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士家的“执念整理鬼”事件顺利解决，虽然报酬不高，但那种帮助他人化解心结的满足感，让林凡觉得这行当似乎也没那么不靠谱。他甚至开始琢磨，是不是可以开辟一个“情感疏导”副业。
可惜，现实很快把他拉回了“搞笑捉鬼”的主航道。
这次找上门的，是本市一所名为“明辉中学”的私立高中。来电的是学校的教导主任，姓李，声音听起来严肃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是林凡先生吗？我们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您处理……呃，一些特殊疑难问题的能力。”李主任措辞谨慎，“我们学校最近遇到一件棘手的事情，想请您过来看看。”
“李主任您好，具体是什么情况？”林凡打开了免提，示意苏晓记录。
“是关于我们学校女生宿舍楼的一间厕所。”李主任顿了顿，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近一个月来，有学生反映，在深夜时分，三楼最里面的那个隔间，会传来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哭泣声？”林凡挑眉。
“是的。声音很低，像是女生的啜泣。但每次有胆大的学生或宿管老师去查看，隔间里都是空的，声音也戛然而止。”李主任的语气带着困扰，“这件事已经在小范围传开，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有学生开始害怕，甚至影响了住宿秩序。我们校方检查过管道、门窗，排除了恶作剧的可能，所以……”
所以，病急乱投医，找到了他这个“民俗事务咨询”的头上。林凡心里明镜似的。
“我们明白了。李主任，方便的话，我们今晚可以去现场勘查一下。”林凡直接定了方案。对付这种时间限定型的“怪谈”，夜间行动是最佳选择。
“今晚？好，好的！我会安排宿管配合你们。不过，请务必低调，不要引起学生恐慌。”李主任叮嘱道。
挂了电话，胖子一脸兴奋夹杂着紧张：“校园怪谈！午夜哭泣的厕所！这题材，够刺激！说不定是个被欺负的女学生冤魂？咱们要去给她伸张正义！”
苏晓则已经开始搜索明辉中学的相关信息以及建筑结构图，并列出需要携带的设备清单：“需要高灵敏度录音设备、热成像仪、运动传感器。哭泣声需进行声纹分析，排除已知自然或机械声源。”
林凡看着跃跃欲试的胖子和严谨认真的苏晓，刚想部署任务，却瞥见胖子的兴奋劲底下，似乎藏着一丝……心虚？
“胖子，你咋了？一听学校厕所，脸色不太对啊？”林凡狐疑地问。
“没……没什么！”胖子挺起胸膛，强装镇定，“我就是……就是对这种充满青春伤痛文学气息的场景比较有代入感！”
林凡眯起眼睛，想起胖子以前喝多了吹牛时提过一嘴，说他高中时因为体型问题被同学捉弄，曾被锁在废弃厕所里一下午，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哦——”林凡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放心，这次有凡哥和苏学霸在，保证让你直面童年阴影，重振雄风！”
胖子：“……” 他一点也不想重振这个好吗！
当晚十一点，三人组来到了明辉中学。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女生宿舍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安静，甚至有点阴森。
李主任和一位面色紧张的中年女宿管在门口等候。简单交接后，宿管阿姨拿着钥匙，带着他们走向三楼。
“就是……就是最里面那间。”宿管阿姨指着走廊尽头那个昏暗的角落，声音有点发颤，“我……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们。”说完，几乎是小跑着回到了楼梯口的值班室。
走廊的声控灯因为他们的脚步声亮起，但又很快熄灭，将三人笼罩在忽明忽暗的光影里。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旧楼特有的潮湿气味。
胖子咽了口唾沫，下意识地往林凡身边靠了靠。
“瞧你这点出息！”林凡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了罗盘。
这一次，罗盘的反应有点奇怪。指针并非指向某个固定方向，而是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某个小范围内轻微地、高频地颤抖着，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有反应，但很微弱，而且……很乱。”林凡皱眉。
苏晓已经行动起来，她在厕所门口和内部几个关键点布置了运动传感器和录音笔，然后拿起热成像仪，开始扫描整个空间。
这个厕所不大，有四个隔间。最里面的那个，门紧闭着，门板上用红色油漆写着个模糊的“维修中”牌子，但看起来已经挂了很久。
热成像仪显示，整个厕所温度分布均匀，没有异常冷源或热源。
“环境数据初步正常。”苏晓报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四周寂静无声，只有水管里偶尔传来的细微水流声和窗外隐约的风声。胖子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
“凡……凡哥，这也没动静啊？是不是那‘东西’知道咱们来了，不敢出来了？”胖子小声嘀咕。
“急什么，才刚过十二点。”林凡靠在洗手池边，看似放松，实则也在全神贯注地感知周围的动静。
又过了半小时，依旧毫无异常。胖子有些熬不住了，开始打哈欠。
就在这时——
“呜……呜呜……”
一阵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哭泣声，突然从最里面的隔间传了出来！
声音确实很低，像是有人极力压抑着悲伤，在黑暗中偷偷啜泣。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瘆人。
胖子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汗毛倒竖，猛地抓住了林凡的胳膊：“来……来了！”
苏晓立刻指向隔间方向，用口型无声地说：“声源确认，内部！”
林凡也精神一振，他示意苏晓准备好录音，自己则深吸一口气，放轻脚步，慢慢向那个隔间靠近。罗盘在他手中颤抖得更厉害了。
哭泣声断断续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哀怨。
林凡走到隔间门前，没有贸然推开，而是先轻轻敲了敲门。
“喂，里面的朋友，有什么伤心事，出来聊聊？大半夜的，哭多了伤身啊。”林凡尝试用他那种“友好谈判”的风格开口。
哭声戛然而止。
厕所里恢复了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林凡手中的罗盘，却猛地指向隔间下方门缝的位置，然后剧烈地左右摆动起来！
“它还在里面！”林凡低声道。
胖子紧张地举起了他不知从哪掏出来的……一个强光手电筒外加一个塑料十字架（据说是他上次旅游买的纪念品），“凡哥，要……要强攻吗？”
苏晓则冷静地观察着门缝：“未检测到实体移动。哭声停止方式不符合自然衰减规律，像是被突然切断。”
林凡想了想，没有选择暴力破门。他蹲下身，试图从门缝往里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张效果奇葩、但偶尔能歪打正着的“真心话大冒险符”（他自己取的名字），嘴里念念有词：
“天灵灵地灵灵，里面的朋友听分明，有啥委屈说出来，憋在心里不成精！急急如律令——倾诉！”
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道微弱的青光，嗖地一下钻进了门缝。
这是林凡最近捣鼓出来的新花样，灵感来源于“逼供”和“情感热线”，效果是让目标对象产生强烈的倾诉欲望……副作用不明。
隔间里静默了几秒钟。
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隔间里，并没有传来鬼魂的哭诉或怒吼。
反而响起了一个……年轻女孩带着哭腔、又惊又怒的压低声音：
“谁？！谁在外面？！是张老师吗？我……我这就出来！求你别告诉我妈！”
林凡、胖子、苏晓三人，集体石化。
这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鲜活？而且，还有点耳熟？
林凡猛地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了隔间的门！
手电光照进去，只见一个穿着明辉中学校服、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女生，正惊慌失措地蹲在马桶盖上，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亮着屏幕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某个热门偶像团体的演唱会直播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