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教授和那个年轻医生都愣住了。
去看国产的，普通的ct机？
这算什么操作？
那年轻医生小李，第一个反应过来，差点没气笑。
“我说你这人有毛病吧？”
“看了西门子最顶级的机器，你又要去看我们那些快淘汰的国产货？”
“你到底想干什么？今天来我们协和，是专门消遣我们的是吧？”
他的话像连珠炮一样，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火气。
一个顶级专家的宝贵时间，一个特需门诊的号。
就这么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给浪费了。
陈海压根没搭理他。
他的眼睛，只是看着王教授。
王教授没有发火。
他只是复杂的打量着陈海。
困惑，不解，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好奇。
这个人，从进门开始，就透着一股子邪性。
他不像那些有钱有势的病人或者家属，带着一股颐指气使的傲慢。
也不像那些走投无路的普通人，满是卑微和祈求。
“小伙子。”
王教授终于开口。
“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吗？”
“说不清楚。”
陈海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让人想打人的答案。
“但我保证，不是在浪费您的时间。”
王教授沉默了。
他看了一眼满脸焦急，不停给他使眼色的小李。
又看了一眼陈海身边，那个从头到尾都安安静静，只顾着啃坚果的小姑娘。
最后一咬牙。
“好。”
“我再信你一次。”
“跟我来。”
说完，他便转身走出了ct一室。
“老师！”
小李在后面急得直跺脚，但还是无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他狠狠地瞪了陈海一眼，那意思很明显。
你小子等着，待会儿有你好看的！
陈海拉着飘飘，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穿过几条走廊，他们来到了医院另一栋楼的影像科。
这里的环境，就远不如特需门诊那边了。
走廊里挤满了推着病床的护工和排队的病人。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奇怪的味道。
王教授带着他们，走进了并排的三间ct室。
每一间里面，都放着一台国产的ct机。
无论是从外观，还是体积上看。
都比刚才那台西门子的机器，差了好几个档次。
甚至外壳的一些地方，都有了磨损和发黄的痕迹。
“这就是我们医院目前在用的三台国产主力机型。”
“性能嘛，也就那样，做个常规检查还凑合。
真要看精细结构，根本指望不上。”
小李站在旁边，抱着双臂，冷笑连连。
“怎么样啊，大师？”
“您是准备挑一台呢，还是准备全都给它们开个光？”
他的嘲讽，已经不加任何掩饰了。
陈海依旧没理他。
他走进第一间ct室，伸出手。
在那台国产机器的外壳上轻轻抚摸着。
【滴！检测到可改造目标：东软医疗NeuViz 64层螺旋ct机。】
【正在进行深度扫描解析……100%！】
【扫描解析完成！已获得该设备100%完整结构图纸、核心控制系统源代码……】
【故障分析报告生成完毕：机架旋转系统部分轴承磨损，数据传输总线带宽不足，高压发生器功率冗余过低……】
【系统提示：该设备设计理念落后，硬件配置过时，核心算法存在优化空间。】
陈海的动作没停，又走进了第二间，第三间。
将另外两台机器也摸了个遍。
【滴！检测到可改造目标：联影uct 760……】
【滴！检测到可改造目标：安科ANAtom 128……】
系统的提示音，接二连三地在他脑海里响起。
几秒钟之内，这三台国产ct机的里里外外，所有的优缺点。
所有的技术瓶颈，在陈海的脑子里都变成了一张张透明的图纸。
一旁的王教授和小李，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看着他像个神棍一样，把三台机器挨个“临幸”了一遍。
小李的嘴角，已经撇到了天上。
他觉得这简直是他行医生涯里，最荒诞的一天。
“看完了。”
陈海直起身，拍了拍手，走回到王教授面前。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王教授问，他自己都没发觉，竟然带着一丝期待。
“发现了。”
陈海点点头。
“这三台机器，虽然牌子不一样，但核心的技术架构，大同小异。”
“而且，都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他说得云淡风轻。
小李却听得差点当场爆炸。
“提升空间？你一个外行，你看得懂什么叫技术架构？”
“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专利，多少算法，多少精密元件吗？”
“还提升空间？你以为这是你家拼积木呢？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陈海终于看了他一眼。
“对啊。”
“在我眼里，这跟拼积木，确实没什么区别。”
“你！”
小李被他这句话噎得满脸通红，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海不再管他，直接对王教授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王教授，我们做个交易。”
“我，可以把这三台国产ct机，进行一次彻底的改造。”
“我不需要你们提供任何核心硬件，只在它们现有的基础上进行优化和升级。”
他伸出五个手指。
“改造之后，它们的综合性能，包括扫描精度、成像速度、辐射剂量控制。
最少是楼下那台西门子机器的五倍。”
这句话，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
在安静的走廊里，轰然炸响。
五倍！
比那台几千万的，汉斯国最顶尖的机器，还要强五倍？
小李愣了一秒，然后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扶着墙才能站稳。
“五倍？你他妈怎么不说五十倍呢？”
“你知道那台西门子的机器，领先了我们国产多少年吗？
你知道它的技术壁垒有多高吗？”
“你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神棍，张口就来五倍？
你真以为牛皮是不要钱的吗？”
王教授没有笑。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陈海，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没有觉得好笑。
他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要么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要么……
他不敢再想下去。
陈海任由小李狂笑。
等他笑够了，才慢悠悠地继续说道。
“当然，我不会白干。”
“我的条件很简单。”
“机器改造好之后，所有的检查和治疗，必须以飘飘为第一优先。
我要你们用最好的设备，最好的专家，给她做最全面的治疗。
而且，随到随治，不能有任何耽搁。”
这个条件，合情合理。
但建立在那个“五倍性能”的承诺上，就显得愈发荒谬。
王教授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他本来不相信陈海能成。
可是万一呢？
万一，这个疯子说的是真的呢？
一台性能超越西门子五倍的ct机！
那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无数过去无法看清的微小病灶，都将无所遁形！
那意味着龙国的医学影像技术，将一步登天，直接站到世界之巅！
这个诱惑，太大了。
大到让他这个见惯了风浪的泰山北斗，都心神摇曳。
“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你这几句空口白话？”
小李也止住了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对啊，你凭什么？
拿出证据来啊！
陈海叹了口气。
他最烦的就是这个环节。
“本来不想用这个的，太麻烦。”
他从自己的外套内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那个在港区会议室里，首长亲手交给他的盒子。
他当着两人的面，打开了盒子。
一枚闪亮的，镌刻着龙国海军军徽和麦穗的荣誉少校军衔。
静静地躺在红色的绸布上。
小李和王教授都愣住了。
军衔？
这小子，是个军人？
还是个少校？这么年轻？
荣誉军衔，他们也听说过。
一般是授予给对军队有特殊贡献的非现役人员。
但这又能证明什么？
证明他会修ct机？
“这个，说明不了什么。”
王教授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王教授，您是京城医学界的大佬，应该也关心国家大事吧？”
陈海不紧不慢地把盒子收了起来。
“不知道您最近，有没有听说过一艘船？”
“一艘叫‘海神号’的船？”
海神号！
这三个字一出口。
王教授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那艘在夏威夷外海，逼退鹰酱航母编队，震惊了全世界的金色巨舰！
最近新闻里天天都在放！
他当然知道！
可这跟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什么关系？
就在王教授震惊的时候。
旁边的小李，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整个人，一动不动地僵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海的脸。
那张脸，他越看，越觉得熟悉。
陈海……
海神号……
一个名字，一个地点。
像两道闪电，瞬间劈开了他脑中的迷雾。
他想起来了！
“你……你……你……”
小李的手指着陈海，抖得跟帕金森一样。
“你就是那个……那个在航母上直播的主播！”
“陈海！”
他终于把眼前这个人，和那个在网上掀起滔天巨浪的身影，对上了号！
那个在直播间里，打捞鹰酱无人机，硬刚三哥舰队。
最后，站上了一艘神秘的金色航母，让全世界都为之侧目的传奇主播！
就是他！
王教授被小李这一嗓子吼得回过神来。
他转头看着自己学生那副见了鬼的表情。
再转回头，看着一脸“没错就是我”的陈海。
他的脑子，彻底乱了。
一个网红主播？
参与了海神号的行动？
现在，又要来改造他们医院的ct机？
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不是什么主播。”
陈海纠正道。
“在那艘船上，我的身份，是特级技术顾问。”
“那艘船，为什么能从一艘报废的训练舰，变成后来的样子。
有我一点微不足道的功劳。”
“现在，您觉得，我有没有资格，来动这几台小小的ct机？”
王教授看着陈海那张平静的脸。
再也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荒谬。
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震撼。
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好。”
王教授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我答应你。”
“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你先改造一台。”
“如果你成功了，剩下两台，还有这个位小姑娘的治疗，一切都按你说的办！”
“如果你失败了……”
“如果我失败了，这台机器的全部损失，我个人一力承担。”
陈海替他说完了后半句。
“可以。”
王教授点了点头。
“你需要什么？要多久？”
“一天。”
陈海伸出一根手指。
“把这间ct室清空，锁上门。”
“二十四小时之内，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一天之后，我给您一台全新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