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的身躯僵直，神魂仿佛被冻结。
那股与她生命同在、奔腾如星海的神力，真的就在刚才，被彻底抹除。
哪怕只有零点零一秒。
那一瞬，她不再是执掌死亡法则的女神。
她只是一个身体构造比凡人强韧些许的生物。
神权被剥夺。
这种从根基上被彻底否定的感觉，比奥丁那长达千年的封印，更加恐怖。
“你……对我做了什么？”
海拉第一次正视这个男人，神只的傲慢被一种刻骨的凝重所取代。
【寂灭（初阶）规则级】。
【能量消耗：100点。】
【万象核心能量池：1850\/2000。】
林澈的逻辑核心中，数据无声刷新。
抵消对方约等于一百年神力本源，换来短暂的神权真空。
有效。
但不够致命。
海拉体内的死亡神力，在她开口的瞬间，已重新奔涌咆哮，甚至比之前更加狂暴。
但那股被凭空抹掉的本源，是实实在在的永久性损失。
她无法链接阿斯加德，在这里，用一点，就少一点。
眼前的男人，看不透，防不住。
如同一条行走在世界之外的法则。
“有趣……真是有趣……”
海拉忽然笑了，笑容扭曲，混合着残忍与病态的兴奋。
“看来奥丁那个老家伙，除了你们两个废物，还藏了个真正的杀手锏。”
“别把我算进去。”洛基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剧痛的胸口。
托尔则重新召回了雷电，他本身就是风暴。
“奥丁。”
林澈的声音，直接在维度之外响起。
“把你儿子们送走。”
他需要一个干净的实验场。
下一秒，阿斯加德仙宫。
奥丁衰老的身体微微一顿，他看了一眼光幕里剑拔弩张的景象，最终拄着冈格尼尔，对着虚空轻轻一点。
维度囚牢内。
托尔和洛基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便亮起一道彩虹色的传送光柱，将他们瞬间吞没。
现场，只剩下林澈与海拉。
一对一。
“哦？把他们送走，是想单独向我效忠吗？”
海拉身上的死亡神力再次凝聚，化作两柄漆黑的夜空之刃，恢复了死亡女神的绝对压迫力。
林澈对这种无意义的语言挑衅，连一个逻辑判断都欠奉。
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坐标传送（中阶）启动。能量消耗：1点。】
海拉的战斗本能疯狂尖啸，双刃交叉护在身前！
然而，林澈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一只手掌，轻飘飘地印在了她的背心。
【寂灭】。
第二次神力真空。
海拉只觉得体内刚刚凝聚的力量再次被抽空，整个人向前一个趔趄，女神的优雅荡然无存。
她猛然转身，夜空之刃携带着复苏的死亡之力，划出一道致命弧线。
斩中的，是空气。
林澈的身影再次消失，出现在她的攻击死角，又是一掌。
第三次。
第四次。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单方面的不对称凌虐。
海拉引以为傲的速度与力量，在无延迟、无前摇的【瞬移】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她就像一个被困在延迟服务器里的顶级玩家，每一个动作都被对手提前预判并打断。
“够了！”
在连续被“清空”神力后，海拉终于抓住那零点零几秒的空隙，她放弃了所有防御，任由林澈的手掌印在自己身上，同时，她全身的死亡神力轰然引爆！
无数漆黑的尖刺从她体内爆发而出，无差别地贯穿了整个空间！
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噗嗤！
一根尖刺，精准地从林澈的胸口穿过。
海拉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胜利笑容。
然而，下一秒，她的笑容凝固了。
一股完全相同，不差分毫的力量，顺着那根刺穿敌人的尖刺，原路反馈回了她的身体！
轰！
海拉的胸口炸开一个同样的血洞，狂暴的力量在她体内肆虐。
【因果律反伤甲触发。能量消耗：10点。】
“这是……什么？”
她的瞳孔剧震，视线死死钉在自己胸前的伤口上，又看向对面那个同样被贯穿，却连身形都未曾摇晃一下的男人。
林澈平静地看着她，任由胸口的伤口在快速愈合。
体质40带来的恢复力，足以应对这种物理损伤。
而海拉，却要实实在在地承受自己百分之百的攻击。
消耗战，正式开始。
整整一天。
这个死寂的维度，变成了林澈的游乐场和海拉的地狱。
她每一次攻击，都会被【因果律反伤甲】完美反弹。
她每一次凝聚力量，都会被林澈神出鬼没的【寂灭】打断。
她的本源被一次次削弱，神力储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
她从一个奔腾的海洋，变成了一个即将干涸的湖泊。
而林澈，只是在重复着“传送”、“攻击”这两个简单的动作，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精密机器。
“停……停一下！”
当林澈的身影再次出现时，海拉第一次开口求饶，“你到底是谁？奥丁不可能有你这样的怪物儿子！”
林澈停下脚步，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连续高强度的极限操作，对他的精神力消耗同样巨大。
海拉抓住机会，身体的自愈能力开始发挥作用，伤口在缓慢蠕动。只要阿斯加德不灭，她就不会真正死亡。
但她真的被打怕了。
攻击百分百反弹。
神力对抗，他能直接抹掉你的本源。
追击，你永远碰不到他。
逃跑，你永远甩不掉他。
“怪物……”海拉看着那个平静的男人，心中只剩下这两个字。
突然，林澈的身影再次消失。
海拉的神经瞬间绷紧！
这一次，林澈没有攻击，而是出现在百米之外，盘膝坐下。
他在恢复精神力。
海拉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滔天的杀意！
机会！
她不顾一切地压榨着体内残存的最后一丝神力，身影化作一道墨绿色的流光，手中凝聚出一柄前所未有的巨大黑色长矛，直刺林澈的头颅！
这一击，汇聚了她所有的怨恨与愤怒！
长矛，在距离林澈眉心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林澈睁开了眼。
他根本没动。
但海拉，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半空，动弹不得。
【镜像空间（初阶）启动。规则改写：静止。】
海拉骇然发现，自己连同周围的空间，都被凝固了。
林澈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那双充满惊恐与不解的眼睛。
然后，他的身影再次消失。
海拉的神力终于耗尽，从静止状态中脱离，长矛也随之消散。
她刚要喘口气。
背后，一只手掌再次印了上来。
【寂灭】。
不知道第多少次的神力清空。
海拉终于崩溃了。
“啊啊啊啊啊！”
她疯狂地朝四周攻击，死亡神力胡乱地宣泄着，却连林澈的衣角都碰不到。
就算能击中，都会被反弹回自己身上，加重她的伤势。
当她力竭倒地时，林澈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还要继续吗？”
海拉趴在地上，身体的伤口和本源的亏空让她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