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那地方，可也是宗族势力最硬的地方。
新政的圣旨刚到三天，武昌府的黄家、岳州府的范家，十几个大户就联合起来，发了篇《讨伪诏檄文》，骂新政有十大罪，管皇上叫篡国妖孽，喊着要效仿靖难，清君侧。
这帮人下手又快又狠，一夜之间，把粮仓全关了，市面上没米卖，粮价疯涨。
他们还拉了几千个家丁、族人，混着些没饭吃的流民，凑了支义军，打了县城，烧了新设的土地丈量所，还把朝廷派去的官吏和宣讲队的人吊在城楼上。
一时间，整个湖广人心惶惶，好像又回到了乱世。
周围几个省的士绅都伸长了脖子看着，把宝押在湖广身上，想看看这第一个出头的，会不会把皇帝的手给夹了。
消息通过电报，不到一个钟头就送到了御书房。
朱由检正看着全国土地丈量工作队的安全数据。
湖广那一大片绿点，一下子全变成了扎眼的红色，还响起了警报。
【系统警告：检测到大规模、有组织的物理对抗行为。】
【对抗源：湖广士绅利益集团联合体。】
【威胁评估：已构成系统性叛乱。该行为模式具备高传染性，若不立即进行格式化处理，预计将在十五个标准日内，扩散至南方七省。】
【建议：启动红线预案。】
王承恩在旁边瞅着电报上的字，手脚冰凉，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反了，那帮读书人真的反了。
“陛下！这是要动摇国本，这……”他声音都哆嗦了。
朱由检眼都没抬，就抬了抬手，让他闭嘴。
在他的系统里，“国本”这个词的意思正在被改写。
【旧定义：士大夫阶层。】
【评估：冗余数据，系统负资产。】
【新定义：占人口98%的生产者（农民、工人）及高效的资源调配系统（中央集权）。】
【评估：帝国系统稳定性的核心基石。】
“传旨。”朱由检冰冷的声音响起。
“雷鹰。”
阴影里，雷鹰悄没声地冒了出来。
“指令：授权天穹军第三、第五混成旅，南方建设兵团第二师，联合执行红线预案。总指挥，孙世宁。”
“行动目标：对湖广地区所有参与叛乱的士绅宗族，执行物理格式化。所有核心成员，数据清除；所有资产，数据化后重新分配。”
“遵旨。”雷鹰的身影消失不见。
“传旨兵部。”朱由检接着下令，“调动京畿天穹军第一师，进入战备状态，封锁所有通往南方的交通要道。任何未经授权的士绅、官员、大商人离京，一律视为叛乱同党，就地控制。”
“传旨皇家银行。”
沈算早就候着了，一听叫他，赶紧站出来。
“冻结所有在《讨伪诏檄文》上署名的宗族及其关联人员的全部资产。启动金融绞杀程序。”
几道命令下去，又快又准，没有半点犹豫。
整个大明最狠的刀子和最快的算盘，在几分钟里就全对准了湖广。
一个星期后，武昌城外。
那支义军的头头，黄家家主黄鼎言，正得意洋洋地在大营里摆酒，请各路人马喝酒。
他们拿下了三座县城，对外吹嘘有五万人，看着挺像那么回事。
他觉得朝廷反应又慢又怂，京城到现在一个兵都没派，肯定是那个皇上吓破了胆，正跟大臣们吵架呢。
“各位！”黄鼎言举起酒杯喊道，“咱们干的可是周公辅政的大事，保的是孔孟圣人的道！等清扫了皇上身边的奸臣，天下的读书人，都得念咱们的好！”
底下人一片叫好，酒喝得脸红脖子粗，好像明天就能加官进爵，封地封侯了。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滚着爬着冲了进来，吓得脸都白了。
“家……家主！不好了！西边……西边来官军了！”
黄鼎言皱着眉骂道：“慌个屁！不就是些地方上的叫花子兵？能有几个人？”
“不……不是啊！”那家丁快哭了，“黑乎乎一大片，看不到头！他们打的旗子咱们从没见过！”
他话还没说完，天上就传来一阵怪叫，由远到近，刺耳得很。
“啥动静……”黄鼎言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下一秒，整个大营炸成了一片火海，地动山摇。
十公里外，天穹军的炮营打出了第一轮炮。
炮声刚停，地就开始抖。
远处，孙世宁亲自带着他的铁甲营，硬生生撞进了乱成一锅粥的叛军大营。
那些铁甲上的火铳管子一转，火光乱喷，谁敢挡在前面，直接打成烂肉。
铁甲后面，是坐着大车的天穹军步兵。
他们一跳下车，就几个人一组散开，端着半自动的火铳，冷静地收拾着剩下的抵抗者。
黄鼎言被亲兵拖着，好不容易从烧塌的帅帐里爬出来。
他傻了，看着眼前那些刀枪不入的铁怪物，看着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官兵，脑子空了。
一个时辰后，仗打完了。
号称五万的义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说垮就垮。
黄鼎言等头目，被从死人堆里拖出来，押到孙世宁跟前。
孙世宁瞧都没瞧他们，只对通讯兵下令：“报告陛下，行动第一阶段完成。错误数据源已全部捕获。请求下一步指令。”
电报很快回来，就四个字。
“就地清除。”
当天，所有抓到的叛乱头目，就在他们之前吊死朝廷命官的城楼底下，被集体砍了头。
脑袋用石灰箱子装着，加急送往全国各个省城去展览。
《大明日报》用了最大的版面，把这次行动的来龙去脉全登了出来。
从叛军的檄文，到天穹军的出击，再到城楼下的人头，还配了好多随军画下来的现场样子，清楚得吓人。
报纸最后，用红得吓人的大字印着皇上的一句话：
“国家红线，谁过线，谁就死。”
这一下，全天下都老实了。
所有还在背地里勾结、打小算盘的士绅，看着报纸上那些熟悉的名字，昨天还跟自己通着信呢，今天就成了报纸上的死人，只觉得后脖颈子直冒凉气。
恐惧，压倒了一切。
接下来的三个月，土地改革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全国推开。
再没一个地方敢公开抵抗，土地丈量队的后头，总跟着一队真枪实弹的兵。
谁敢找茬、使绊子，马上就有人记下来，然后随行的锦衣卫队就会进行纠正。
无数农民，在他们祖祖辈辈耕种，但却从来不属于自己的地里，头一回领到了那张盖着皇家银行红印的地契。
河南一个旱得不行的村子里，有个叫李老四的佃户，从官吏手里接过一张薄纸，全家老小都凑了过来。
他不识字，可他认得纸上画的地块，就是他租了一辈子的那三亩薄田。
“官爷……这……这真是给俺的？”他声音发颤，不敢信。
“拿好。”官吏说，“这是陛下的旨意，以后按亩交粮，再没人敢收你的租子，好好种地，饿不死人。”
李老四猛地跪在地上，朝着京城的方向，实实在在地磕了三个响头。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抱着那张地契，跟抱着命根子一样，老泪流了一脸。
这一幕，在大明的每个角落，都在发生。
【系统提示：全国土地数据重新分配完成率99.2%。】
【农业系统结构性优化完成。】
【帝国财政收入模型预测：年增长率320%。】
【社会稳定度指数：已达历史峰值。】
数据总局里，茅胤京看着乾坤仪算出来的数据，眼泪都下来了。
“成了……咱们成了！这是几千年都没人干成过的事啊！”
朱由检站在巨大的沙盘前，脸上没什么表情。
【系统分析：农业系统优化完毕，已为下一阶段的系统升级提供了充足的生物质能源（粮食）和人力资源。】
【当前系统瓶颈：生产力。主要能源模式：人力、畜力。效率等级：极低。】
【启动新方案推演：工业革命可行性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