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务面包车？谁这么阔气？”
飞鸿闻言挑眉。普通面包车与商务面包车天差地别——前者是穷人拉货的廉价工具，后者却是公司老总或 ** 的座驾，寻常人买不起，更别说一口气十几辆。
这车队正是海龙公司的。自从资金充裕后，江育不仅给手下定制西装、让头目坐上轿车，还将旧面包车全换成了商务款。除打架干活时穿黑背心，平日一律要求全员着定制黑西装。
江育的算盘很明白：人靠衣装。钱得花在刀刃上，撑起海龙公司的排场。如今外人见他们清一色西装革履、车队齐整，自然会被这财力震慑。
比如现在的飞鸿，就正盯着茶杯暗叹：“海龙公司……底子够厚。”
飞鸿对此毫不在意，他此刻全神贯注打着麻将，哪有闲工夫理会其他事。
不就是十几辆商务车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瞧你这眼馋的样儿，难不成你想跟着他们混？
阿灰被飞鸿这么一问，赶紧摇头否认：老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他们是冲着咱们飞乐帮来的。万一真来找麻烦，咱们也好提前防备。
行了行了，赶紧走人！再在这儿说这些晦气话，我的好运气都要被你败光了。谁说人家一定是来找飞乐帮的？说不定就是路过。飞鸿不耐烦地挥挥手，快出去，待会儿我要是输了钱，全算你头上。
见飞鸿完全不上心，阿灰只能无奈地离开麻将馆外，几个小弟还在门口守着。虽然飞鸿不当回事，但阿灰觉得必须盯紧那支车队——他总觉得对方就是冲着飞乐帮来的，否则谁会大半夜无缘无故跑到慈云山？肯定别有用心。
他转头吩咐小弟：你们几个，现在就去盯着那车队，不管他们去哪儿，都给我跟紧了，直到他们离开慈云山为止。
一个小弟问：灰哥，要是他们赖着不走呢？要不要带弟兄们去一下？这可是咱们的地盘，总不能让他们随便晃悠吧？几个年轻气盛的小弟跃跃欲试，完全没把那十几辆车放在眼里。
但阿灰比他们谨慎得多——能搞来这么多车的人，背后势力绝不简单。你们只管暗中盯着，别轻举妄动。如果他们真在慈云山落脚，立刻摸清位置回来报我。
明白，灰哥！我们这就去。
灰哥的手下接到指令后，立即沿着商务面包车队的行驶路线追赶。没过多久，他们就骑着摩托车追上了目标。
两辆摩托车上坐着三个小弟，紧紧尾随在商务面包车后方。连续经过多个路口都未放松跟踪，这异常举动立刻引起了阿武的警觉。
阿武从后视镜发现两辆紧咬不放的摩托车，马上意识到这是飞乐帮派来的眼线。他转身对后座的泰龙和东莞仔说：后面那两辆摩托从上个路口就跟到现在，要不要派人处理？
泰龙和东莞仔回头观察，果然看见两辆摩托车紧贴在后。这拙劣的跟踪手法令人发笑——哪有跟踪者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贴上来？就算是新手，也该知道要保持安全距离。
泰龙沉思片刻后决定：别管他们了，反正迟早要知道。让头车加速，尽快赶到目的地。
阿武拿起对讲机通知车队：全体加速，后面有尾巴跟着。不用甩掉，全速前进，所有人做好准备。
车队立即提速，后方摩托车也急忙加油门跟上。很快，十几辆商务面包车抵达慈云山飞鸿车行门前——这正是飞乐帮飞鸿的地盘。选择在此聚集，分明是要给长乐帮的飞鸿难堪。
当车队整齐停稳，三百名手持 ** 的壮汉同时下车列阵。车行内的人看见门外黑压压的人群，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后面两辆摩托车见状猛地刹住，车上三人看到车站门口黑压压的三百号人，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操！快回去通知灰哥，他们杀到飞鸿车行了！”
三人连车都没下，直接调头狂飙，生怕晚一步就被那群人追上。
泰龙、阿武和东莞仔带着三百人，手里拎着家伙，沉默地站在飞鸿车行门口。他们既不叫骂，也不挑衅，只是冷冷地杵在那儿。
……
可即便他们一动不动，路过的行人也被吓得腿软——三百个纹身大汉拎着明晃晃的刀，光是这场面就够瘆人的。
阿灰此时正悠闲地在麻将馆门口抽烟，心里还自我安慰：那十几辆车未必是冲他们来的。
然而，当他看见三个小弟慌慌张张骑车冲回来时，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
“灰哥！出事了！那帮人去了飞鸿车行，起码三百号，全带着刀，摆明是来砸场子的！”
“什么？！”
阿灰一把甩掉刚点的烟，扭头冲进麻将馆。
飞鸿正在牌桌上杀得兴起，刚摸到一张牌还没看清，就被突然出现的阿灰吓得一哆嗦。
“ ** 找死！老子说过打牌别来烦我！”
阿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老大，那十几辆车是冲车行来的，三百多人拎着刀，绝对要搞事！”
“你说啥？！”
飞鸿“砰”地踹翻椅子站起来，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一把揪住阿灰的衣领吼道。
飞乐帮的飞鸿怒火中烧，猛地掀翻麻将桌，原本喧闹的牌局瞬间安静下来。他大步走出麻将馆，脸色阴沉地对手下阿灰下令：立刻叫齐弟兄们到飞鸿车行集合，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与此同时，飞鸿车行外早已聚集了泰隆、东莞仔和阿武带领的三百多名手下。金属器械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吓得附近商贩纷纷收摊躲避。只有一名卖鱼丸的年轻人仍坐在原地，对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毫不在意。
旁边一位老摊主焦急地劝道：快走吧！等会打起来遭殃的还是我们这些小本生意的人。但年轻人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似乎对这种场面早已司空见惯。
这不算什么，以前我在其他帮派混时常见这种场面，两边摆开阵势多半打不起来，就是比比谁人多罢了。
中年摊主听青年这么说，无奈地摇摇头。他们这些街边讨生活的商贩，最清楚街头的门道。
要真打不起来倒好，别耽误今晚生意就行，谁愿意平白损失整晚的营生。
少挣一天钱，可就是好几天的饭钱呐。
收拾完家当准备离开时，摊主最后对青年说了句：我劝你赶紧走，看这架势肯定要见真章。他们是九龙城出来的海龙公司，那帮人下手狠着呢！海龙王要动真格从来不含糊，不听劝你就留着吧，我们可得走了。说完推着摊车匆匆离去。
青年闻言脸色骤变，望向飞鸿车行方向。近来海龙公司在港岛名声大噪，尤其那位海龙王的名头。
自打海龙公司成立，谁不知道他们手段狠辣？看中的地盘从不过夜，说干就干绝不含糊。这也让海龙公司成了港岛许多年轻人向往的帮派——就冲海龙王这份霸气。
青年自然也听过江育的名号。当初要不是走投无路，说不定他也投奔海龙公司了。此刻听到海龙公司四个字，他立刻明白要出大事，再不跑连吃饭的家伙都得砸烂。
转眼间整条街的店铺都在慌忙收摊关门。路人也加快脚步离开，原本散步的人看见车行门前三百号人马，立刻掉头就走，生怕多看一眼就惹祸上身。
这条街原本是慈云山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夜晚总有不少人来闲逛，平日里人声鼎沸。可自从海龙公司的人出现后，整条街瞬间冷清下来。
街道两侧空荡荡的，只剩下海龙公司的三百多人堵在车行门口。对面只有十几个车行的小弟零零散散地站着，显得格外单薄。
东莞仔瞥了一眼对面那十几个人，嘴角扬起轻蔑的笑，悠闲地吹着口哨，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说道：
“阿武，我早说了，长乐帮全是废物。就算你们不来，我带兄弟们也能轻松摆平他们。就这几个人？我一个人就能全放倒。”
他故意提高音量，让长乐帮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对面的人顿时炸了锅，抄起铁钳和钢棍，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 ** 在这儿放什么屁？有种过来单挑，看老子不把你牙打掉！”
“装什么逼？我们的人马上就到，你们别跑，待会儿有你们好看！”
“敢这么嚣张？我已经叫人去喊老大了，你们等着，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东莞仔一伙人听着这些狠话，压根没当回事。十几个人对着三百人叫嚣，就像蚂蚁嚷嚷着要绊倒大象，可笑至极。
阿武摇了摇头，对身边的兄弟说道：
“不自量力。告诉大伙儿，别跟他们废话，待会儿动手时都给我往死里打！”
要不是阿武压着，手下的小弟早就骂回去了。毕竟，十几个人喊得再凶，也盖不过三百人的声势。
就在这时，几辆摩托车呼啸而来，二三十人跳下车，齐刷刷站到了飞鸿车行门口。
泰龙看到这情形，猜测飞鸿已经得知消息，正召集手下赶来。
对面人数从最初的十几人激增至三四十人，转眼间又涌来十几人。街道上不断有人飞奔而来，二十多、三十多...飞鸿车行门前很快聚集了上百号人马。
新到的小弟们望见对面三百名身着黑背心的彪形大汉，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飞鸿这批手下多是新招的，没经历过几次 ** ，无论是实战经验还是心理素质，都远不及海龙公司这些训练有素的职业打手。
当看到对面黑压压的三百壮汉时，不少人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明眼人都能看出，还没开打就有人露了怯。
东莞仔敏锐地捕捉到几个胆怯的面孔，嗤笑道：从哪儿找的这群菜鸟？待会可别吓得哭爹喊娘。我们海龙可丢不起这人！
放 ** 屁！谁怕了？车行门口一个领头模样的汉子跳出来，你们海龙算什么东西？不就是帮水货凑的二流团伙？真当拿下九龙城就天下无敌了？等我们老大来了，有你们好看！
正叫嚣间，飞鸿在一众小弟簇拥下疾步而来。那领头见状立即拔高嗓门：我们老大到了！你们等死吧！说完忙不迭转身对飞鸿点头哈腰。
飞鸿阴沉着脸，目光如刀般扫过对面三百多名黑衣壮汉。
“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 ** 闹到我这来了，你们是哪条道上的？还有没有规矩？”
“你就是飞鸿吧？我们是海龙帮的，奉老大海龙哥的命来你们地盘转转。怎么，连门都不让进？你们也太嚣张了。”
东莞仔嬉皮笑脸地盯着飞鸿。
飞鸿心知肚明，这帮人带着三百号小弟过来，绝不只是随便逛逛那么简单。
他冷笑一声：“想抢地盘就直说，装什么串门？有本事就动手试试看。”
“这可是你说的！等我们拿下你的地盘，可别后悔。”东莞仔立刻抓住话柄。他们正愁找不到开战借口，飞鸿这话简直是送上门的机会。