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轻轻点头,他没再劝她多吃,只拿起勺子,却没往自己嘴里送,反而舀了小半勺炒粉递到她嘴边,“那再吃一口?就一口,垫垫肚子总好点。”
她望着递到嘴边的勺子,饭粒裹着淡淡的酱汁,还带着温乎气,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含了进去。
米饭软糯,混着酱汁的咸香,没什么负担,轻轻嚼两下就咽了下去。
沈青泽见她吃了,眼底的担忧才散了点,自己这才拿起筷子吃剩下的炒饭。
他吃得不快,偶尔会抬眼看看她,见她捧着燕窝碗小口抿着,还会轻声问一句“烫不烫”。
吃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什么,放下筷子起身,“我去给你换个暖水袋,刚才那个该凉了。”
没等她回应,沈青泽就快步走向二楼,脚步轻得没发出多少声响。
回来时手里攥着个暖水袋,温度不烫不凉正合适,他俯身小心地往她腰后塞了塞,指尖碰到她衣角时还特意顿了顿,轻声说,“靠着能舒服点。”
夏念安顺势往背椅上靠了靠,暖意顺着腰腹漫开,她伸手把剩下小半碗燕窝往他那边推了推,声音软乎乎的,“不吃了,都给你吃吧。”
说完拿起桌边的杯子,小口喝起了红糖姜茶,温热的甜流进喉咙,连带着小腹的坠痛都轻了些。
沈青泽没立刻接燕窝,反而先看了眼碗里剩下的量,皱了下眉,“再喝两口?燕窝炖了挺久,补身子的。”
见她轻轻摇头,才拿起勺子,却没往自己嘴里送,反而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语气放得更软,“就最后一口,嗯?”
等她无奈张嘴含了,他才把剩下的燕窝慢慢吃完,连碗底的糖水都没剩下,白瓷碗被衬得格外干净。
放下燕窝碗,他又拿起勺子吃起炒饭,动作依旧细嚼慢咽,没几口就见碗底渐渐露了出来。
吃到一半,他忽然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哄劝,“你回去睡一会吧,刚熬了夜,躺着能舒服点。”
夏念安还没来得及应声,身后就传来一阵带着惺忪的声音。
她转头看去,江亦辰正揉着眼睛从房间走出来,额前碎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显然是刚睡醒。
“你们怎么这么早?”江亦辰打了个哈欠,目光扫过桌上的餐盘和暖水袋。
夏念安连忙把暖水袋往腰后又塞了塞,笑着开口解释,“我肚子疼没睡好,就起来弄点吃的。你要是没醒透,再回房睡会吧,现在还早呢。”
说话时,她还下意识往沈青泽那边瞥了眼。
江亦辰揉着眼睛往厨房走,脚步还有点没睡醒的虚浮,一边走一边摆了摆手,“没事,我要起床准备一下早饭。”
路过餐桌时,他还特意瞥了眼桌上剩下的炒饭和燕窝碗,眼神里多了点了然,却没多问,径直拉开了厨房的玻璃门。
沈青泽这时碗里也见了底,放下筷子便起身,将两人用过的碗碟一一收进手里。
走到厨房门口时,还不忘回头冲夏念安叮嘱一句,“你在这儿坐着别动,我很快就好。”
话音刚落,就见江亦辰从厨房探出头,笑着打趣,“哟,这就开始护上了?”
沈青泽没接话,径直走进厨房开始清洗碗碟,水流声很快和江亦辰翻找食材的动静混在了一起。
不一会沈青泽洗完碗从厨房走出来,袖口还卷在小臂上,手上的水珠没擦干净,顺着指尖轻轻往下滴。
夏念安见他出来,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声音带着点委屈的软,“我想去睡会,你给我揉揉肚子好吗?我好难受。”
沈青泽闻言,脚步立刻放轻,快步走到她身边,伸手小心扶着她的胳膊,“走,我送你回去。”
指尖碰到她手臂时,还特意把手上的水擦在了自己衣服上,生怕凉着她。
沈青泽扶着她慢慢走到房间,先帮她把背后的暖水袋取下来,又替她拉好被子盖到腰腹,才在床边轻轻坐下。
他掌心先在自己衣服上捂了捂,确认温度温热才小心探进被子里,隔着薄薄的睡衣,顺时针慢慢揉着她的小腹。
“这样力度行不行?”
他声音压得很低,像落在耳边的絮语,见她轻轻点头,指尖的力道又放柔了些,“困了就闭眼睛睡,我在这儿陪着。”
揉了没一会儿,就见夏念安的眼皮渐渐耷拉下来,呼吸也慢慢变轻,他动作没停,只是力道放得更缓,生怕惊扰了她的睡意。
正午的太阳正烈,窗外的光线亮得有些晃眼,连空气都像是被晒得发烫,偶尔传来的蝉鸣也带着气若游丝的燥热,仿佛再响一声就要被热浪蒸化。
但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将暑气彻底挡在外面,房间里只剩空调送出的柔和凉风,裹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衬得挂钟秒针的轻响格外清晰,与夏念安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沈青泽垂着眼,视线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几缕碎发贴在额角,鼻尖沁出极细的汗粒,却没像刚躺下时那样皱着眉,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想来腹间的不适感该是减轻了些。
他指尖的动作始终没停,隔着柔软的薄款睡衣,力道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
只是揉到腰侧时,指腹无意间蹭到她衣摆下露出的一小块皮肤,带着空调房里特有的微凉,他便悄悄把薄被往上提了提,连带着自己探在被子里的手也往里缩了缩,避免手背的温度惊到她。
不知过了多久,夏念安的脑袋轻轻往他这边偏了偏,嘴唇动了动,发出极轻的梦呓,像是在说“渴”。
沈青泽立刻放轻呼吸,缓缓收回手,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响地起身,怕脚步声惊扰她,连拖鞋都没敢穿,赤着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到桌边。
保温杯里还温着红糖姜茶,是他中午特意煮好的,知道她小腹不舒服,特意多焖了会儿让姜味散得温和些,又怕午后天热茶凉得快,一直裹着保温套。
他倒了小半杯,先凑到唇边抿了一口,确认是不烫不凉、刚好能暖到胃里的温度,才端着杯子轻步走回床边。
他半跪在地,一只手小心托住她的后颈,指腹轻轻蹭过她颈后的软肉,把她的头微微抬起,另一只手将杯子凑到她唇边,声音压得像落在耳边的绒毛,“念念,喝点姜茶暖暖,不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