡攻击更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