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的小屋昏暗又逼仄,煤油灯的光只照亮了半张炕,剩下的角落堆着破旧的被褥和杂物,空气里飘着股淡淡的霉味。贾张氏刚跨进门,就把手里的菜篮子往地上一摔,“哐当”一声,里面的烂菜叶撒了一地。
“真气死我了!那易中海老绝户,还有周秀兰那老婆子,真是铁石心肠!两匹丝绸都不肯给咱们家,还拿周晋冀当挡箭牌!”贾张氏叉着腰,唾沫星子溅在炕沿上,棒梗吓得缩到炕角,小当被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
“哭!就知道哭!你个赔钱货!”贾张氏转头瞪向小当,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刚才在易中海家门口,让你装可怜你不会,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连块布料都没要到!”
秦淮如刚从外面洗衣回来,手里还攥着湿淋淋的棒槌,见这阵仗,连忙放下东西上前哄小当:“妈,小当还小,您别跟她置气。”
“我不跟她置气,跟谁置气?跟你吗?”贾张氏把火气撒到秦淮如身上,手指戳着她的额头,“易中海要给傻柱介绍对象!你没听见吗?那傻子要是娶了媳妇,往后谁还接济咱们家?你可得给我盯紧了!傻柱跟哪个姑娘走得近,你就去搅和,绝对不能让他顺顺利利找到媳妇!”
秦淮如的身子晃了晃,低着头不敢反驳。她知道,傻柱是院里唯一会时常给贾家送点粮票、接济点饭菜的人,要是傻柱真娶了媳妇,断了这层接济,贾家的日子只会更难。可她心里也隐隐发苦——她一个妇道人家,哪有本事去搅和别人的婚事?
“还有你!”贾张氏的目光落在秦淮如的肚子上,语气更凶了,“嫁过来这么久,就生了棒梗一个带把的,剩下的就是个赔钱货!赶紧给我再生个大孙子,要是再生个丫头片子,我就让东旭把你送回乡下!你娘家早就跟你断了关系,回了乡下,看你怎么活!”
“送回乡下”四个字像刀子一样扎在秦淮如心上。她老家在偏远的农村,当年嫁进城里之后,跟家里闹僵,这些年基本没联系。要是真被送回去,没依没靠,跟送死没两样。她慌忙点头,声音带着颤抖:“妈,我知道了,我一定在给您生个大孙子。”
贾东旭从始至终坐在炕边的椅子上,手里攥着根烟,却没点燃。他刚才回来听说了院里的事——薛静月送丝绸给易家,傻柱追问对象的事,还有他妈去易家要东西被拒。他心里乱糟糟的,没心思管母亲和媳妇的争吵,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是当初娶的不是秦淮如,而是城里有工作的姑娘,家里的日子会不会不一样?
秦淮如长得是漂亮,可漂亮不能当饭吃。要是娶个在工厂上班的姑娘,每个月能拿工资,家里的粮票、布票就不用这么紧张,他妈也不用天天去跟人要东西、看别人脸色。他越想越后悔,忍不住叹了口气。
贾张氏听见他叹气,转头瞪过去:“你叹什么气?你媳妇不争气,生不出孙子,你还有脸叹气?要是秦淮如再给我生个赔钱货,你就赶紧跟她离了,妈再给你找个能生儿子的!”
贾东旭身子一僵,不敢说话。他心里清楚,他妈说的都是空话——贾家条件不好,他妈又爱撒泼耍横,在四九城的名声早就坏了,哪个城里姑娘愿意嫁过来?就算真有人愿意,人家也得要彩礼、要工作,他一样都拿不出来。
秦淮如听着婆婆的话,心里又酸又苦,却只能把眼泪咽进肚子里。她知道,在这个家里,她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能任由婆婆拿捏。她默默捡起地上的菜叶子,又哄着小当别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生个儿子,不然她真的要被送回乡下了。
煤油灯的光忽明忽暗,映着贾家各人的脸——贾张氏满脸算计与刻薄,贾东旭懦弱又自私,秦淮如隐忍又恐惧,棒梗缩在炕角不敢出声,小当还在小声啜泣。这个充满算计的家,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笼子,把秦淮如牢牢困住,也让这个本就艰难的日子,更添了几分扭曲的沉重。
夜深了,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只有贾家屋里还偶尔传来贾张氏的抱怨声。没人知道,这场围绕着“接济”“生孙子”的算计,会在未来掀起怎样的风波,只知道在这个小小的四合院里,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打着各自的算盘,而贾家的算计,不过是其中最自私、最扭曲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