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之心”的红光越来越盛,岩壁上的维京符文开始扭曲,像活过来的毒蛇,在火光中蠕动。整个熔岩大厅的温度骤然升高,隔热服仿佛失去了作用,林夏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金色手环烫得几乎要贴在皮肤上。
“不对劲!”陈默用工兵铲抵住晃动的岩壁,“这些符文在改变能量流向,冰川的寒气被挡住了!”他指向大厅左侧的通道,那里原本应该有寒气涌出,此刻却被一道突然升起的火墙封死,火墙中隐约能看到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发出凄厉的尖叫。
“是幻术!”英格丽特脸色惨白,“冰岛传说里,‘火焰之心’失衡时,会唤醒沉睡的‘火灵’,用恐惧吞噬闯入者。”
小张突然大喊:“铁蛋呢?”
众人这才发现,机械犬不见了踪影。铁蛋的定位信号在刚才的震动中消失,只有一个微弱的热源标记,显示它在大厅右侧的熔岩暗道里。“铁蛋!”小张对着暗道大喊,回应他的只有岩浆咕嘟的声响。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滚烫的岩浆从缝隙中涌出,朝着他们蔓延过来。陈默迅速将林夏拉到石台上,老周和英格丽特也跟着跳上来,石台边缘的岩浆已经开始冒泡,将他们困在中央。
“必须打开左侧的寒气通道!”林夏盯着火墙上的符文,“这些符文是反向的,需要用冰川能量中和!”她的金色手环指向大厅角落的一块冰柱,冰柱上刻着与火墙符文对应的冰川符号,“铁蛋的热源标记就在冰柱附近!它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小张想都没想,抓起地上的一块湿毛巾裹住手,就要冲下石台。“我去救铁蛋!”
“别冲动!”陈默拉住他,“岩浆已经没过脚踝了,你过去就是送死!”他看向熔岩暗道的方向,心里清楚,铁蛋此刻可能正在执行一个他们不知道的计划。
突然,暗道里传来“滴滴”的信号声,是铁蛋的紧急信号!紧接着,一道冰蓝色的光束从暗道里射出,精准地击中角落的冰柱,冰柱瞬间炸裂,无数冰棱像利箭一样射向火墙。火墙的火焰在冰棱的冲击下剧烈晃动,露出一道狭窄的缺口,刺骨的寒气从缺口里涌进来,暂时逼退了岩浆。
“是铁蛋!它启动了备用的低温发射器!”小张的声音带着哭腔,“它在里面怎么启动的?那里全是岩浆啊!”
陈默的眼眶也红了。他太了解铁蛋了,那台看似冰冷的机械犬,早就有了自己的意识——它一定是用身体堵住了暗道里的岩浆,才让低温发射器对准了冰柱。
“快从缺口出去!”陈默推了林夏一把,自己则转身用工兵铲顶住石台边缘,试图为大家争取时间。岩浆已经爬上石台,他的裤腿被烫出焦黑的洞,却死死不肯松手。
林夏含泪看了一眼暗道的方向,那里的热源标记正在快速减弱,最后彻底消失。她知道,此刻不是悲伤的时候,铁蛋用生命换来的机会,他们不能浪费。
“老周!英格丽特!走!”林夏拉起小张,朝着火墙的缺口冲去。寒气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却让他们清醒了许多。穿过缺口的瞬间,他们回头看到陈默也跳了过来,石台在岩浆的吞噬下发出“噼啪”的断裂声,最终沉入火海。
左侧通道的寒气越来越浓,火墙慢慢闭合,将岩浆挡在外面。众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谁都没有说话。通道深处,仿佛还能听到铁蛋启动发射器时的机械音,那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心上。
小张突然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涌出来:“它昨天还在给我表演新学的打滚……”
林夏的金色手环黯淡下来,上面还残留着铁蛋最后一次蹭她手心时的温度。陈默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声音沙哑:“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像个真正的守护者。”
老周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里面是铁蛋最喜欢的能量块,那是他特意为它准备的冰岛零食。“这小家伙……总是抢我的烟杆玩。”老周的声音带着哽咽,将能量块放在地上,像是在给它留着。
英格丽特默默地在通道壁上刻下一个维京符文,那是“英雄”的意思。“在我们的传说里,为守护牺牲的灵魂,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她轻声说,“铁蛋一定是最亮的那一颗。”
通道尽头的微光中,仿佛有个圆滚滚的身影在朝他们摇尾巴,机械爪里还叼着块能量块,等着被夸奖。但当他们揉了揉眼睛,那里只剩下冰冷的岩壁,和空气中隐约飘散的、属于铁蛋的金属气息。
冰火交织的冰岛遗迹里,第一次没有了机械犬的“汪汪”声,只剩下无声的悲伤,和必须继续前行的沉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