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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卷着湿漉漉的雾气扑在脸上,苏渺才惊觉自己的指尖正在发抖。藏在密匝匝的灌木丛后,三人连呼吸都放轻了,枝叶间漏下的光斑在那张泛黄的星图上晃动摇曳,把朱砂勾勒的线条照得像跳动的火苗,燎得人心头发紧。

“那小子的气息越来越弱了。” 沙哑嗓音的黑衣人蹲在崖边一块突兀的青石上,手里把玩着枚巴掌大的银令牌,牌面阴刻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再耗下去,就算沈青崖肯现身,这孩子也只剩半口气了。”

“急什么?” 另一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往火堆里添了根枯枝,火星子噼啪炸开,映得他左脸那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刀疤格外狰狞,“老规矩,不见兔子不撒鹰。星隐族的‘灵枢’没到手,谁也别想动那孩子一根手指头。”

灵枢?

苏渺攥着星图的手指猛地收紧,粗糙的纸页边缘几乎要嵌进掌心。这个词他在藏经阁的残卷上见过,与 “血契” 二字紧紧相邻,当时只当是某种珍稀药材的别称,此刻听来却像块巨石投进心湖,荡得五脏六腑都在颤。他偷瞥向身侧的顾砚,对方正用指尖在潮湿的泥地上快速画着什么,眉峰蹙成个川字,显然在推演对方的人数与方位 —— 那几笔勾勒的轮廓,竟与书院演武场的阵法图有几分相似。

谢临忽然用手肘不轻不重地撞了撞他,眼神示意他看向火堆旁那堆凌乱的草垛。那里裹着个蜷缩的身影,正是医舍里那个中了奇毒的少年,粗布衣衫已被黑褐色的血浸透,露出的手腕上,那些蜿蜒的黑色纹路已蔓延到肘弯,像条贪婪的蛇正一寸寸往心口爬。

“蚀骨蛇毒发作时,每一刻都像有千万只毒虫在啃噬骨头。” 谢临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草药般清苦的质感,“那几个猎户打扮的根本不懂解毒之道,却能精准控制毒发的时辰,绝不是寻常山匪。你看他们腰间的黑带,针脚里嵌着银线,是影阁的暗记。” 他指尖在药箱边缘敲出急促的轻响,像是在计算最优的施救方案。

风忽然兜了个圈子,卷着他们的气息往崖边飘去。沙哑嗓音的黑衣人霍然转头,银令牌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刺眼的冷光:“谁在那儿?”

顾砚反应快得像离弦的箭,拽着苏渺往灌木丛深处一扑,谢临紧随其后翻进一块天然形成的石缝。三人刚藏好,就见两个黑衣人提着弯刀走了过来,刀刃上凝结的血渍还没干透,显然刚处理过什么活物,腥气混着山风扑面而来。

“大哥,没人啊。” 灰衣人用刀背拨开挡路的树枝,枯叶簌簌落在苏渺肩头,“许是山风刮过石缝的动静。”

“放屁!” 沙哑嗓音的黑衣人踱到崖边,厚重的靴底碾过地上的紫背天葵,嫩绿的叶片瞬间被踩得稀烂,“这草药是云麓书院后山特有的品种,除了那帮穿长衫的酸书生,谁会往这荒崖上带?”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像破锣敲在石头上,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出来吧苏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肯交出星隐族的信物,那孩子的解药,我双手奉上。”

苏渺的心猛地沉下去。他们果然是冲自己来的。

顾砚按住他欲动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被雾气打湿的衣料传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他用唇语无声地说:“等。” 石缝外的阴影里,他藏在袖中的手正悄悄捏着枚银针 —— 那是谢临刚才塞给他的,针尖泛着幽蓝,显然淬了药。

“敬酒不吃吃罚酒。” 黑衣人见迟迟没人应答,忽然抬脚狠狠踹向草堆里的少年。少年闷哼一声,蜷缩得更紧了,露在外面的手腕上,黑色纹路竟泛起诡异的红光,像是活了过来。“既然苏公子不肯露面,那就让这小子替你尝尝蚀骨之痛!”

“住手!” 苏渺再也忍不住,猛地从灌木丛里站了起来。顾砚想拉已经来不及,只能紧随其后现身,谢临则借着两人起身的掩护,悄然后退半步,手按在药箱的暗格上 —— 那里藏着他最擅长的迷魂散,是用曼陀罗与醉鱼草特制的,见风就能弥散。

黑衣人见他们现身,脸上露出得逞的狞笑:“我就说苏公子心善,果然不忍这孩子受苦。” 他用刀指着苏渺,银亮的刀刃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把你身上的玉佩交出来,再乖乖跟我们走,我保这小子能活着下山喝碗热粥。”

苏渺下意识摸向领口,那里本该贴着温润玉佩的地方却空空如也。他心头一紧,忽然想起今早换衣时,玉佩似乎落在了书案的砚台边。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他强作镇定地攥紧星图:“你们要的是星隐族的信物,为何认定在我身上?”

“除了星隐族嫡系血脉,谁能单凭一片紫背天葵就压制蚀骨蛇毒?” 沙哑嗓音的黑衣人笑得越发狰狞,眼角的皱纹里仿佛都藏着刀子,“当年你母亲带着‘灵枢’叛出族群,藏在靖安侯府当妾室,以为能瞒天过海?要不是你这次在书院露了踪迹,我们还真找不到这最后的血脉。”

母亲的名字像根淬了冰的针,猝不及防扎进心口。苏渺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我母亲不是叛族,她是被你们逼的!” 这话脱口而出时,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 仿佛有个尘封多年的声音在替他说话,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牙尖嘴利的小兔崽子。” 黑衣人显然没料到他会反驳,脸色一沉,靴底又往少年身上碾了碾,“看来不动点真格的,你是不会老实了。”

“住手!” 顾砚向前一步,月白长衫在风里扬起,像只欲展的白鹤,“有什么冲我们来,为难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谢临也跟着上前,药箱往地上一顿,发出沉闷的响声:“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谢临的病人。” 他敞开的药箱里,一排银针在阳光下泛着银光,针尖都朝着黑衣人。

风忽然转向,卷着崖底的云雾漫上来,把对峙的几人裹在一片白茫茫里。沙哑嗓音的黑衣人忽然吹了声呼哨,周围的密林里顿时传来枝叶摩擦的声响,十几个手持弓弩的汉子从树后现身,箭头寒光闪闪,全对准了崖边的三人。

“看来顾大公子是想英雄救美?” 灰衣人用刀背拍着掌心,语气里满是嘲讽,“别以为顾家在朝中有点势力就能横着走,这荒山野岭死个人,就像少了棵野草,谁会多问一句?”

刀光与晨光在雾中撞在一起,折射出刺目的亮。谢临趁两人对峙的空档,已悄悄摸到草堆旁,指尖搭在少年腕脉上,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地往他舌下塞了颗乌黑的药丸 —— 那是用麝香与牛黄特制的护心丹,能暂时吊住一口气。少年闷哼一声,原本紫黑的嘴唇竟渐渐褪下些颜色。

“有点意思。” 谢临挑了挑眉,手下施针的动作不停,银针刺入 “内关”“膻中” 几处穴位的瞬间,少年手臂上的黑纹竟像退潮般往回收了寸许,“这毒竟能被气脉压制,倒是奇了。”

“星隐族的血脉本就能引动天地灵气。” 沈青崖的声音突然从雾中传来,清冽如冰泉击石,“你们用蚀骨蛇毒混合地脉浊气炼制的秽物,自然怕这个。”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青灰色道袍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立在崖边的巨石上,银发被山风掀起,猎猎如旗。他手里握着半块破碎的玉佩,纹路与苏渺那块如出一辙,仿佛是从同一个整体上劈开的。

黑衣人见了他,脸色骤变:“沈青崖!你果然没死!”

“托你们的福,还活着。” 沈青崖缓缓走下巨石,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当年你们屠我星隐满门,夺走半块灵枢玉佩,以为能解开地脉玄机?” 他举起手中的半块玉佩,晨光在上面流转,映出繁复的纹路,“没有这半块嫡系血脉的信物,就算拿到另外半块,也不过是块废石。”

苏渺的心跳得像擂鼓。原来母亲留给他的玉佩,竟是开启地脉的钥匙。那些缠绕的纹路,那些残卷上的字符,那些他曾以为是幻觉的低语,都是星隐族世代守护的秘密。

“少废话!” 沙哑嗓音的黑衣人将银令牌往腰间一拍,周围的弓弩手顿时拉开弓弦,箭簇上的倒钩在雾中闪着寒光,“把玉佩交出来,我让你们死得痛快点!”

“就凭你们?” 沈青崖冷笑一声,忽然抬手结了个奇特的手势。山风骤然变急,卷起地上的碎石与落叶,竟在空中凝成一道旋转的气墙。弓弩手射出的箭刚靠近就被气墙弹开,纷纷坠落在地,箭头全断成了两截。

苏渺看得目瞪口呆。这不是寻常的武功,更像某种玄妙的术法,与残卷上记载的 “引气” 之术隐隐相合 —— 那些扭曲的字符,原来竟是操控气流的口诀。

“星隐族的‘御气术’!” 黑衣人大惊失色,握着刀的手都在抖,“你竟真的练成了!”

“可惜,你们没机会学了。” 沈青崖的身影忽然变得模糊,像融入风中的青烟。下一瞬已出现在弓弩手身后,指尖轻点,那些汉子便纷纷倒地,眉心都留着个淡红的指印,却不见血,显然是被点了穴道。

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顾砚趁机拽着苏渺退到谢临身边,三人背靠背形成三角,警惕地盯着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谢临正飞快地给少年施针,银针刺入穴位的瞬间,少年手臂上的黑纹竟像退潮般往回收了寸许,露出原本的肤色。

“这毒的克星竟是天地灵气。” 谢临的声音里带着惊奇,手下动作却没停,“看来沈青崖说的不假,星隐族的血脉果然特殊。”

“星隐族世代守护地脉灵眼,血脉中自然带着净化浊气的力量。” 沈青崖的声音从黑衣人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已夺下对方腰间的银令牌,正用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你们用蚀骨蛇毒混合地脉浊气炼制的东西,遇上灵枢血脉,自然会像冰雪遇火。”

沙哑嗓音的黑衣人见势不妙,忽然从怀中掏出个黑瓷瓶,拔开瓶塞就往少年身上泼去。漆黑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刺鼻的腥臭,像是腐肉混合着硫磺的味道。

“不好!” 谢临想挡已来不及,只能将少年往苏渺身后一拉。苏渺下意识张开手臂护住少年,袖中的星图被风卷出,恰好飘落在那滩黑液前。诡异的是,黑液一碰到星图上的朱砂纹路,竟像被烈火灼烧般冒出白烟,瞬间蒸发得无影无踪,只留下几缕焦糊的气味。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青崖的目光落在苏渺身上,面具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原来如此…… 星图与血脉相契,才能引动灵枢的真正力量。”

黑衣人显然也没料到会这样,趁着众人失神的空档,忽然吹响了声尖锐的哨子。密林深处传来几声狼嚎般的回应,地面竟微微震动起来,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靠近。

“撤!” 沙哑嗓音的黑衣人当机立断,转身就往崖边的绳索跳去。那绳索不知何时已固定在崖顶的老松树上,其余几个黑衣人也纷纷效仿,动作快得像猿猴,转眼就消失在云雾里。

“想走?” 谢临甩出几枚银针,却被对方用银令牌挡开,叮叮当当落在地上。

沈青崖没有去追,只是望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他们是‘影阁’的人,当年参与过覆灭星隐族的惨案。” 他将银令牌扔给顾砚,令牌在空中划出道银光,“这是他们的信物,上面的纹路藏着联络暗号,或许能查出些线索。”

顾砚接过令牌,指尖反复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忽然抬头:“沈先生似乎对他们的底细了如指掌?”

沈青崖没直接回答,而是走向苏渺,目光落在他手中那张被黑液灼出几个破洞的星图上:“这图你能看懂多少?”

苏渺展开星图,指尖点在中央的朱砂圆点:“这里是地脉的源头,周围的纹路是引气的路径…… 只是这几个符号,我还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是‘启灵’的口诀。” 沈青崖的指尖轻轻点在星图边缘,那里刻着几个更小的字符,像是被人用指甲细细划上去的,“星隐族的孩子,三岁就要背会这些。” 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些,像在自语,“你母亲总说,等你长大了,要亲自教你辨认星图,带你去看地脉灵眼……”

苏渺猛地抬头,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你认识我母亲?”

沈青崖的动作顿了顿,银发遮住了面具后的表情,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我是你母亲的师兄。” 他从怀中掏出个小巧的紫檀木盒,递到苏渺面前,木盒上雕刻着与玉佩相同的纹路,“这是她当年留在我那里的,说等你能看懂星图时,再交给你。”

木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清冽的香气漫出来,像是雪后松林的味道。里面铺着块深蓝色的丝绒,放着半枚玉佩 —— 与沈青崖手中的那块恰好能拼合,合在一起正是完整的星隐族徽,徽中央的凹槽恰好能放下那张残破的星图。

“另一半……”

“在你母亲身上。” 沈青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当年她为了保护你,带着半块玉佩引开追兵,从此杳无音信。”

苏渺的指尖抚过冰凉的玉佩,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一遍遍在他掌心画着什么。原来那不是胡话,是在教他星图的口诀;原来她不是不告而别,是在用生命为他铺路。眼泪忽然就下来了,砸在玉佩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却被玉佩瞬间吸收,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好了,别哭了。” 谢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塞给他块干净的帕子,帕子上绣着株小小的蒲公英,语气还是那副不耐烦的样子,眼底却没了平日的戏谑,“那小子的毒暂时压下去了,得赶紧回书院找解药。蚀骨蛇毒虽能被灵气压制,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顾砚已安排好后续,让闻讯赶来的书院护卫抬着少年下山,自己则留在崖边仔细整理散落的星图碎片:“沈先生,影阁为何如此执着于灵枢?”

“他们想利用地脉灵气炼制邪术,颠覆朝纲。” 沈青崖望着崖下翻腾的云海,声音凝重如铁,“当年星隐族就是因为不肯配合,才被灭门。” 他转向苏渺,目光沉沉,“你母亲带着灵枢叛出,其实是为了保护这最后的希望。”

苏渺握紧手中的玉佩,忽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那些模糊的碎片,此刻都有了归宿。他不再是靖安侯府那个任人欺凌的庶子,是星隐族最后的血脉,是母亲用生命守护的希望。

“我该怎么做?” 他抬头问,眼底的迷茫已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取代。

沈青崖看着他,忽然抬手摘下面具。那张脸竟与苏渺有七分相似,只是眼角多了几道深刻的纹路,左眉骨处有道细长的疤痕,像是被利剑划过,“想学星隐族的本事吗?”

苏渺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明日卯时,来后山望月崖。” 沈青崖重新戴上面具,身影在雾中又变得有些模糊,“记住,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 他看了眼顾砚和谢临,话未说完,却已足够清晰。

山风渐歇时,三人并肩往山下走。顾砚拿着那枚影阁令牌,指尖反复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不知在思索什么;谢临背着药箱,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却有意无意护在苏渺身侧;苏渺攥着那半块玉佩,掌心的温度仿佛能将玉石焐热,连带着那颗惶恐不安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走到半山腰的岔路口时,顾砚忽然停下脚步:“我先回书院处理影阁的事,查清楚他们为何会盯上苏渺。” 他看向苏渺,目光温润如泉,“你万事小心,有难处随时来找我。”

“放心,我会看好他。” 谢临拍了拍苏渺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能让人感觉到安稳,“至少在找到蚀骨蛇毒的解药前,这小子还不能出事,不然我谢临的招牌可就砸了。”

苏渺望着顾砚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藏经阁里他替自己解围的样子,想起他递来的那碗温热的绿豆糕,心里暖暖的。又看了看身边吊儿郎当的谢临,想起他虽毒舌却总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想起他为少年施针时专注的神情,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笑什么?” 谢临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耳根却悄悄泛起点红,“被吓傻了?”

“没什么。” 苏渺摇摇头,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脸上,映得那双清澈的眸子亮闪闪的,像盛着星光,“谢谢你,谢临。”

谢临愣了一下,猛地别过脸去,粗声粗气地说:“谁要你谢?我只是不想我的病人死在半路上,砸了我的招牌。” 话虽如此,脚步却放慢了许多,与苏渺并肩而行,药箱里的银针偶尔碰撞,发出细碎的轻响,像在应和着什么。

回到书院时,暮色已漫过飞檐,将亭台楼阁都染成了温柔的橘色。医舍里的少年还在昏睡,谢临给他换了新药,又在房间四角点上驱虫的艾草,淡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带着安神的香气。苏渺坐在床边,看着少年手臂上渐渐变淡的黑纹,忽然想起影阁的人说过,这毒是用蚀骨蛇与地脉浊气炼制的。

“地脉浊气是什么?” 他问正在收拾药箱的谢临,对方正将一根根银针仔细地插回针囊。

“就是地底下的瘴气。” 谢临头也不抬,指尖捻起一根银针在灯下看了看,“听说有些常年不见天日的山坟里会积聚这种气,吸多了会让人神志不清,全身发僵,最后像块石头一样硬邦邦地死去。” 他忽然停下动作,转身盯着苏渺,眼神里带着探究,“你问这个干嘛?”

苏渺从怀中掏出那半块玉佩,轻轻放在少年手腕上方。奇异的是,玉佩刚靠近,那些黑纹就像见了克星般往后缩,少年的眉头也舒展了些,呼吸变得平稳许多。

“这……” 谢临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这玉佩是什么做的?竟有这等奇效?”

苏渺没说话,心里却隐隐有了答案。沈青崖说的没错,星隐族的血脉能引动天地灵气,而这灵枢玉佩,正是净化浊气的关键。影阁的人如此执着地要找它,恐怕不只是为了炼制邪术那么简单。

夜深人静时,苏渺坐在书案前,借着烛光将两块半玉佩拼在一起。完整的星隐族徽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徽中央的凹槽恰好能放下那张残破的星图。当星图嵌入凹槽的瞬间,烛光忽然暗了下去,星图上的朱砂纹路竟亮起微弱的红光,在对面的墙上投映出复杂的图案 —— 像是座山脉的走势,又像某种建筑的布局,隐约能看出与云麓书院后山的地形有些相似。

“这是……” 苏渺凑近细看,发现红光映出的图案边缘,竟有几个模糊的小字:“玄甲卫密道,藏于……” 后面的字被烛火的阴影挡住,怎么也看不清。

玄甲卫?他想起藏经阁那本封面写着 “玄甲” 的残卷,当时只当是本普通的兵书,现在想来,或许与这密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极轻的响动,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屋顶的瓦片上。苏渺迅速将玉佩和星图收好,吹灭烛火,悄无声息地躲到门后,手心的汗浸湿了袖中的银针。

屋顶的动静很轻,显然是个中高手。片刻后,一片瓦被轻轻移开,一道黑影像片叶子般悄无声息地落进房间,足尖点地时竟没发出半点声响。那人穿着夜行衣,身形挺拔,手里握着把短刀,刀鞘上镶嵌的宝石在月光下闪着幽光,正四处翻找着什么。

苏渺认出那人腰间悬挂的银令牌 —— 正是影阁的信物。他们竟然又回来了!

黑影显然没发现躲在门后的苏渺,翻到书案时,指尖忽然停在苏渺换下的那件外衣上。他拿起外衣闻了闻,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转身就要往外走。

苏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能死死攥着藏在袖中的银针 —— 那是谢临给他防身用的,据说见血封喉。

就在黑影即将推门的瞬间,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哨音,三短一长,像是某种暗号。黑影脸色一变,迅速从后窗翻了出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缕淡淡的腥气。

苏渺瘫坐在地上,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走到窗边,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隐约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远远跟着 —— 那人穿着灰布短打,身形与萧执派来的暗卫有些相似,腰间那枚不起眼的铁牌在月光下闪了下。

是萧执的人?还是影阁的另一个圈套?

他低头看向掌心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无论是谁,这场围绕星隐族秘密的争斗,才刚刚开始。而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明日卯时的望月崖之约,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只是苏渺不知道,这场看似简单的传承之约背后,还藏着更危险的陷阱 —— 沈青崖的面具之下,并非只有守护,还有着不为人知的算计。当他踏上望月崖的那一刻,等待他的,将是比影阁追杀更难应对的抉择。夜风穿过窗棂,带着远处隐约的狼嚎,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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