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都市，修真群逼我成仙
楔子
冯小凡刷着搞笑视频，突然被拉进“华夏修真聊天群”。
龙华真君发红包只塞下品灵石，马喉前辈直播吞丹放出彩虹屁。
当苏小洁偷溜凡间被妖兽追进冯小凡出租屋时，他情急之下塞进马喉特制丹药。
整晚小区被妖兽七彩屁照亮如迪厅，龙华真君挥袖抹除记忆却用力过猛。
“完了，全小区人连wIFI密码都忘了。”
冯小凡看着三位大佬抢着收徒：“所以……能先赔房东门板钱吗？”
第1章
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冯小凡脸上，像一层廉价的油彩。他歪在出租屋那张吱呀作响的单人沙发上，拇指机械地划过屏幕，一个接一个沙雕视频在他眼前飞速掠过：猫被黄瓜吓飞、大爷用唢呐吹《忐忑》、主播生吞灯泡……他咧着嘴，喉咙里滚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干笑。
“唉，人生啊，”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声音带着点熬夜后的沙哑，“就像这破wIFI，信号满格，速度感人，刷个视频都卡成ppt。他用力戳了戳屏幕上那个加载的小圈圈，目光不经意扫过墙角那个落满灰尘的旧铁皮饼干盒。盒子里没什么值钱东西，就一些童年的“宝贝”：几颗玻璃弹珠、几张泛黄的拍画片，还有一本……被他翻得卷了边、封面画着一个极其抽象、姿势扭曲的盘腿小人的破书。
那还是他小学三年级，在街边一个脏兮兮的旧书摊上，花了两块钱“巨款”从一个缺了门牙、浑身散发着劣质烟草味的老头手里买来的。老头当时神神秘秘地说：“小子，看你骨骼清奇，这本《万古长生诀（幼儿启蒙漫画版）》便宜卖你了！照着练，包你身轻如燕，力大无穷！” 年幼的冯小凡信以为真，回家就对着书上那歪歪扭扭的简笔画和几句狗屁不通的口诀（什么“气沉丹田如憋尿，周天运转似抽水”）瞎练了好一阵子，除了练得肚子咕咕叫、差点尿裤子之外，屁用没有。书就被他扔进了“宝盒”，渐渐遗忘。
”他用力戳了戳屏幕上那个加载的小圈圈，屏幕却猛地一黑。
“不是吧？房东又拔网线了？”冯小凡哀嚎一声，正准备起身去查看那个老古董路由器，手机突然又亮了。
屏幕中央，毫无征兆地弹出一个对话框，没有任何App标识，背景是深邃的、仿佛流动着星云的墨色。一行古朴却清晰的金色大字霸道地占据了整个屏幕：
“龙华真君”邀请你加入群聊“华夏修真聊天群（正经修仙版）”。
冯小凡眨巴眨巴眼，第一反应是哪个损友搞的病毒整蛊软件。“啧，又是‘是兄弟就来砍我’的套路？”他嗤笑一声，手指悬在“拒绝”按钮上。可那邀请框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引力，鬼使神差地，他的指尖落在了“同意”上。
瞬间，界面切换。一个极其复古的聊天窗口铺展开来，背景是水墨晕染的云雾山峦，右上角群成员列表里，一溜名字看得冯小凡眼皮直跳：
龙华真君（群主）【化神期·在线】
慕容天问【元婴期·在线】
苏星河【化神期·离线】
马喉真人【金丹期·在线】
云鹤仙子【元婴期·离线】
苏小洁【筑基期·在线】
……（后面一长串，境界从筑基到金丹不等）
“噗——”冯小凡一口唾沫差点呛死自己，“这中二浓度……爆表了啊！龙华真君？马喉真人？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套？”他飞快地在输入框里打字：
冯小凡（凡人·新来的）：[抠鼻] 群主大大，这cosplay群入群费多少？发红包吗？要求不高，够买包辣条就行！
消息发出，群里诡异地安静了几秒。
就在冯小凡以为冷场了，准备再发个表情包活跃气氛时，一个顶着威严金色龙纹头像、Id为“龙华真君”的人发言了。
龙华真君（群主）：[微笑] 新人冯小凡？既入此群，便是有缘。些许薄礼，助你初窥门径。@所有人，见者有份。
紧接着，一个硕大的、闪着金光的红包图标跳了出来！
“嚯！玩真的？”冯小凡眼睛一亮，不管是不是整蛊，抢红包的本能驱使着他以单身二十年的手速狠狠戳了上去！
“叮！你领取了龙华真君的红包：下品灵石 x 1。”
屏幕中央，孤零零地躺着一块灰扑扑、形状不规则、表面黯淡无光的小石头图标。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释：蕴含微量天地灵气，修真界基础货币单位。
冯小凡：“……” 他感觉自己被一块虚拟的破石头狠狠嘲讽了。他手指翻飞，带着浓浓的自黑精神开始吐槽。
冯小凡（凡人·新来的）：[笑哭] 真君大佬！一块下品灵石？您这红包塞得……比我钱包还干净啊！这够干嘛？给手机贴膜都嫌薄吧？[手动再见]
群里瞬间被他的吐槽炸开了锅。
苏小洁（筑基期）：[捂嘴笑] 噗！新来的道友好有趣！一块下品灵石是有点……嗯……勤俭持家？真君爷爷最近在攒钱买新丹炉嘛！
慕容天问（元婴期）：[无奈摇头] 小友莫急。龙华道友此举，亦是让你体会修真资源来之不易。万丈高楼平地起，一块灵石亦是根基。[抱拳] 日后若有修行困惑，可随时@我。
冯小凡还没来得及感慨这位“慕容前辈”说话一股老干部味儿，一个顶着爆炸头、吐着舌头翻白眼头像的Id“马喉真人”突然蹦了出来，消息刷得飞快。
马喉真人（金丹期）：[兴奋搓手] 灵石？那玩意儿多没劲！看贫道刚出炉的‘七窍玲珑彩虹屁丹’！独家秘方，童叟无欺！直播试药走起！[坏笑]
紧接着，一个视频通话请求弹了出来。冯小凡下意识点了接受。
画面晃动得厉害，背景似乎是个烟雾缭绕、堆满各种奇怪瓶罐的洞府。一个穿着皱巴巴道袍、头发乱得像鸡窝、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老头（看着比楼下收废品的大爷还邋遢）凑到镜头前，挤眉弄眼：“瞧好了啊，新来的小友！见证奇迹的时刻！”
只见他拈起一颗龙眼大小、闪烁着诡异七彩流光的丹药，二话不说就塞进了嘴里。他喉咙夸张地一滚，脖子猛地一伸！
“嗝——！”
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嗝之后，一股浓烈到隔着屏幕都仿佛能闻到的、混合着榴莲、臭豆腐、螺蛳粉精华的恶臭扑面而来！冯小凡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更绝的是，随着这声“嗝”，一道绚烂夺目的七色彩虹气体，如同喷泉般从马喉真人屁股后面汹涌喷出，瞬间充斥了整个镜头！七彩光芒疯狂闪烁，把他那张得意忘形的老脸映得如同迪厅旋转灯球下的鬼魅。
马喉真人（金丹期）：[得意叉腰] 哇哈哈哈！看见没！贫道这‘彩虹屁’，够不够劲！够不够炫！驱邪避凶，居家旅行必备良品啊！新来的小友，要不要来一颗？友情价，十块下品灵石！买一送一！
苏小洁（筑基期）：[捂鼻][呕吐] 马喉爷爷！你又乱吃药！我要告诉苏星河爹爹！慕容伯伯救命啊！这味儿隔着洞府结界都飘到我这儿了！
慕容天问（元婴期）：[扶额叹息] 马喉道友！速速开窗通风！你那丹房隔壁的灵鹤都快被你熏得掉毛了！[头痛]
冯小凡看得目瞪口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手指颤抖着打字。
冯小凡（凡人·新来的）：[石化][裂开][瑟瑟发抖] 前……前辈威武！这丹药……晚辈福薄，实在无福消受！告辞！[抱拳] 我怕吃了之后，房东会把我连同门板一起扔出去！
他飞快地点了拒绝视频，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这都什么妖魔鬼怪？一块破石头，一个放彩虹屁的老疯子……这破群，退定了！他手指移向群聊右上角的三个点，寻找退群选项。
就在这时，出租屋那扇薄得像纸板的破木门，突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被巨大爪子疯狂挠刮的声音！
吱嘎——咔啦——！
声音急促而狂暴，伴随着低沉的、充满威胁性的“呜呜”兽吼，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下落。
“我靠！谁家二哈跑出来了？”冯小凡吓得一激灵，从沙发上弹起来，心脏砰砰狂跳。他抄起墙角的扫帚，蹑手蹑脚地蹭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瞄去。
这一瞄，魂差点飞了！
门外走廊昏暗的灯光下，站着的哪是什么二哈？那玩意儿体型有小牛犊子大！一身粗糙的黑毛根根倒竖，獠牙外翻，涎水滴落在地板上滋滋作响，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门板，闪烁着贪婪凶残的光！它粗壮的前爪正疯狂地刨抓着脆弱的木门，每一次抓挠都带下大片木屑！
妖兽！
冯小凡脑子里瞬间炸开这两个字！腿肚子不受控制地转筋，冷汗刷地浸透了后背。他想尖叫，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救命啊——！！！”一个带着哭腔、清脆又惊慌失措的女声在走廊里尖叫起来，由远及近，“开门！快开门！救命！”
紧接着，“砰！”一声巨响，冯小凡那不堪重负的门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狠狠撞开！
一道娇小的、穿着鹅黄色现代运动服的身影如同炮弹般跌了进来，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两圈，正好撞在冯小凡小腿上。
正是视频里见过的苏小洁！此刻她小脸煞白，头发散乱，运动服被撕裂了几道口子，沾满了灰尘和可疑的粘液，狼狈不堪。
“呜哇！吓死我了！”苏小洁抬头看到拿着扫帚、一脸呆滞的冯小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道友！快！挡住它！”
她话音未落，那头狰狞的妖兽已经低吼着，庞大的身躯挤破了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框，猩红的眼睛锁定了屋内的两人，涎水如同小溪般淌下。一股浓烈的血腥和腐臭味瞬间弥漫了整个狭小的出租屋。
冯小凡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他几乎是凭着本能，举起那可怜的塑料扫帚，像个滑稽的堂吉诃德，徒劳地对着步步逼近的妖兽挥舞：“滚！滚开！我警告你啊！我……我练过！我……”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苏小洁手忙脚乱地在腰间一个绣着云纹的小布袋里掏着，急得快哭了：“符箓呢？我的火球符呢？完了完了！刚才逃跑的时候弄丢了！爹爹救命啊！”
妖兽似乎被冯小凡那毫无威慑力的动作激怒了，它后腿微屈，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猛地向前一扑！腥风扑面！
千钧一发之际！冯小凡的目光，鬼使神差地扫过自己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那个诡异的修真群界面。马喉真人那放彩虹屁的头像，在他绝望的视野里疯狂闪烁。
“彩虹屁……屁……”一个荒谬绝伦、带着浓郁自黑气质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他混乱的脑海！
去他妈的！死马当活马医了！
在妖兽的利爪即将触碰到苏小洁的瞬间，冯小凡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他猛地弯腰，不是躲避，而是扑向沙发！他一把抓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了残影，精准地点开和马喉真人的私聊框，用尽平生最快的语速，按下了语音键嘶吼：
“马喉前辈！救命！彩虹屁丹！现在就要！快！发过来！妖兽！要命了！！！”
几乎是同一秒！
“叮！”
一个闪烁着七彩流光、标注着“七窍玲珑彩虹屁丹（特浓版）”的红包图标，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瞬间弹了出来！马喉真人甚至没问一句“道友何事惊慌”。
冯小凡的手指快得只剩下一道虚影！红包点开！一颗龙眼大小、流光溢彩、散发着难以言喻混合气味的丹药，凭空出现在他汗湿的掌心！
那妖兽的獠牙，距离苏小洁惊恐的瞳孔，已不足半尺！
“去你的吧！”冯小凡发出一声破音的怪叫，带着一种豁出去的悲壮，用尽全身力气，将那颗滚烫的、味道感人的丹药，狠狠地、精准地、塞进了妖兽因嘶吼而张开的血盆大口里！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甚至带着点街头混混塞人嘴里香烟的痞气。
丹药入口即化！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妖兽的动作猛地僵住，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度的茫然和……惊恐？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咕噜噜”一阵古怪至极的闷响，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气球一样鼓胀起来，皮肤下的七彩光芒疯狂闪烁，透体而出！
“呜——噗！！！！！！！！！”
一声远超马喉真人直播效果的、惊天动地的巨响轰然爆发！
不再是单纯的臭气。那是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混合了硫磺、沼气、腐烂榴莲、过期鲱鱼罐头以及马喉真人洞府千年陈酿精华的、具有物理冲击力的恶臭洪流！伴随着这声巨响，一道粗壮无比、色彩饱和度爆表的七色气体光柱，如同决堤的彩虹之河，从妖兽的尾部狂暴地喷射而出！
“轰——！”
出租屋那扇饱经摧残的破木门，连同半边门框，被这股七彩洪流直接轰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七彩光柱毫无阻碍地冲上夜空！妖兽也在这恐怖的气味攻击下被熏扑街了。
霎时间，以冯小凡那可怜的小出租屋为中心，整个老旧小区被映照得如同白昼！不，是如同一个巨型的、疯狂的露天七彩迪厅！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光芒以极高的频率疯狂交替闪烁，将每一栋破败的居民楼，每一扇懵逼的窗户，每一个晾晒在阳台的裤衩，都染上了魔幻而荒诞的色彩。
“卧槽！外星人攻打地球了？！”
“快拍快拍！发抖音！这特效牛逼！”
“哪家夜总会的灯炸了？闪瞎老子的钛合金狗眼了！”
“呕……什么味儿啊？化粪池炸了吗？！呕……”
小区瞬间炸锅！惊叫、议论、呕吐声、手机拍照的咔嚓声、孩子的哭闹声……各种声音混杂着那令人窒息的恶臭和闪烁的七彩光芒，交织成一曲惊悚又滑稽的都市午夜狂想曲。
苏小洁瘫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外面被渲染成七彩的夜空，小嘴张成了o型，连害怕都忘了。冯小凡则靠着仅存的半扇破墙，看着门外那如同巨型七彩喷泉般的壮观景象，以及被光污染得如同群魔乱舞的街坊邻居，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刷屏：完了完了完了！这波操作太骚，房东怕不是要让我卖身还债？这得赔多少钱啊？！
就在这混乱达到顶点，七彩光芒依旧嚣张地污染着城市夜空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如同深海巨浪般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个小区。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闪烁的七彩光芒骤然凝固，如同被冻结的霓虹。喧闹的人声、呕吐声、哭喊声戛然而止。小区里所有的人和动物，都保持着前一秒的动作僵在原地，脸上还残留着惊恐、好奇、呕吐的表情，像是一幅荒诞的集体雕塑。
夜空中，一个穿着朴素青色长衫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他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同古井，周身散发着一种渊渟岳峙、与周围混乱格格不入的宁静气息。正是群主，龙华真君。
他微微蹙眉，目光扫过下方那一片狼藉和混乱，最终落在冯小凡那门户大开、还在往外喷着微弱七彩余烟的出租屋，以及屋内外那两个呆若木鸡的小家伙身上。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仿佛直接响在冯小凡和苏小洁的脑海里。
“唉，小洁胡闹，马喉添乱，新人懵懂……此间凡尘，平添波澜。”龙华真君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也罢，既由我群而起，便由老道善后吧。”
只见他抬起右手，宽大的袍袖对着下方混乱的小区，轻轻一拂。
一股无形的、浩渺如烟海的力量瞬间扩散开来，如同最精密的橡皮擦，轻柔却无可阻挡地拂过每一寸空间，每一个被七彩光芒和恶臭惊吓到的凡人。
冯小凡和苏小洁清晰地看到，楼下那些僵硬的身影微微一颤，眼中的惊恐和好奇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变得一片茫然。凝固的七彩光芒如同幻影般寸寸消散，还原了原本的夜色。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也瞬间被涤荡一空，只剩下夏夜微凉的清风。
龙华真君收回衣袖，微微颔首，似乎对效果还算满意，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呼……”冯小凡刚想松口气，却猛地发现不对劲！
楼下那些从僵硬中“解冻”的邻居们，脸上的茫然并没有消失，反而变成了更深层次的……空洞和困惑？他们开始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原地转圈，眼神呆滞，嘴里念念有词：
“我……我是谁？”
“这是哪儿？”
“我出来干嘛的？”
“我家门牌号是多少来着？”
“我老婆……长什么样？”
“我手机密码……是多少？”
“我……我的wIFI密码呢？！！！”一个穿着睡衣、抱着无线路由器的大叔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天啊！我昨天刚改的复杂密码！十六位！字母数字符号混合！全忘了！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啊啊啊！”
这声哀嚎如同导火索，瞬间引爆了整个小区的集体金鱼脑恐慌！
“我的银行卡密码！”
“我儿子的家长群是哪个？”
“我中午点的外卖单号是多少？！”
“我……我内裤放哪了？！！”
整个小区陷入了一种比之前目睹七彩喷泉更加混乱、更加绝望的失忆风暴！人们抓耳挠腮，捶胸顿足，哭爹喊娘，对着手机屏幕和钥匙孔干瞪眼，空气中弥漫着比妖兽臭屁更令人窒息的、名为“我是谁我在哪我密码呢”的恐慌气息。
冯小凡和苏小洁扒在没了门板的门洞边，看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苏小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脸煞白：“龙……龙华爷爷他……是不是用力过猛了？‘记忆橡皮擦’……擦得有点太干净了？”
冯小凡看着楼下那位抱着路由器哭得像个两百斤孩子的邻居大叔，又看看自己手机屏幕上那依旧亮着的“华夏修真聊天群”，一股巨大的荒谬感混合着生无可恋的自黑精神涌上心头。他喃喃道：“完了……芭比q了……全小区人，连wIFI密码都忘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房东提着一米长的大砍刀，在楼下咆哮着“赔钱！”的身影。
就在这时，两道流光一前一后，如同流星般划破刚刚恢复宁静的夜空，带着截然不同的气势，轰然落在冯小凡那已经不能称之为门的门口。
左边一位，身姿挺拔，面容俊朗沉稳，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色现代改良款道袍，眼神温和中带着一丝无奈，正是慕容天问。他脚刚沾地，目光就扫过屋内的狼藉和楼下混乱的小区，眉头拧成了川字。
右边一位，风风火火，鸡窝头、黑眼圈、道袍上还沾着可疑的七彩粉末和焦痕，正是罪魁祸首之一马喉真人。他落地后先是探头探脑地看了看外面混乱的场面，随即猛地一拍大腿，指着冯小凡，脸上绽放出混合着惊奇、欣赏和找到同道中人的狂喜光芒：“哇呀呀！小友！干得漂亮！贫道那‘特浓版彩虹屁丹’效果如何？是不是惊天地泣鬼神？贫道就知道，此丹与你小子有缘！绝配啊！”
慕容天问重重地咳嗽一声，打断了马喉真人的聒噪，他上前一步，目光落在惊魂未定的苏小洁身上，确认她无大碍后，才转向一脸生无可恋的冯小凡，声音沉稳有力：“冯小友，小洁顽劣，马喉道友行事……跳脱，此番惊吓到你了。此乃吾等之过。” 他顿了顿，眼神带着一种长辈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然小友临危不乱，机变救人，心性难得。慕容不才，愿……”
他话未说完，就被一声清越的龙吟打断。
刚刚消失的龙华真君，不知何时已悄然悬停在破败的窗外夜空中，青衣飘飘，面色平静无波，但眼神深处似乎也掠过一丝对楼下混乱场面的无语。他清冷的目光落在冯小凡身上，声音直接在众人心头响起，带着化神期修士独有的威仪：
“此子心性尚可，根骨……嗯？”龙华真君的目光在冯小凡身上微微一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极细微的异样，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虽引气之法粗陋不堪，误打误撞竟已踏入炼气门槛。冯小凡，此间因果既起于本群，老道便予你一份机缘。可愿随我……”
“等等！等等！”马喉真人一个箭步冲上来，几乎把脸怼到冯小凡面前，唾沫星子横飞，兴奋得手舞足蹈，“抢什么抢！明明是我那‘彩虹屁丹’立下不世奇功！这小子天生就是吃我们丹鼎一道饭的！看看这临场应变能力！看看这投喂妖兽的精准手法！龙华老儿你那套清修打坐太闷！慕容小子你那剑修路子太苦！跟贫道学炼丹多好！包你吃香喝辣……呃，不对，包你丹成九转，屁震寰宇！”
慕容天问眉头皱得更紧，周身气息微凝，一股无形的压力散开：“马喉道友！休得胡言！小友心性坚韧，更需正统引导，岂能跟你学那些……旁门左道！” 他看向冯小凡，语气转为温和坚定，“小友，剑修一道，斩妖除魔，护持本心，方为正途。我……”
龙华真君悬浮于空，虽未言语，但那深邃目光带来的压力，比慕容天问的更加浩瀚沉凝。
三位大佬，一位悬于窗外夜空，气度超然；一位立于门口，沉稳如山；一位堵在面前，手舞足蹈。三股截然不同却都强大无比的气息在小小的、没了门的出租屋内无声碰撞、交织，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他们灼灼的目光，如同六盏探照灯，齐刷刷地聚焦在同一个目标身上——那个还穿着印有“躺平即正义”字样的t恤、头发乱糟糟、脸上沾着灰尘和七彩粉末、手里还捏着半根扫帚柄的冯小凡。
苏小洁缩在角落，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气都不敢出，大眼睛里满是“哇哦！打起来！打起来！”的兴奋光芒。
被三道目光锁定的冯小凡，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在三位大佬无形的气场挤压下，快要变成一张薄饼了。楼下邻居们关于“wIFI密码”和“内裤在哪”的绝望哀嚎，如同背景音般顽强地穿透上来，钻进他的耳朵。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目光缓缓扫过三位修真界跺跺脚都能引发地震的大人物，然后，艰难地、一点点地移向门口地上那堆被妖兽撞碎、又被彩虹屁轰成渣的可怜门板碎片。
最终，他抬起头，那张沾着灰的、带着点小帅此刻却写满悲催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极度诚恳又充满自黑精神的笑容，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那个……三位前辈……大佬……真君……真人……”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指着那堆碎木渣，
“所以……你们抢着收徒之前……能先商量一下，把我房东这门板的钱……给赔了吗？”
在他说话的同时，慕容天问和马喉真人几乎同时注意到了冯小凡下意识摸向裤兜的小动作，以及他体内那股微弱、杂乱、却又真实存在的炼气期气息。慕容天问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更深的好奇——这气息的根基，似乎并非来自任何已知的正统法门？马喉真人则是小眼睛精光一闪，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实验材料。而悬于空中的龙华真君，目光则再次若有似无地扫过墙角那个不起眼的铁皮饼干盒，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个微不可查、意味深长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