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鱼清在听到它们四处被人“驱赶”的事情时，眼前一亮，问道：各种虫类也会避开你们吗？
臭臭花一族点头，只要有它们在的地方，除了植物，基本上没有别的动物，虫子、鸟类也不行……
它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花，在玲花一族手里就开得很漂亮 ，在它们手里开得更漂亮，但臭。
鱼清却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它们臭臭花一族种的不是花，而是驱虫草？
鱼清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靠谱，当即蹲下身仔细打量臭臭花一族捧着的那盆 ——花瓣层层叠叠如墨玉，光泽比玲花一族的牡丹还要莹润，可凑近一闻，那股子混合了腐烂树叶与硫磺的气味直冲天灵盖，连她用精神力筑起的屏障都挡不住几分。
“这味道，简直是天然的驱虫结界啊。” 鱼清摸着下巴笑起来，“你们可知南方的稻田每年要被蝗虫啃掉多少收成？仓库里的粮食总被米虫蛀得千疮百孔？还有商队运货时，皮毛布料总招蛀虫，一趟路下来损耗能占三成。”
臭臭花一族的族长愣愣地眨眨眼：“可…… 可人类不是讨厌这味道吗？”
“讨厌归讨厌，但有用啊。” 鱼清指尖轻点花瓣，“你们试着把花晒干磨成粉，装在纱袋里塞进粮仓，保管米虫跑得比谁都快；若是把新鲜花瓣捣成汁，掺进白蜡里做成驱虫烛，夜晚点在田埂上，方圆十里的蝗虫都得绕道走。”
她忽然想起商妖一族抱怨过的麻烦：“商队运货时最怕遇上潮湿天气，布匹容易发霉生虫，你们的花粉要是能混进防蛀药剂里，往布料上一喷，别说虫子，连霉菌都不敢靠近。到时候给你们算提成，一袋花粉换十斤精米，如何？”
臭臭花一族的小妖精们瞬间抬起头，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
族长结结巴巴道：“还…… 还有别的用处吗？”
“当然有。” 鱼清起身拍了拍裙摆，“南方沼泽地多，夏天蚊虫能把人抬走，你们种的花要是能成片栽在驿站周围，来往旅人怕是要把你们当活菩萨供着。对了，军营里最愁伤兵伤口生蛆，若是用你们的花汁煮过的布条包扎，说不定能防感染——当然这个得先试试，可不能贸然用在人身上。”
她忽然瞥见小妖精们脚边的泥土，眼神又亮了几分：“你们的花根埋在土里，是不是连蚯蚓都不敢靠近？”
见族长点头，她笑得更欢了，“那正好，药圃里种着的珍稀药材最怕虫咬，让你们去药圃旁边种花，既护了药材，又不用你们离人群太近，岂不是两全其美？”
臭臭花一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集体捂住脸蹲在地上——不是羞愧，是激动得想哭。
它们祖祖辈辈被嫌弃的臭味，居然在这位人类姑娘眼里成了宝贝，那些连自己都觉得没用的花，竟能派上这么多用场。
族长抹了把眼泪，带着全族小妖精对着鱼清深深鞠躬：“只要大人不嫌弃我族气味，我等愿为大人种遍南方的田埂与药圃！”
鱼清看着它们抖着翅膀却难掩兴奋的模样，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等臭臭花一族的驱虫粉量产了，先给华夏商队的货箱都装上，再往奥德里奇家族在帝都的仓库送一批，保管公爵大人得对她刮目相看——毕竟，谁会拒绝一个能让家族财产损耗直降三成的女儿呢？
至于卡尔？
怕是还在为莉莉安今天对谁笑了而纠结呢。
……
现实世界，龙国。
无数的植物学家、药学家等已经盯着直播间，等着鱼清完成任务后，那些可爱的小妖精被“投放”过来了。
植物研究所的周教授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镜，指着屏幕里臭臭花一族的花瓣标本截图，声音都带着颤：“你们看这细胞结构——分泌腺密度比已知的任何驱虫植物都高十倍！要是能解析出它们的气味分子合成路径，咱们西北的棉田就再也不用依赖化学农药了！”
他身后的年轻研究员们已经在笔记本上飞快演算，荧光笔把 “生态农业革新” 几个字标得密密麻麻。
中药科学院的李院士则紧盯着鱼清提到的 “花汁煮布条” 片段，突然拍了下桌子：“抗腐抗菌！这绝对是天然防腐剂的新方向！咱们那些需要避光防潮的古方药材，还有边疆哨所的急救包，要是能用这技术处理，保质期至少能延长三倍！”
旁边的助手正忙着调阅古籍，想从《本草纲目》里找出类似的记载佐证。
农业农村部的会议室里，司长指着南方稻田蝗灾的历年数据图，对着屏幕里成片栽种的臭臭花规划起来：“去年光是治理蝗灾就投入了七个亿，要是能推广这种‘生物驱虫带’，不仅能省下这笔钱，还能让有机水稻的产量提上去 —— 到时候出口单价至少能涨两成！”
投影幕布上，“农民增收测算表” 已经被红笔改得满满当当。
连林业系统的专家都坐不住了，秦岭自然保护区的张主任对着麦克风喊：“秦岭的珍稀树种总被天牛啃得半死，要是能让臭臭花一族在林缘种花，既能形成隔离带，又不破坏生态链！还有那些濒危的传粉昆虫，说不定能靠玲花一族的奇花恢复种群呢！”
他面前的沙盘上，已经插满了代表不同妖精族群的小旗子。
直播间的弹幕早被各领域的专业人士刷屏，有人晒出实验室的空位照片喊 “给小妖精留好了培养箱”。
有人计算着 “每亩地种十株就能省三百块农药钱”。
甚至连国防部门的账号都冒出来一句：“军需仓库的防蛀问题，或许能靠它们解决？”
当看到臭臭花一族鞠躬的画面时，整个龙国科研界仿佛都沸腾了。
周教授对着镜头里的小妖精们笑得像个孩子：“小家伙们快来吧，叔叔给你们建恒温花房，保证比南方的花圃还舒服！”
李院士则对着助理吩咐：“把实验室的无菌室再消毒三遍，别到时候怠慢了这些‘活宝贝’！”
所有人都在心里盘算着——等这些带着特殊天赋的小妖精来了，龙国的生态农业、生物医药、林业保护……
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革新浪潮。
光是想想那些可能诞生的新成果，就让人忍不住攥紧拳头，连呼吸都跟着加速起来。
“阿秋……”
围在鱼清身边的各个妖精种族打了一个喷嚏，不知道是不是它们的错觉，它们总觉得自己后背凉凉的。
难不成，是天气变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