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做个实验验证一下？”
“把你身上的‘零件’——比如胳膊、腿、内脏，一个一个拆下来。”
“再全都换成最先进的机械义体。”
“然后由你亲口告诉我们，你还是不是杰帕德·朗道，如何？”
“……呃，这个就不必了吧！”
杰帕德连忙摇头拒绝，他还是更喜欢自己原装出厂、未经改装的血肉之躯。
“哈哈哈哈！”
众人被这对话逗得一阵哄笑。
实验室门口凝重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生命是什么？意识如何界定？”
“这是自生命诞生以来就萦绕不去的谜题。”
懒惰那带着点慵懒腔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透着一种理性的深邃。
“但对于史瓦罗而言，答案或许更纯粹。”
“与克拉拉相关的所有记忆数据、交互逻辑、保护协议，构成了他存在的核心。”
“定义了他之为‘史瓦罗’的独特性。”
“没有关于克拉拉的记忆，他或许只是一台性能卓越但冰冷的机器。”
“唯有数据库中存在，并与克拉拉紧密关联的那些数据。”
“他才成为我们所熟知的、拥有‘生命’意义的史瓦罗。”
这种从纯粹逻辑到近乎拥有“心灵”的转变，其奇妙程度足以令任何智者惊叹。
即便是螺丝星的机械君王、天才俱乐部的第七十七席——
螺丝咕姆目睹此过程，恐怕也会为之惊讶。
在普遍认知中，机器获得情感是巨大的进化飞跃，如同猿猴进化为人。
但在螺丝咕姆这类存在看来。
史瓦罗的转变，或许更像是一个原本遵循固定程序的“人”。
突然领悟了属于“猿猴”般的、更接近生命本真的炽热情感。
“史瓦罗先生……”
克拉拉眼中泪光闪烁，内心被深深触动。
原来，在懒惰博士看来，史瓦罗先生之所以是史瓦罗先生，是因为心里装着她吗？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密封舱门伴随着充气泄压声缓缓滑开，内部指示灯由红转绿。
“系统升级……完成。”
“机体自检……通过。”
“请欣赏……完全形态之机器人。”
合成的电子音响起，静默许久的史瓦罗被重新激活。
“史瓦罗先生！”
克拉拉再也按捺不住，像一只归巢的小鸟。
迫不及待地飞奔过去，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
紧紧抱住了史瓦罗冰冷的金属腿部。
“克拉拉！”
猩红的光学镜头迅速聚焦。
在识别出小女孩的瞬间，史瓦罗的响应没有丝毫延迟。
他发出那标志性的、带着金属共振的呼唤声。
熟练而轻柔地用宽大的机械手掌，将克拉拉托起。
稳稳地放在自己坚固的臂弯上。
动作一如既往，那份守护的意志，从未因任何升级而改变。
无论是内在的“性格”，还是外在的经典重型机器人造型，似乎都维持着原貌。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希儿性子急，推开前面的人挤到最前面。
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她失望地撇撇嘴。
“这不和之前一模一样吗？”
性格没变大家当然高兴，可这外形怎么也毫无变化？
要不是提前知道进行了改造，希儿根本看不出任何区别。
“失败了吗？”
“还是压根就没怎么改？”
她狐疑地看向懒惰。
希露瓦也疑惑地挠挠头：
“被改造过的机器，不说面目全非，但总该有些肉眼可见的不同吧？”
“这史瓦罗看起来，除了外壳好像新了一点，几乎没什么变化啊。”
她甚至暗自嘀咕，懒惰该不会是因为不敢动核心的记忆模块。
所以只是给史瓦罗做了个全身抛光打蜡吧？
懒惰博士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地解释：
“我刻意保留了其绝大部分的外观特征与行为模式。”
“这样，你们第一眼看到他，才能立刻确认——”
“啊，这就是史瓦罗！”
“而不是一台陌生的新机器。辨识度很重要。”
“没关系，我很高兴。”
克拉拉紧紧抱着史瓦罗的颈部装甲，将小脸贴在上面。
离开史瓦罗的这些日子，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
“史瓦罗先生，欢迎回来。”
“呜呜呜……这份跨越了有机与无机界限的深厚情谊，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嫉妒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小手帕，装模作样地擦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嫉妒小姐原来这么……”
“多愁善感呢。”
布洛妮娅有些感慨地说道。
她虽然也被眼前重逢的一幕所触动，但远没到要哭出来的程度。
“啊，那倒不是。”
嫉妒瞬间收起表演，将手帕塞回口袋，面无表情地说：
“我只是觉得，眼下这气氛，需要一点应景的哭声来点缀一下，显得更温馨。”
布洛妮娅：“……”
“感觉怎么样，史瓦罗？”
白砚走上前，微笑着询问。
他对懒惰的技术水平自是心中有数，只是好奇这次升级的具体成效。
“脑子有没有更清醒？”
“嗯……我是说，系统算力、分析能力有没有显着提高？”
“正在进行深度自我检测……”
史瓦罗猩红的光学镜头微微闪烁，内部传来细微的处理器高速运行的嗡鸣。
片刻后，他用那独特的、不带感情的电子音汇报道：
“核心处理器频率提升472%，逻辑回路并行通道扩展至64组，数据缓存单元扩容至艾字节级别。”
“传感器阵列灵敏度提升300%，覆盖频谱扩展至包括微观粒子波动与宏观引力畸变在内的137个新增波段。”
“装甲复合层注入活性记忆金属，动态防御效能评估提升580%。”
“能量核心输出功率稳定在太瓦级别，并配备三重冗余备份系统。”
“战斗模块加载17种全新战术演算协议，对城级火力投射平台已完成虚拟适配……”
“综合评估，机体性能达到升级前基准的8.9倍。”
一串串专业术语冰冷而精确地描绘出脱胎换骨的强大。
“一般般吧。”傲慢撇撇嘴，看来懒鬼那确实没多少存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