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府城,风声与哭嚎声交相辉映,血光与灯光闪耀。血腥的杀戮,让府城上下,进入了人人势危、风声鹤唳的诡异氛围。
从府衙离开,秦真将名单中的人员与踩点的目标核对,初步确定了行动方向。
东富西贫南贵北贱,是府城的大概布局。
府衙,同知大人和心腹,被砍去头颅,死不瞑目。
东城,首富钟家家主,年逾五旬,家财万贯,死在去往第六十八房小妾的房里欢愉之时。被人断去五肢,失血过多而死。
南城,百年世家吴家,因当年大元立国之时,献土有功。近年来行事越发荒诞,强买强卖,掌握府城一半的经济命脉。表面乐善好施,周济乡里,实则悄无声息之间,将府城周围的土地,收入囊中。秦真也是在同知提供的资料中,才得知这些黑幕。
吴家嫡系五十男丁,除了黄口稚子和不在府城之人,全部身死。唯一的伤口,是头顶的拳印,打塌了半个脑袋。
西城,府城地下三大帮派,青衣帮、黑虎帮、小刀教,上至帮主,下至各级首领,全部死在帮派议事之地,无一活口,残肢断臂,到处都是。
北城,一些平日里毫不起眼的百姓,不知何故,死于非命。
这些人,就连秦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趁着城内同知大人死后,指挥混乱之时,迅速行动,将一些主要目标击杀。趁着天光微亮,在城内隐匿起来。
天一亮,城内大乱。
这一夜,不论贫富贵贱,不论武力高低,也不分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有人丢掉了性命。凶手行事毫无规律,且下手残忍。
消息传开,城内各处,人心惶惶。
甚至,因为同知大人死后,官府衙门已经失去了对秩序的管控。
府城三千驻军,一千去济北县寻找凶手,剩余两千,没有将领统率,只能按兵不动,紧守城门。
整个白天,府城的表面秩序,依旧如初。只有生活经验丰富的老人,才能感觉到,城内的气氛,在逐渐变得诡异。
接下来的几天,府城每夜都有人死去。不只是秦真出手,还有一些势力暗中行事,整个府城,各方势力混杂,乱成了一锅粥。
这种情况,直到驻军收到消息,回返府城。
守将回归,三千驻军得到统一指挥,瞬息之间,镇压了渐向混乱的府城,恢复了明面上的平静。
秦真静静的看着,看着军队按照同知大人计划的那样,将府城势力清扫了一波。对于府城的混乱,给出了明面上的解释。
当然,对于身处局中的秦真和另一股神秘势力而言,这种平静,就是一个笑话。
又过了几日,朝廷的人马来了。
同时,带来了新的任命。新任济宁路总管到任,汉名张德。同样带来了新的济南知府的任命。至于同知之死,刚刚上报朝廷,等待新的指令。
张德一上任,就接过驻军统帅之位,以绝对的力量,压制了府城各方势力。
随后,张德亲上孔府,与孔氏家主达成协作。双方联合,军队负责筛选范围,封锁退路,孔氏高手负责寻找凶手,缉拿凶手。
就这样,府城,也和济北县城一样,开始地毯式搜查。
第一天,军队一无所获。秦真远远看着,只觉得有趣。
搜查一天天过去,从北城开始,一家家、一户户、一寸寸的搜索,搜到了西城。除了捣毁了一些地下赌场、黑帮势力,依旧一无所获。
直到第十天,在南城一户人家,发生了冲突。驻军伤亡数人,抓到了一伙神秘势力的人。
经过秘密审讯,这伙人,属于某一路义军。
接下来的日子,城南的大户,不时就爆出抓住神秘人的消息。伴随着的,是一家家大户,或是破财免灾,或是家破人亡。
平民百姓们津津乐道的,是哪一家大户又窝藏反贼,意图不轨。
而消息灵通的官场关系网中人,收到的消息是,新来的总管大人要发财,于是借着寻找杀害前任总管和知府的面具神秘人之便,大肆勾连,屈打成招,求取钱财。
对于真正参与抓捕凶手的孔氏高手而言,则是顺藤摸瓜,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些受到牵连的大户,确实和义军,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最轻的,也和义军有过交易。
当然,千年世家百年王朝。对于传承久远的家族而言,多方下注早已成为本能。
他们唯一错的,就是在济宁路这一块地方,对于孔氏的号令阳奉阴违。这才被朝廷和孔氏抓住机会,进行打击。
事情到这,几乎已经算是结束了。
朝廷的首要任务,是维持统治。虽然一路总管被杀,朝廷失了颜面。但是,倚天世界的元朝特殊就特殊在,经历过甲子荡魔,朝廷对于官员“被”行侠仗义的事,有很强的接受能力,不至于上来就不死不休。朝廷的力量,忙着监察江湖,镇压义军。
而且,一个神秘的一流高手,不值得朝廷花费大代价进行追捕缉拿。
恰好,孔氏在此事件中,死了两个嫡系。所以,朝廷和孔氏达成协议,缉拿凶手的事,由孔氏负责。作为交换,济南府知府依旧由孔氏门生接任,只是明面上不姓孔而已。
至于城南被波及的大户,不过是新上任的总管张德,和孔氏进行新一轮的收割罢了。
有了城南的大户杀鸡儆猴,东城的富商,自然乖乖献上买命钱。作为对新任总管大人的支持。
这一波,府城的格局发生变动,新旧势力交替之间,形成新的格局。未来三年的府城,必定是欣欣向荣。总管大人的政绩已经尽在掌握。
至于杀害上任总管大人的凶手,驻军和孔氏高手遍查全城,抓了很多人。随便从城南的大户抓获的高手中,选一个特殊的出来,打上反贼的身份,面具一戴,就是“真正”的凶手。
上任总管的势力,也在被打击的范围。虽然没有被打上勾结反贼的招牌,也失去了在府城发展的势头。最终,办完丧事后,总管之女陈红梅,带领家族势力,回归大都主脉,寻求高手,培养势力,追踪凶手,为父报仇。在济宁路,只留下一个据点,作为消息来源。
看了一场大戏的秦真,狠狠地长了一波见识。打算闭关一段时间,开始下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