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夜海辰的声音裹挟着暴风雪的低沉咆哮,每一个音节都重重碾过小野晴子的心脏:“说!你把我的千鹤…藏哪儿了?!”
他那双曾盛满星河的眸子,此刻是捕猎者的深渊,死死锁住眼前这张完美复刻、却失了魂的容颜——每一寸熟悉,此刻都淬着背叛的毒。
“夫君…” 假千鹤的红唇微启,试图漾起那抹刻入骨髓的温婉弧度,声音刻意揉进一丝委屈的颤音,像羽毛搔刮心尖。然而,她眼底一闪而逝的慌乱,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被海辰捕捉。那不是千鹤,千鹤的灵魂不会如此仓皇。
海辰的目光,如烧红的烙铁,猛地钉在客厅角落那架光可鉴人的斯坦威钢琴上——那是千鹤的圣坛,是她灵魂在琴键上起舞的殿堂。他抬手指向它,命令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刺她伪装的核心:“证明给我看。弹!就弹那首…我们曾经一起弹奏过《仓央嘉措情歌》。”
空气骤然绷紧,发出无声的哀鸣。晴子身体最细微的凝滞没能逃过海辰的眼睛。她的指尖,那曾模仿千鹤抚过琴键的柔荑,此刻却僵硬地蜷缩进掌心,泄露了致命的空虚——她窃得了皮囊,却偷不走千鹤指尖流淌的雪山清泉与草原长风,那融入骨血的情意韵律。
破绽!就在她迟疑的万分之一秒,海辰动了!身影如鬼魅撕裂空间,滚烫的大手精准如铁钳,瞬间扣死了她纤细的腕骨!不是禁锢,是入侵!一股灼热霸道的内力,带着毁灭性的探查,蛮横地刺入她的脉门!
“嗯啊——!” 晴子喉间溢出一声短促而甜腻的惊喘,不像痛苦,倒似被电流击中的酥麻。海辰的脸色却在刹那间铁青!他指下的脉象里,奔腾的不是人类温热的血液,而是一股奇异、冰冷又粘稠的妖力!它如藤蔓般缠绕、脉动,带着…浓烈到糜烂的樱花甜香!
“妖孽!” 海辰的怒吼压抑在胸腔,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熔岩,扣着她脉门的手指几乎要捏碎那脆弱的骨骼,“你敢伤她分毫…我定将你每一片花瓣…都碾作尘埃!”
剧痛与骇人的威压下,花妖晴子终于撕碎了楚楚可怜的面纱。
她脸上痛苦与惊怒交织,却奇异地升腾起一种妖异的兴奋。非但不退,反而就着他钳制的力道,将温香软玉般的身子彻底揉进他紧绷如铁的胸膛!饱满的曲线严丝合缝地贴合着他坚硬的战甲轮廓,吐气如兰,带着樱花蒸腾的暖雾:
“呵…将军好狠的心肠…” 她仰起脸,眼波流转,淡粉的妖异光华在眸底氤氲,声音又软又媚,像浸透了蜜糖的蛛丝,“千鹤妹妹呀…只是太想念横滨的落樱如雨了…我送她…回‘家’安胎了呢…” 尾音拖长,带着钩子,撩拨着他每一根紧绷的神经。
随着她吐露的每一个字,那缕奇异的樱花香气骤然浓烈!不再是淡雅,而是馥郁、迷幻、带着催情般的暖甜,如同无形的枷锁,丝丝缕缕缠绕上海辰的鼻息,钻入他的肺腑。比最烈的酒更醉人,比最深的梦更沉沦。
“夫君…” 她踮起脚尖,饱满的红唇几乎贴上他耳廓的敏感轮廓,温热的吐息裹挟着致命的香氛灌入,“乖一点嘛…昨夜你饮下的…可不是凡间的茉莉…是我的‘绕指柔,缠心引’哦…”
她的舌尖舔过自己下唇,留下诱人的水光,“如今呀…你的血…你的骨…都已刻上了我的烙印…你…逃不掉了…”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柔软的唇瓣带着不容抗拒的、掠夺性的力量,狠狠印上了海辰紧抿的薄唇!
那不是吻,是宣告!是侵占!浓烈到化不开的樱花香气,如同活物,瞬间从唇舌交缠的缝隙钻入,攻城略地!带着妖异的力量,化作滚烫的藤蔓,在他血脉里疯狂滋长!
海辰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理智在嘶吼:推开!碾碎她!但身体却背叛了意志!那香氛是蚀骨的毒,也是销魂的蜜。
一股强烈的酥麻感从脊椎炸开,电流般瞬间瘫痪四肢百骸!凝聚的内力溃不成军,扣着她脉门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软、颤抖…更可怕的是,那唇舌的柔软厮磨,那紧贴的妖娆曲线,竟在毁灭的警铃中…点燃了一丝沉沦的渴望!
“哐当——!”
刺耳的碎裂声炸响!阿丑手中的托盘连同滚烫的茶盏摔得粉碎,她僵在门口,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极致的震惊与恐惧——昨天她明明亲眼看着晴子离开!将军怀里那个正与将军唇舌痴缠、眼泛妖光的女人…是谁?!
这突如其来的打扰激怒了沉醉于“征服”的樱花妖。她猛地从海辰唇上退开,意犹未尽地舔去唇角牵扯的银丝,眼神却在转向阿丑的瞬间,由媚入骨转为阴鸷刺骨!杀意如实质的冰锥!
“碍眼的蠢货!” 尖利的呵斥取代了方才的甜腻。她甚至无需触碰,玉臂轻扬,一股裹挟着樱花残影的妖力掌风便隔空狠狠掴在阿丑脸上!
“啪!” 脆响惊心!阿丑被打得踉跄跌倒,半边脸颊瞬间红肿如桃,鲜血从破裂的嘴角蜿蜒而下,恐惧让她连哭喊都卡在喉咙深处,只能瑟瑟发抖。
樱花妖收回手,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她再次看向海辰——他眼神挣扎如困兽,身体却被香气与妖力双重禁锢,僵硬如雕塑。
一把推倒在沙发上,花妖压在他身上,她染着樱粉色蔻丹的纤指,带着冰凉的触感,如蛇般滑上他棱角分明的下颌,轻轻摩挲,红唇重新勾起那抹掌控一切的、倾国倾城的妖媚:
“好了…我的夫君…” 她吐息如光线织就的网,樱花花瓣的牢笼将整个空间封锁,“现在…终于…只剩下我们了…” 那笑容在光下美得惊心动魄,也危险得令人窒息。
沉沦,似乎已是唯一的归途。
空气骤然凝固。庭院中的阿丑跌坐在墙角,半边脸颊的红肿还在火辣辣地灼痛。
花妖晴子指尖缠绕的樱花香气,如同毒藤般勒紧海辰的咽喉,将军的瞳孔在妖力侵蚀下剧烈收缩,身体却如被冰封般动弹不得——直到一道赤金色的狐火撕裂夜幕!
“谁敢动我妹妹?!”
清冽的声线裹挟着金石之音破空而来。华为的身影从庭院古槐的阴影中踏出,月白衣袍无风自动。
他天生一双含情桃花眼,此刻却淬着寒星般的锋芒,眼尾一抹妖异的绯红纹路如活火流转——正是青丘王族血脉觉醒的印记。指尖跳跃的火焰将他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下颌线绷紧的弧度竟与海辰如出一辙。
晴子触电般缩回抚在海辰颈侧的手,惊疑不定地打量来人:“呵……小丑八怪竟藏着这般漂亮的哥哥?”她突然掩唇娇笑,目光在华为与海辰之间逡巡,“瞧瞧这嘴、这下颌——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在青丘藏了个亲兄弟呢!”
华为并未理会讥讽。狐火骤然暴涨成九道锁链,裹挟着焚尽妖邪的罡风直扑晴子!火焰所过之处,樱花幻影发出凄厉尖啸,瞬间化为焦黑的灰烬飘散。“区区花妖,也配染指北海龙脉?”他一步踏前,袖中符咒如蝶纷飞,“今日便让你知晓,欺君之罪当受——形神俱灭!”
晴子尖叫着甩出漫天花瓣抵挡,却在触及狐火的刹那燃起青烟。她终于露出惧色——青丘狐火专克草木精魄,那是刻在她妖骨深处的恐惧。眼看华为五指收拢,九道火链即将合围,晴子猛地撕开衣袖,将淬毒的樱花匕首掷向阿丑:“贱婢!且记着今日之仇——!”
匕首在触及阿丑前被海辰骤然暴起的龙气震碎,而晴子已化作一阵腥甜的风遁入地缝,只余怨毒余音在梁柱间震颤:“待我吞尽千鹤灵力……定要你们跪地求饶!”
华为冷笑收势,狐火凝成红莲没入掌心。转身扶起阿丑时,他眼中戾气已化作春水般的疼惜:“傻丫头,早说将军府有妖气缭绕……”指尖抚过妹妹红肿的脸颊,一缕清凉妖力渗入肌肤,伤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海辰踉跄撑住琴架,沙哑开口:“你早知道她是妖?”
华为垂眸轻笑,桃花眼里浮起千年狐族特有的深邃:“龙君忘了?青丘狐族最擅长的……可是‘嗅’人心啊。”他忽然抬手指向钢琴,“倒是您,再不解开‘樱花蛊’,怕是要永远错过千鹤姑娘的《仓央嘉措情歌》了。”
月光穿过破碎的窗棂,在斯坦威琴键上投下华为与海辰并立的剪影——一个如孤峰覆雪,一个似烈焰藏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